他說心虛時，秦羽可差點破攻。
眨了眨眼，“……沒有。”
蔣遇不說話，盯著她。
廚房里霎時安靜，秦羽可心懸起來。此時，時間似一根繃緊的皮筋，隨時隨刻會掙斷。
蔣遇的手緩慢的在她眼前劃動，秦羽可控制著眼睛不去追那只手，直盯盯的瞪著前方。
瞪得眼睛發酸，眼淚快流出來了。
突然，手在半空中一停，緊接著一個響指，秦羽可下意識的看向手，并眨了眼。
‘嘶……’蔣遇抽氣。
“……”壞了，露陷了！
蔣遇咬牙，“你！”
“我不是故意，”還沒解釋完，蔣遇大手直接罩在她眼睛上，“能看見不早點說！”
秦羽可委屈，“我剛剛才看見的。”
蔣遇低頭，看著腰上的浴巾，“你捂著點。”
秦羽可照做，抬手換下他的手捂住臉。
蔣遇說：“轉過去。”
她轉身，聽著人匆匆離開廚房。
大家都尷尬好嗎。
秦羽可捂著臉，一動不敢動。
蔣遇回臥室看眼睡衣，并沒有穿，而是拉開衣櫥的門，從里面翻出一身黑色的運動服穿上。
換好后，回到廚房，里面的人還保持著背對著門雙手捂眼的姿勢。
聽到去而復返的腳步，秦羽可問：“你換好了？”
蔣遇悶悶的一聲，“嗯。”
她把手放下，剛要轉身，蔣遇制住她，“別動。”
“……”要干嘛？
“你都看見什么了？”
“……”胸肌、腹肌、馬甲線，可以說嘛？
“說話啊。”
秦羽可舔了舔嘴唇，故作鎮定道：“其實也沒看到什么，剛復明眼睛花，沒看太清楚。”
“你還想看清楚？”
“……”
“轉過來，”蔣遇說。
秦羽可緩慢的轉身，看到蔣遇穿著一身黑色運動服靠著墻，手插在兜里，側著臉看她。
兩人目光撞上，蔣遇眼神清黑發亮，秦羽可覺得那目光太堅硬，避開了。
搞得這么憤世嫉俗，好像把他看光一樣。
“行，扯平了。”蔣遇沒由來的一句，把秦羽可搞懵了。
“嗯？”
秦羽可看著從眼前走過的人，徑直出了廚房，她也緊跟著走出去，問：“什么扯平了？”
蔣遇坐在沙發上，“沒什么。”
秦羽可別扭的站在客廳中間，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沒事的話，我回房間了。”
秦羽可轉身剛要走，蔣遇說：“有事。”
“……”
三人位的沙發，倆人各局一邊。
客廳開著燈，窗外燈火輝煌，車流沿著主干道匯聚成一條銀河綿延遠方。
秦羽可收回眼，余光里蔣遇一直在看著她，秦羽可挺了挺背，目光最終落在茶幾下的塊毯處。
毯子是淺灰色的，質感柔軟。
顏色中規中矩，沉穩內斂。
一個人生活品質和品味，反映他這個人的內心世界。
秦羽可想，蔣遇的心里應該住著一位紳士。
“復明的第一件事，不應該仔細看看我？”蔣遇站起來，走到秦羽可面前。
再避開，就顯得自己太慫了。
秦羽可抬起頭，與蔣遇對視。
“……”
“……”
雖然，兩人已經相處過一陣，但清清楚楚的對視，她還是不自然的又移開了。
蔣遇挑眉，走到秦羽可面前，直接坐在地板上。
“……”她現在是想避也避不了。
“不想跟我說點什么？”
“……”秦羽可抿下嘴唇，“謝謝你治好我眼睛。”
‘呵……’蔣遇輕笑下，“感謝是你對醫生說的，你對我，就沒有想說的？”
說實話，之前心里一直裝著挺多事的，可突然復明后，她竟不知從何說起。
“謝謝你對我的照顧。”
聞言，蔣遇嘆口氣。
“我不想聽謝謝。”
“……”不想聽，她也得說啊，事實如此。
而且，可這時候除了謝，說什么合適。
秦羽可突然想起什么，起身說：“我給我媽打個電話，告訴她我能看見了。”
蔣遇無語的一把拉住她手腕，把人又拽回去，“你給我坐下。”
秦羽可直接跌回沙發，手腕也被蔣遇抓住不放。
蔣遇昂著頭看她，“既然復明了，咱們就說點看得見的事吧。”
她遲疑下問：“……什么事？”
不是秦羽可慫，她平時挺威武不能屈，貧賤不能移的，但蔣遇現在的態度，讓她有點摸不透。
“我問了。”蔣遇開始鋪墊。
這種提問方式，就像賽跑前的發令員喊‘預備’，然后等著那聲槍響。
蔣遇先清了清嗓子，“你準備好了嗎？”
“……”搞什么！
秦羽可微斂眉心，“蔣醫生，你這樣可不厚道。”
“我怎么了？”
“你故意消耗我的意志力。”
“呵，”蔣遇笑了，“你這么頑強，還能輕易被我動搖。”
秦羽可抽下手臂，蔣遇握住，“有話說話，別亂動。”
“你拉我干嘛。”
“就因為是你，才拉著。”
秦羽可：“……”
好吧，她妥協。“你問吧。”
蔣遇說：“數學競賽為什么不答最后一道題。”
秦羽可臉一紅，想說不會，可之前她向蔣遇坦白說自己會答的。
蔣遇提醒她，“同學，要誠實。”
秦羽可垂下眼，吶吶道：“我要是全對了，你在同學前面還有面子？”
蔣遇悠長的嗯了聲，“這個答案，我很滿意。”
看他嘚瑟的勁，秦羽可瞥他眼，“勝之不武，你還得意。”
“我干嘛不得意，”蔣遇大言不慚，“我憑本事把學霸拉下神壇的。”
秦羽可揶揄他，“是我故意放水好嗎。”
蔣遇輕佻著唇角，“你都心甘情愿讓著我了，就是我贏。”
秦羽可一噎，“沒發現你臉皮真厚。”
“謝謝夸獎。”蔣遇微笑。
高二數學競賽，同學們打賭倆人誰分數高。最后也不知道誰想出的餿點子，秦羽可分數高的話，讓蔣遇去買衛生巾，蔣遇分數高，讓秦羽可當著全班的面做五十個俯臥撐。
秦羽可選擇了空下最后一道題。
不過，俯臥撐也不是沒條件的。
蔣遇躺在下面，秦羽可在上面，女生手臂力量單薄，做到第十三個時，兩只胳膊就開始打顫了。
同學們數到二十一個時，秦羽可鼻尖冒汗，蔣遇就那么看著她。
秦羽可不好意思對視，別開臉咬牙繼續堅持。
突然，腋下一緊，蔣遇雙手撐住她，同學們喔的一聲起哄，秦羽可紅著臉，被蔣遇托舉著做完五十個俯臥撐。
你在我豆蔻年華時出現，給我最溫暖純潔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