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婉不知道自己已經(jīng)多久沒有過這種舒服如沐春風(fēng)的感覺了。--------
好像自從自己從美國回來之后,每天都是活在各種明爭暗斗和勾心斗角之中。
每天忙碌于工作,忙碌于對付尹峰,忙碌于對付尹深。
雖然偶爾能夠去高曼那里聊天得到一些安慰,但是畢竟高曼喜歡玩,性格外向活潑,和自己的愛好還是大不相同。
今天遇見這個男子,卻是和自己談?wù)撽P(guān)于Fornasetti,不由得讓自己覺得時間都走得慢了一些,仿佛是心里得到了片刻的安寧。
但是宋婉終究是不喜歡交際的人。兩個人談?wù)摿艘粫䞍海瓮窨戳丝词直恚瑴?zhǔn)備告別。
“時候不早了,我還有點事兒,今天就先走了。”宋婉拿著書結(jié)了賬,轉(zhuǎn)身對著男子輕輕點了點頭,是以微笑。
“好好珍惜,這可是限量版。”男子也是對著宋婉一笑。
就在宋婉準(zhǔn)備轉(zhuǎn)身離開的時候。忽然男子一頓,盯著宋婉的臉。
被男子忽然注視,宋婉感覺有幾分不適應(yīng)。剛想要開口問怎么了。
“別動。”男子忽然開口,隨即伸過手去,指尖輕輕碰觸了一下宋婉耳際的頭發(fā)。宋婉感覺到耳邊的頭發(fā)掃過耳際,微微有一點癢。
然后便收回了手,對著宋婉笑道,“有個小蟲子,我沒忍住就想替你給弄掉了。不好意思。”
宋婉淡淡的笑了一下,她見過不少男生用這種方式來靠近觸碰女人,眼前這個人也不知道是真的弄蟲子還是假的。
“沒事,那我先走了。”宋婉輕輕揮了揮手手,走到街邊的停車位去驅(qū)動自己的車。
男子看著宋婉開著車離開了,才忽然想起自己還沒有問過她的名字叫什么。心里感覺有一些失落涌上。不知道下次,還會不會遇見。
尹深從林曉娜的新聞發(fā)布會出來,便被記者給圍堵了。
面前堆著一堆的話筒齊齊朝著自己,尹深心里有些不悅,但是也不能表達(dá)出來,公眾人物的一舉一動都可能會成為大眾輿論的對象。
“尹深請問您對林曉娜這發(fā)布會上所說的事情怎么看待呢?”
一個女記者把話筒遞到了尹深的嘴邊,險些就撞到了尹深的下巴。
“證據(jù)開始已經(jīng)都播放出來了,所有誤會也是應(yīng)該解開了吧。”尹深保持著慣有對媒體那種程式化的微笑說道。
“那尹深你對于林曉娜緋聞?wù)掌氖虑橛惺裁纯捶兀俊庇浾呃^續(xù)把話筒往前遞去,尹深不著痕跡的后退了一些,和話筒微微拉開距離。
“沒什么看法。交集不多。”
尹深淡淡的笑了笑,然后對助理看了一眼,助理就叫人來護(hù)衛(wèi)著護(hù)送尹深一直上了面包車離去。
尹深有幾分疲憊的靠在車?yán)锏淖慰勘成希瑐?cè)頭透過窗戶看著窗外。
路過了一家叫“拾光咖啡廳”的咖啡廳,目光不由得變得深沉。
忽然就想起了自己學(xué)生時代的時候,和宋婉一起在外面兼職。那時候的宋婉還只是宋婉,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學(xué)生,而自己也不是什么大明星。
那時候宋婉和自己去咖啡廳,宋婉是當(dāng)?shù)姆⻊?wù)員的位置,而尹深則是去做咖啡師。
那時候尹深覺得身份地位什么的完全都可以不在意,每天能夠和宋婉在一起就足夠快樂。
