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人群熙熙攘攘，最后逐漸各自回家散去。只剩下高曼和秦哲木。

秦哲木看了一眼雙頰緋紅的高曼，靜默不語。開了一打啤酒，端了幾瓶放在高曼面前，就著中國菜，秦哲木一瓶直接吹干。

高曼輕蔑的笑了一聲，拿起酒瓶仰頭也是一飲而盡。

兩人開懷暢飲，喝得東倒西歪，最后高曼喝的連站都站不直。

秦哲木知道不能帶高曼去自己的家里，也不能去高曼家里。他只好背她去附近的酒店。

上樓時，聽見背后的高曼嘟嘟噥噥嘀咕了幾聲，不知道說什么，秦哲木側著耳朵仔細聆聽。

聽見高曼叫的是自己的名字。心里不免一陣陣苦澀翻涌，就著那些酒味，頓時五味雜陳。

后面高曼一直小聲抽泣著，身子不斷的微微顫動，喚著秦哲木的名字，嘴里還時不時吐出一些謾罵的詞語，又時不時喊著你別走。

秦哲木的心被高曼的一詞一句牽動起伏著，然而又有太多的無可奈何。

秦哲木到了酒店的房間，扶她在床上躺下。

看高曼醉成一朵桃花，滿臉春色，今天穿著的是淡藍色的連衣裙，玲瓏的身姿被包裹映襯得極好。此時此刻因為身體的翻動，還隱隱約約可以看見胸口的白色柔酥。

或許是醉酒，或許是情動，秦哲木只覺得自己口干舌燥。

伸手扯了扯領帶，觸摸到了一片冰涼，低頭一看，秦哲木才發現自己習慣性的還是帶著高曼之前送的thom browne的領帶夾。

“哲木……”床上的高曼微微睜開了雙眼，雙眼之間盡是氤氳了一層水霧。她看著秦哲木的方向，呢喃著。

“木頭……”高曼翻了個身子，伸手想要抓住自己眼中朦朧的秦哲木，卻因為雙手無力，伸出去的手落了個空。她又翻動了一下身子，裙子的下擺因為動作而掀起一半，露出雪白的大腿。

眼前的愛人如此旖旎分光，加上高曼嘴里不斷呢喃著秦哲木的名字。秦哲木看著高曼此時此刻的樣子，一瞬間就失去了理智。

趁著酒意，他嘗試著吮了吮她嘴唇，她沒反應，于是得寸進尺，趁她嚶嚀出聲時，舌頭滑進她嘴里，手指已經在解她裙子的拉鏈。

他今晚也有些醉了，自制力完全喪失。

高曼并沒有反抗，還很配合地蠕動舌尖，這使得他更加興奮，以為她潛意識里終于接受了自己。

她無意識地抱著他頸項，臉龐不斷蹭著他襯衣的領子，口里喃喃低語。

他輕輕吻著她，意亂情迷，耳邊卻是一直聽得清楚了她念經似的念著“哲木”這兩個字。

原來高曼并不是對自己已經絕情了，只是一直隱藏在心底的最深處，連她自己都沒有察覺，不斷自欺的同時也欺人。

水乳交融之間，高曼的淚水滴趟下來，狠狠地在秦哲木的肩頭咬下去。疼的秦哲木呲牙咧嘴。

兩個人抵死纏綿，緊緊相擁在一起，借著最原始的欲望和律動，大力起伏，好像要把彼此深深的鑲嵌進對方的生命。

秦哲木第二天起來的時候，高曼已經不在酒店房間里面了。

只有床單上面一抹醒目的褐紅色血漬，宣示著昨晚的溫存不是一場夢境。

秦哲木在臨走的前一天為止都再也沒有見到高曼。

去找過高曼，站在高曼家的樓下，等到的只是緊閉的大門。

“都是成年人了。不過就是睡了一晚上。你要走你還是繼續走你的。”

秦哲木收到的最后一條高曼的短信就是這個，之后這個號碼就變成了空號。

秦哲木去了法國之后，所拍的電影，不管是女主角還是女配角，總有那么一兩個是照著高曼的性子去設定的。

他甚至想要將他和高曼的故事拍成電影，也許想要懷念的并不是這些故事，而是人。

父親不斷的在催他回國，不要學導演了。可是秦哲木還是堅持提前學完了課程，他也自由荒唐得夠了，也是學有所成，該是回去了的時候。

他希望他也能回去遇見她，可是她的心結依然沒有解開。

他買下了高曼隔壁家的那棟別墅，搬了進去。雖然現在還無法和高曼在一起，但是哪怕能夠距離高曼近一點。他都心滿意足。

沒想到的是這天秦哲木和尹深參加完首映會回家，竟然在家門口遇見了秦哲木的父親秦墨。

不可避免的一番爭吵之后，還和保安動了手。秦哲木和尹深都掛了彩。

秦墨走了之后，尹深出去買藥，半天沒見到人回來，秦哲木就跑出來看看，沒想到剛好看見了高曼和宋婉在和尹深爭執。

秦哲木濃重如黑墨的雙眼盯著面前的高曼，這個女人比以前更加美麗動人了。就算此時此刻的高曼僅僅穿著一身粉色的絲綢睡衣，外面裹了一件黑色的皮夾克外套，頭發也是沒有吹過造型，軟軟的垂在腰際。

未涂抹胭脂水粉，素顏的高曼卻依舊看上去頗有氣質和精神。

只是那雙鳳眼，看著自己，眼神之間全是仇恨和厭惡。

“你不認識我可以，我剛剛已經介紹了我自己。現在你就認識了。”

秦哲木耐著性子，看著面前的高曼。

他知道現在的高曼就是一個已經點燃了導火索的炮仗煙花，他要是再言語沖突，只會加快高曼的爆炸。

高曼在大學時代和秦哲木談戀愛的時候，就從沒見過哪個男生會像秦哲木一樣講衛生，在他的身上，永遠只有好聞的香皂味，即使偶爾打了籃球回來，也絕對不會像其他男生，滿身臭汗，活像從水里撈過一樣。

此時此刻的秦哲木，明顯是剛剛和人打過架，但是衣服都還是整理了一下的，變得整整齊齊，身上依舊有一絲絲淡淡的香皂味道傳來。

高曼皺起了眉頭，她很懷念他的氣息。可是她的驕傲也同時讓她問道這個氣息的瞬間又憤怒不已。

“認識了又怎樣？反正也是會離開的人。”

高曼把目光從秦哲木身上收回，拉著宋婉的手，邁著大步頭也不回的走掉。

秦哲木和尹深站在原地，默默注視著兩個女人遠去的背影，互相對視了一眼，皆是一臉陰沉，寂靜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