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遇鮮少有這樣的笑容，多半都是顧忌著一身軍裝，要得體、莊嚴。

不過，現在就他們倆，開個小差吧。

“沒，”她嘴硬道。

“既然沒有，你怎么得出結論的？”

“……”她居然給自己挖了個坑！不能用去反駁，總之，進退兩難。

‘呵……’蔣遇沉聲笑。

“有什么好笑的。”

“笑也不行。”

他真的很煩。“不行。”

蔣遇用手臂碰碰她的，“為什么不行？”

曖昧的小動作讓秦羽可臉頰一熱，從耳朵根紅到了脖頸，蔣遇看得心情大好，追著這個問題不放。

“說啊，為什么不讓我笑。”

“沒什么，”秦羽可腳步加快。

想逃？沒門！

蔣遇追著人，“慢點，別摔著。說吧，現在沒人。”

“這跟有人沒人沒關系。”可說完她后悔了，蔣遇也逮住了她的小辮子，笑吟吟的問：“那跟什么有關系？”

“蔣遇你正經點。”

“好，我正經點，”蔣遇清了清嗓子，義正言辭的問：“秦羽可同志，請你回答我兩個問題，一怎么看出我是個很會撩女孩的人；二你笑跟什么有關系？”

他是故意的，絕對故意的。“我想回去了。”

“好了，我不問了。”蔣遇見好就收，“前面有長椅，去那坐會兒。”

“你不忙嗎？”秦羽可問。

“親愛的同桌，我剛做完七八個小時候的手術，醫院都有人道主義精神讓我休息下，你還讓我去忙？有點無情啊？”

秦羽可沒說話，倆人往長椅上一坐。

長椅后有棵老槐樹，茂盛的枝葉撐起一片陰涼。風徐徐而來，掃去空氣中的燥熱，蔣遇與秦羽可隔著一人寬的距離。

兩人誰也沒說話，靜坐了會兒，蔣遇問：“我能問你個問題嗎？”

秦羽可猶豫下，“關于什么的？”

她的敏感讓蔣遇很疑惑，“你后來轉去哪了？”

秦羽可幾不可察的吁口氣，“老家，淮敬那。”

“為什么回去？”

“這是兩個問題。”

“一天只許問一個？”

她搖頭，“我只回答你這一個。”

蔣遇笑下，“你還像過去那么固執，我也還像那時候一樣拿你沒辦法。”

“……”蔣遇，我不說，是為了你好。

知道真相的你，未必比現在快樂。

坐了會兒，蔣遇接到一個急診，讓他立刻去手術室，蔣遇掛掉電話，秦羽可問：“有手術是嗎？”

“嗯。”蔣遇起身，拉住秦羽可的手，她心里也急，怕耽誤蔣遇的時間，也攥緊他的手。

兩人小快步的往醫院大樓內走，蔣遇回頭往眼兩人交握在一起的手，嘴角牽了牽，又收平。

她神色很緊張，蔣遇進電梯時，聽到她微微喘著，“對不起。”

秦羽可淡笑下，“該我說的。”

蔣遇走的醫生專用電梯，此時，轎廂里就他們倆人，電梯發出運轉的聲音。

突然，蔣遇的手動了動，秦羽可猛地意識到兩人牽著手。她觸電般的松開，尷尬的指尖都帶著溫度。

蔣遇倒是淡定，看著轎廂的門說：“你手還跟過去一樣，軟軟的，細細的。”

秦羽可抿著唇，下句話她不知道怎么接。

“我知道你不會回應我，是我喜歡你，不是你喜歡我，我能接受這個事實。”

“我高一第一次見你，就動心了，這么多年一直初心未變。你不用覺得不回應是對不起我，我已經不是過去高一一班的蔣遇了，你接受，還是不接受，我都能承受。誰叫我有本事喜歡你，卻沒本事讓你喜歡我。”

一陣安靜后。

“蔣遇，”

“嗯？”

“這些年，我挺好的。”言外之意，我并不需要你。

蔣遇剛要開口，電梯門打開了，秦羽可走出去，旁邊站著一群等電梯的病人和家屬。陳護士帶著她往回走。

蔣遇深看眼她背影，按下關閉鍵。

暮色將至，沉沉而來。

沈奕凝從家里帶著保溫飯盒推開病房門，“小可，餓了吧。”

好像每天她聽到最多的話就是問你餓了沒，心里自嘲的笑了笑，除了吃就是睡，跟個廢人沒兩樣。

“還早，沒餓。”

“來，我媽做的蒜薹炒肉，紅燒牛腩。”邊說邊打開保溫飯盒的蓋子，盛出一碗飯端到桌上，把勺子塞秦羽可手里，“快嘗嘗，可香了。”

秦羽可摸著碗邊，又摸了摸其他菜放的位置，“謝謝你，也辛苦阿姨了。”

“哎呦，可別謝了。吃吧。”

沈奕凝去洗水果，問她：“白天無聊不？”

想起下午在公園的事，她臉頰還微微發熱。

“沒有。”

“真佩服你，要是我一個人呆在這，能憋瘋了。”

蔣遇也說過類似的話。

洗漱間里的人又問，“聽阿姨說，你過幾天要去外地看眼睛？哪天走？”

秦羽可咽下飯，“5號走。”

“去幾天。”

“一個星期，11號結束回來。”

“你跟蔣醫生去？”

“嗯。”

沈奕凝端著水果出來，往桌上一放，抽出紙巾揪下一粒葡萄擦了擦在嘴里一吸，酸酸甜甜的果肉滑進嘴里，口感特別好。

她嚼著葡萄說：“能行嗎？孤男寡女的一起出去，我有點不放心。”

秦羽可沒抬頭，“沒事，蔣醫生是去開會的，順便幫我介紹個知名教授看眼睛。”

“哦。”沈奕凝點頭。

吃完飯，沈奕凝非拉著秦羽可去樓下的小吃街逛逛。很久沒出來逛街，走在擁擠的人群堆里，有些不太適應。撞了幾次肩膀后，她跟緊沈奕凝，貼的特別近。

“小可，前面就是那家雞蛋仔。走買兩份。”

倆人以前逛街時，總在這家吃。

穿過擁擠的人群，來到小攤前，沈奕凝說：“老板，一份藍莓雞蛋仔，一份巧克力雞蛋仔。”

這家小攤生意極好，吸引了許多回頭客，人越聚越多，沈奕凝付完錢，拉著秦羽可在一旁等。

此時，一個姑娘嬌滴滴的說：“金正，我要吃雞蛋仔。”

“金正？”沈奕凝先看眼秦羽可，又尋聲望去。

金正是市委肖局長的秘書，當初看到秦羽可時各種殷勤追求，卻被秦羽可婉言拒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