每次宋婉送完了顧客的點餐,然后坐在吧臺看著自己調(diào)配研磨咖啡,他微微一抬頭,就能看見宋婉認(rèn)真看著自己手中的咖啡,吧臺的燈光把她長長的睫毛投下根根分明的陰影。
他喜歡看宋婉認(rèn)真的表情,嘴角會微微上揚,帶著三分笑意。
尹深和宋婉也是在咖啡廳認(rèn)識的。
那天尹深接到了朋友秦哲木的邀約電話,說要去請尹深喝咖啡,說是X大后面新開了一家咖啡廳,里面的店員都十分的漂亮。
尹深一開始是不太想去的,因為他大學(xué)時代也不乏很多女生追捧,所以對于所謂漂亮的女生,也并沒有太大的興趣。
但是耐不過秦哲木一直勸說,尹深還是很快答應(yīng)下來,按時來到了X大附近的時光戀人咖啡館。
這家店靠近大學(xué)城,環(huán)境清幽,人文氣息濃郁。尤其是下午時分,坐在靠窗的位置欣賞街景,曬曬陽光,是打發(fā)時間最佳的方式之一。
尹深推開帶有風(fēng)鈴的玻璃木門,叮當(dāng)?shù)拇囗懀瑠A雜著提拉米蘇和咖啡豆研磨的濃郁香氣撲面而來。他嗅聞了一口,感覺疲憊緊繃的神經(jīng)在熟悉的氛圍里找到了暫時的安寧。
“先生,歡迎光臨!”進(jìn)門的招待小姐感到眼前一亮,這位身著麂色外套,深咖色褲子的年輕學(xué)生,和以往見到的所有英俊男生都不同。
他的氣質(zhì)更加的超脫優(yōu)雅,抬手?jǐn)棵贾g,氣宇軒昂,微笑如沐春風(fēng)令人心跳驟然加快,不敢坦然和他對視。
同樣在這里的都是學(xué)生,這個男同學(xué)明顯就氣質(zhì)非凡,鶴立雞群了。
尹深一瞬間就看出了進(jìn)門招待員小姐的窘迫,也似乎習(xí)慣了這種與眾不同的關(guān)注。
尹深只是淡淡一笑,點頭朝店里為數(shù)不多的客人望去。
“先生,您是一人還是有約。”招待員終于找回了正常的狀態(tài)。尹深正準(zhǔn)備開口,忽然就看見了窗戶邊的女孩。
女孩穿著卡其色的長款風(fēng)衣,里面穿了一件白色的襯衫和英倫格子的灰色毛衣。簡約的深色牛仔褲,踏著一雙黑色的馬丁靴。
堪堪到下巴的利落短發(fā),小巧玲瓏的瓜子臉。一雙大眼睛好像生了霧氣,看著窗戶外面靜靜的發(fā)呆。被白色的煙霧繚繞其中,整個人像是一幅畫。
他伸手點了點窗邊兀自凝神思索的年輕女孩,輕聲說了句:“有約。”
進(jìn)門的招待員看了一眼窗戶邊的女孩,不由得暗自覺得還真是帥哥配美女的養(yǎng)眼。
宋婉這天比尹深來得更早一些,只要了杯白水,坐在窗戶邊的卡座里頭,望著窗外三三兩兩的行人發(fā)怔。南方的冬季,色彩豐富,但是氣候陰冷潮濕,少了老北方的那種干爽的冬季韻味。
她有些懷念老家B城的冬天,懷念曾經(jīng)帶著大院的孩子們?nèi)プo(hù)城河滑冰的肆意和快樂……
宋婉的父母重病,然后宋婉只身來到A城這個南方城市上學(xué),父親后來去世,宋婉都未能趕得及去見父親最后一面。所以宋婉總覺得是對家里有所虧欠。
一個人在外地里掙扎奮斗。面對一些聽不懂的方言,和一群完全陌生的人。
那時候的她,不到19歲的年紀(jì),卻覺得心境已然變得蒼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