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
徐萱兒發現蘇冥的神情不對勁,小聲問道。
“沒事,萱兒姐,你說的確實也對,細細想來,除了便宜一些,口味確實一般般,還不如日后自己做飯了。”
蘇冥隨口應付道。
畢竟他覺得自己在飯堂受到了莫大的羞辱,所以不準備再過去了。
而且,蘇冥也確定了一件事情。
自己在玄月宗這一日來受到的各種不公平對待,各種的在金錢上的羞辱,有很大的幾率,是和申元坤有關的。
畢竟,以申元坤在玄月宗的身份和地位,誰敢這樣羞辱和歧視自己。
那么真相只有一個。
這些事情的背后,那就是申元坤在搞鬼!
蘇冥有些不淡定了,他覺得自己有必要和申元坤聊一聊了,你可以變著法的試探我,但是不能在金錢上敲詐我!
這已經觸碰到我的底線了。
重女輕男有些眼中了!
很快,蘇冥便來到了那座熟悉的山峰,然而還沒有上去呢,卻發現一道身影已經站在了山腳下。
是昨日領自己上去的執事長老吳雷。
簡單的行禮之后,蘇冥還沒有出聲呢,就聽到吳雷說道。
“宗門有事,申長老一早便被宗主請過去開會了,所以申長老讓我在這里等你們,今日的事情取消,這幾天你們先自由活動,在宗門里轉一轉,了解了解。”
“等宗門的事情忙完,申長老空閑下來,會有人通知你們的。”
白清韻和徐萱兒點了點頭,倒是沒有覺得什么。
畢竟玄月宗乃是極北之地第一大宗門勢力,其中的事務自然繁雜,而申長老身為宗門的實權長老,很多事情需要參與其中,這是常理。
而蘇冥則是微微蹙起了眉頭。
哪有這么巧的事情,剛搞完自己,就有事情不出現了。
再說了,玄月宗能有什么樣的大事讓申元坤一早上趕過去。
看樣子,這老家伙是故意找借口躲著自己。
你躲得過初一,還能躲得過十五嗎?
蘇冥心中悲憤萬分。
“蘇寧,反正沒什么事情,要不一起出去逛逛吧。”
徐萱兒笑著向蘇冥發出了邀請。
蘇冥搖了搖頭。
“萱兒姐,我還有其他事情要忙。”
現在的他,哪里有出去閑逛的時間,急著趕到工事堂呢,更沒有心情出去閑逛。
再說了,白師姐現在還在一旁呢。
與兩人告別之后,蘇冥沒有多想,憑借著腦海中的記憶,馬不停蹄地趕到了工事堂。
工事堂每天的人都不會很少,畢竟掌管著衣住行除了吃,這些弟子們總有著這樣或是那樣的事情要來解決。
蘇冥目光在這里環視了一圈。
有些驚詫的是,并沒有在這些人中看到林素。
畢竟,關于住宅的事情,錢是交在林素的手上,肯定要找當事人去質問了。
難道,這林素也畏罪潛逃,不敢出面了?
蘇冥心中嘀咕著,找了一名身著制服的女子問道。
“你們這里有一個叫林素的,怎么沒有見到她過來呀?”
女子神情瞬間有些異樣。
“你找我們長老有什么事情?”
“長老?”
蘇冥下意識的出聲。
“是啊,她是我們工事堂的長老,你身為宗門弟子,竟然不知道嗎?”
女子臉上異樣的神情越發明顯。
什么!
林素是工事堂的長老?
蘇冥眼前一黑,昨天那女人可是斬釘截鐵地說長老出去學習交流去了,她只是個打工的。
女人的嘴,騙人的鬼!
自己向來聰明心細,結果玩了一輩子的鷹,到最后被鷹擺了一道。
玄月宗的這一個個真是夠陰的!
“我是昨日剛剛拜在申元坤長老座下的弟子,所以這些事情還不清楚,對了,你們林長老呢,我有事情找她。”
聽到申元坤三個字,這女子的神情瞬間恢復了正常,語氣相比之前要好上一些。
“林長老一早就被叫到玄風殿,說是有緊急的會議要參與,你有什么事情的話可以先說出來,如果我能夠給你解決就先幫你解決。”
“解決不了的話,那再等我們長老來了再說。”
蘇冥則是沒有理會女人的詢問,而是反過來問道。
“有沒有說因為什么事情?”
