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春寒在陳子墨離開的那天后悄然而至。
退走到她的獨居小洋樓---雪花墅,她披上了薄薄的披風(fēng),心不在焉的畫著梵高的星夜。
她關(guān)上聒噪的手機,把自己藏在披風(fēng)里,冷冽的風(fēng)在窗外吹著,冷雨滴答的滴在落地窗上,像極了此時心情破碎的她。
檀香,空調(diào),香薰,及其安靜的真空狀態(tài),可是她還是像熱鍋上的螞蟻一般,無時無刻都會再現(xiàn)那組限制級的畫面。
在秦易川的私人游輪上,趁著和煦的春風(fēng),一個靚麗的女人正跪著,對秦易川極盡討好。
在女人的吞吐間,唇舌交替間,秦易川的臉上露出的征服和受用,讓她久久不能忘卻,那種從未在她身上有過的神情甚至那么一瞬間讓她感到嫉妒。
公正的評價,女人的側(cè)面很美且身材火辣,圖片上的秦易川搖身一變讓她不認(rèn)識,后面的幾張他們擁吻,身體和靈魂交織在一起,和海風(fēng)完美的融合,像極了熱戀的情侶。
如果男人不是秦易川,她甚至快要忘記了這種可恥的行為是對感情的不忠!
她就這樣合理化秦易川的所作所為,直到留下一張半成品化畫作后筋疲力盡的躺在了地毯上。
四處亂扔的廢紙,凌亂的頭發(fā),以及地板上五顏六色的顏料,陳子墨索性睡在凌亂的地板上,頭發(fā)上也被沾滿了猩紅的顏料。
看著天花板上的大吊燈,在安靜的快要窒息的空間里,她第一次真切的體會到了梵高的孤獨-------那種不被常人接納的孤獨。
“主人,那家伙又來敲門啦”~~~~滑稽的敲門聲響起把陳子墨從傷懷中拉回現(xiàn)實。
“星期五,自動開門吧”她用對寵物的口吻對電子寵物星期五說道,星期五是最新一代的智能管家,是所有智能家電的最高統(tǒng)領(lǐng)。
“陳大作家,終于開門了!”一個美的異常張揚的女孩尖尖的聲音傳來,陳子墨想也沒想就把頭裝進(jìn)披風(fēng)里。
文之靜------她一點也不文如其人,從美貌到性格都非常跋扈,囂張的連名字都鎮(zhèn)不住,據(jù)說當(dāng)初被取這個名字就是因為她不眠不休的哭了三天三夜。
“啊········”又是一陣尖利的叫聲,文之靜拉開了陳子墨披風(fēng)下的臉。
凌亂的被猩紅色顏料染成的頭發(fā)毫無生氣的蓋在陳子墨煞白的臉上,陳子墨沒有閉眼,無神的眼珠盯著天花板。
“還活著。”陳子墨故意氣若游絲的說。
“真的?”之靜瞪得像銅鈴的眼睛仔仔細(xì)細(xì)的檢查她的身體,旋即看到那副《星夜》半成品后舒了一口氣。
“星期五,快過來打掃衛(wèi)生。”之靜在她身側(cè)坐下后虛張聲勢的在屋子里使喚星期五。
“不可能!~”良久后,星期五機器人般的語氣生硬的回蕩在大廳。
“星期五,請打掃衛(wèi)生吧!”陳子墨起身看著滿臉黑線的文之靜。
僅僅五秒鐘,掃地機器人就被星期五派了過來,“主人,機器人小艾已就位”狗腿的聲音開始回蕩。
文之靜徹底石化。
“我非砸了你不可!”文之靜怒不可遏的在偌大的房屋里尋找星期五的蹤跡,可是累的狼狽也沒有找到。
“好了,之靜。”陳子墨深感無奈的從浴室走出來,看到坐在沙發(fā)上喝水的她,淡淡的笑著。
這是她來到雪花墅第一次舒展眉心,文之靜的到來讓她恢復(fù)了往日的生機,她和文之靜全然相反,夸張的說,就連身上每一個細(xì)胞都大相庭徑。
文之靜身上的血液是張揚而沸騰的,而她安靜的像一汪被過度保護的碧潭。
“我打了你97通電話,你一個都不接?”文之靜有些居高臨下的審問她。
“我想靜靜。”她只字未提。
“可是你知道我有多著急嗎?”文之靜對她的態(tài)度尤其不滿,很顯然她著急沒有陪她逛街買奢侈品,各大酒吧買醉。
“可是我需要安靜!”她看了看那幅半成品的《星夜》,那是著名抽象派畫家,梵高的代表作!