“這個我肯定不知道。”
“知道了,你忙吧,等你們長老開完會了我再過來。”
說著,蘇冥離開了工事堂。
剩下女子站在那里嘴角忍不住嘀咕起來。
“有什么事情不能說的,擺著一張臉,就跟我們工事堂欠了你錢一樣!”
……
玄月宗靠西側的一處,有一座七層高的黑色寶塔。
塔身之上,雕刻著三個大字。
鎮魔塔!
遠遠望去,此塔就如同一只巨大的怪物佇立在此。
周遭遍布著陣法結界,一般的人是沒有資格靠近的,當然也沒有人愿意靠近這處寶塔。
就如同它的名字一樣。
這是玄月宗的刑罰之處,關禁著的都是罪大惡極之流。
稍稍靠近一些,能夠清晰地聽到從塔里傳來慘烈的哀嚎聲,慘烈地讓人頭皮發麻,歲歲年年,不曾有一時斷過。
這座塔就像是人間的煉獄一般,給進來的人帶來了無窮盡的痛苦與折磨,讓他們生不如死!
鎮魔塔共七層。
每上一層,所關禁的罪犯便越發的惡劣,層層遞近。
到了第七層僅僅只有幾道身影關禁于此。
所有人都知道鎮魔塔有這樣七層,但是只有極少部分的人知道,地面的下方,也就是寶塔的地下,還有兩層的牢獄。
這里關禁的都是極其機密的存在。
此時的地下二層。
面色極差的姬子厚看著韓血玄,搖了搖頭。
“還是問不出話來,這老家伙只求一死!”
韓血玄咬了咬牙,忍住了心里的火氣,側過身來,望向后面的申元坤,語氣和神情多了幾分謙恭。
“師叔,姬子厚探查不了那老東西的記憶,要不你進去看看?”
于是。
三人走進了這里的一間牢獄。
里面陰暗潮濕,散發著一股無比濃郁的腐臭氣息。
正中間的位置是一個巨大的十字木架,一道瘦弱且矮小的身影,被厚重的鐵鎖繩鏈綁在上面。
厚長凌亂的頭發已經掩蓋住了他的面容,但能夠確定,這是一個上了年紀的老人。
身上穿著一件本來是灰白色的麻衫。
此時,已經被鮮血染透,破爛不堪,
皮膚上滿是傷痕,有的已經戒疤愈合,留下了曾經的印記,而有的則是血肉綻開,一片模糊!
姬子厚進來之后,看見十字木架上的老人,心中的怒意便瞬間抑制不住。
從十字木架前的火爐中,取出了一只灼燒通透的火鉗,直接摁在了老人的身上。
“你這老不死的,遲早有一天我要把你剁了喂狗!”
炙熱的火鉗在皮膚上發出了滋滋的聲響,顯然,老人身上的肉已經被烤熟,甚至是烤焦。
然而,老人并沒有痛苦的嘶喊。
僅僅只是從喉嚨中悶哼了一聲。
“你有本事,現在就殺了我,喂豬喂狗那都是你的事情。”
“你……”
姬子厚咬牙切齒。
“行了姬子厚,你到后面站著吧。”
申元坤擺了擺手,來到了這只十字木架前,看著已經遍體鱗傷的老者,忍不住唏噓了一聲。
“你說,你這又是何苦呢?遭了這么多的罪,按道理說,像你這個年紀,應該在家里頤養天年,看著身邊的兒孫滿堂,而不是被綁在這里,受到這非人的虐待。”
“我也上了年紀,年輕的時候,拿生命無所謂,死了就死了,大不了十八年之后,還是一條好漢。”
“但是年紀大了,便越發的惜命,活的越久,越清楚活在世上的來之不易。”
“咱們這些人刻苦地修煉,為的是什么呀,有的是權貴,有的是金錢,有的是女人,但所有人都清楚,不就是為了能夠多活一段時日嗎!”
“像佛道兩家所說的輪回轉世,哪有那么好的事情,古往今來,能夠輪回轉世的,又能有幾人呢?”
“所以像咱們這些普通人呀,一旦死了那就真的是什么都沒有了。”
“所以你好好考慮清楚,只要把事情交代了,玄月宗便會馬上放了你,你身上的傷痕我能夠替你醫治好,甚至我還能讓你成為玄月宗的名譽長老。”
“為了一個秘密,不值得!”
申元坤搖了搖頭說道。
十字木架上的身影緩緩抬起頭,左右晃動了一下頭發,想要看清楚眼前的人,而后發出了一聲冷笑。
“說的真好啊,恐怕儒家那些飽讀詩書的大儒,都說不出來這樣的話。”
“既然你和他們不一樣,喜歡講道理,那我就和你講講道理。”
申元坤點了點頭。
“你說吧。”
老者,也就是青寧村那為失蹤已久的老村長出聲道。
“這樣吧,你先把我放了,讓我這把老骨頭把你們家的祖墳給翹了,把你祖宗的骨堆給揚了,把你的雙親曝尸荒野,不知道到時候,你還能不能說出這樣冠冕堂皇的話了?”
申元坤臉上的神情有幾分收斂。
不過,并沒有出聲打斷老村長的話。
“怎么了,不愿意了嗎?真是虛偽,滿嘴的大道理,但是放在自己身上,就這也不行,那也不行了。按照你說的,你都活得這么透徹了,像這樣的事情,不應該放不開呀!”
“是害怕黃泉之下,沒有臉面見到你的列祖列宗吧?”
“呵呵!那么,你有什么資格來指點我呢?”
老村長冷笑著出聲。
申元坤搖了搖頭。
“我那么說,只是為了能夠讓你容易接受一些,畢竟以我玄月宗的能力,找到云帝墓地的入口,只是時間的問題。”
“無論你說與不說,最后的結果都是一樣的,你懂嗎?”
“你不說,也是無顏面對列祖列宗,甚至是云帝,但是你說了,最起碼能夠免受這些皮肉之苦,日子還能好過一些。”
老村長繼續冷笑道。
“那你們就去找啊,跟我在這里廢什么話啊!”
“人帝墓葬,連那些學宮甚至是圣地都要尊重三分,更別說盜掘了,你們玄月宗是真的無法無天了,世上就沒有不透風的墻,遲早有一天,你們干的這些骯臟的事情會曝光出來。”
“到時候,女帝陛下不會放過你們的,那些人帝的后裔也不會放過你們的!”
“特別是今天,你們這般興師動眾,看樣子,事情就算是沒有曝光,也快了,所以你們著急了是吧!”
“哈哈哈!”
一旁的韓血玄忍不住怒聲說道。
“老家伙,我怕你是看不到那天了!”
“是嗎?那你現在就殺了我啊!”老村長笑著說道,絲毫沒有畏懼死亡。
“行了宗主,你跟他置什么氣,我來探查他的記憶,你幫我布置陣法,然后和姬子厚壓住陣腳,按照姬子厚的說法,他的腦海中應該布置了什么陣法,在被抓之后,將那部分的記憶主動屏蔽了。”
申元坤淡淡說道。
韓血玄瞬間開始布置陣法,整個陰暗的房間里出現了紋路怪異的色彩光芒。
無比玄妙的氣息將老村長完全籠罩住。
整個人如同琉璃一般透徹如水,而在他的額頭處果然有一絲怪異,泛著一抹璀璨的金色光芒。
像是一把厚重的鋼盾,又像是一座高聳的城墻。
將那一部分死死的守護封鎖住。
申元坤的面色瞬間難看了起來。
“這是超高品階的記憶屏蔽之術,可以將一部分的記憶保護起來,在這之后,除非本人主動打開,否則強行破解的話,會使整段記憶破滅。”
“如果運氣好的話,說不定能夠從中撿到零星的記憶碎片。”
說罷,申元坤望向了韓血玄。
這個主意,必須由韓血玄來決定。
有這個屏蔽之術在,想要破解老村長腦海中的記憶,是完全沒有希望了。
但是強行破開的話,碰碰運氣,說不定能夠撿到一抹有用的記憶。
這其實就是在賭!
韓血玄眉頭皺起,看著綁在十字木架上的老村長,心中堅定了決心。
于是咬著牙說道。
“就算把這老家伙熬到死,他也不會說出來的,那還不如就賭一賭,碰碰運氣了,我的運氣向來不錯,所以師叔,就把他的記憶屏蔽之術強行破開吧!”
申元坤點了點頭。
“呵呵!你們都會遭到報應的!”
“遲早有一天,你們都會因此而死的,不信的話,你們就等著吧,我已經看到那一天了,人在做,天在……”
老村長的話音還沒有說完,便在申元坤的意念中,暈厥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