“就為了畫這種難看的涂鴉?”文之靜差點沒有笑出來,她從未對陳子墨的作品感興趣過,即使她認(rèn)為藝術(shù)是很高級的。
“你懂什么叫----藝術(shù)嗎?”沒等陳子墨說完,藝術(shù)二字被她陰陽怪氣的補充完整。
“走,木頭,今晚陪我個局唄!”文之靜突然邪笑,似乎意有所圖。
“好,等我換衣服。”她說完便消息在客廳。
文之靜,一副驚呆了的表情站在原地。“今天搭錯車了?”根本沒有想到她的如此爽快就答應(yīng)了她的要求,甚至都不問原因。
沒過多久。
陳子墨坐上文之靜改裝的面目全非只剩LOGO的豪華改裝車?yán)铮裢侠瓩C一樣的噪音久久的回蕩在街道。
“文之靜是木頭,文之靜是木頭......”星期五喋喋不休的哀怨在空蕩的房間里,星期五用他僅有的詞匯量罵著文之靜,其實只是他對這一天工作的總結(jié),每天夜幕降臨,他總會一個機器躲在他喜歡的角落自我總結(jié)。
在被文之靜夸張的駕駛技術(shù)虐待了半個小時候,她們漂移到了一個偌大而空曠的停車場,很奇怪,酒吧的停車場卻在地上。
陳子墨有些迷糊的從車上下來,特地留意了這些許奇怪的環(huán)境,
她穿了一件黑色的絲綢吊帶,外搭了一件白色的小針織,身材瘦削很適合這樣的搭配,頭發(fā)剛洗好被敞篷跑車吹得剛好凌亂,此時她只畫的淡妝,五官中她清澈的眼睛和粉紅色的唇色外格外耀眼。
“哎呀!這個就脫了吧!”文之靜看著遲疑的眼光,脫掉了她的外搭。
白了她一樣,很顯然,夜場需要有夜場的穿衣規(guī)則!
“你該不會把我?guī)У椒欠▓鏊桑 标愖幽璧难凵窀嬖V文之靜她很嚴(yán)肅。
“這是專用的停車券!”文之靜從她的薄外套中掏出一張燙金的券,外套之下,是極其夸張的運動內(nèi)衣。拿出來之后,文之靜順手就脫了仍進(jìn)了跑車。
陳子墨白了一樣嘴里嚼著糖果扎著丸子頭的文之靜,暫時相信了。
“你是不是特別奇怪為什么我有專供的停車券?”文之靜跟在陳子墨的后面特別有成就感的說。
“不想知道,帶我去蹦迪!”陳子墨猛的停住,才不上當(dāng)。
“好好好!我的公主殿下!”文之靜彎下腰,單手?jǐn)傞_,向五點鐘的方向指示。
陳子墨沿著大概的方向看去,大約五百米的地方,有一個100多個階梯,上面赫然寫著五個大字-----------天涯海會所
天涯海會所,陳子墨在腦海里搜索這這個陌生的詞匯,半餉無果。
“我跟你講,這個會所是新開的,今天開業(yè)大酬賓,聽說老板是風(fēng)城三少之一的季御風(fēng)的私人會所!”文之靜自然的靠近她耳語道。
生怕三三兩兩走過的男男女女看出她的粗鄙。
“所以,你也要受邀人員之中。”陳子墨看出了她的姿態(tài),淡淡的說。
“怎么?小瞧本少奶奶?”文之靜冷哼一聲,摸了摸她的鎖骨,眼里都是桀驁。
“少揩油!”陳子墨拉開了文子靜張牙舞爪的美甲快步走上了最后一節(jié)臺階。
“哎呦,等等我嘛”文之靜在后面心虛的加快了步伐--------其實這次受邀人根本不是她,而是陳子墨,這張邀請劵是她在雪花墅得到的。
“我想靜靜,車鑰匙給我就行了。”陳子墨向來受不了文之靜的聒噪,回頭伸出手,表示各玩各的。
“哦。好的!遵命!”文之靜幾乎像是被釋放的小孩一般歡快的說,從香奈兒包了掏出了閃閃的鑰匙。
自然,今夜喝的爛醉的文之靜,不知在風(fēng)城三少的哪個的懷里,很顯然不需要張揚的車,擾亂她的計劃。
“一樓是畫展,適合你,有事call我!”文之靜邊走向負(fù)一樓的電梯邊揮了揮手機。
陳子墨看著腰快扭斷的文之靜的背影,把鑰匙放進(jìn)了手拿包里。包很小,是一個粽子形狀的小羊皮黑包,精致的包袋剛好扣在她的手上。
她信步走在一樓,這是一個很精致的畫展,展柜里安置著奢貴的畫品。
她饒有興趣的走過一幅梵高的《自畫像》,看不出真?zhèn)螀s又說不出哪里不對。
往前走弧形的玻璃柜里,又見一幅莫奈的《睡蓮》,旁邊是列奧多。達(dá)芬奇的《巖間圣母》,之后是拉斐爾圣奇奧的《圣母的婚禮》
弧形的展臺盡頭是一個巨像《斷臂維納斯》足足有兩米高。
整個展廳有兩百多平,卻被布置的僅僅有條且極富藝術(shù)氣息,這里甚至同風(fēng)城的任何一座博物館相媲美,并且居于上層。
陳子墨在這安置的錯落有致的展廳里,仿佛進(jìn)入了無人之境一般,展廳里除了有這些藝術(shù)的渲染之外,寧靜的安息香讓她清靜了許多。
在走到盡頭她卻在一株水粉色的蘭花駐足,如此名貴的花種本就罕見,難能可貴的是顏色,水粉色和她的唇色相得益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