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空之中,生出日月。
神圣的光輝之中,一股極為可怕的毀滅之力肆意動蕩,圍觀人們哪怕站在遠處,都能夠感應到那靈氣動蕩的可怕。
不少人面色泛白。
在虛空的靈氣壓迫之下,有些人腿腳都隱隱有些發抖。
“那應該就是穆家祖傳的拳法了,聽聞穆家先祖曾去中央帝域的一處圣地,這拳法便是那處圣地中偷學來的。”
“自那以后,穆家便以拳頭橫行北元城!”
“這讓當時北元城的城主極為不滿,暗中派遣了數位武道高手前來鎮壓,結果被穆家先主以此拳直接轟殺,甚至后來還找上了城主府,逼迫城主下跪認錯。”
有幾位上了年紀的老者認出這一拳,忍不住出聲。
“啊!拳法這般厲害,那蘇冥會不會有危險啊?”
人群中的那些女子們滿是憂慮之色。
……
北元城那座八層樓房之上。
“果然是中央帝域伏龍圣地的拳法,看來有關穆家先祖的傳聞是真的。”
紀連塵看著那副日月虛影,挑眉說道。
一旁的紀茶茶,卻是面色有些焦急。
“別圣地不圣地的了,小蘇冥會不會被姓穆的一拳打死啊,光我在這里看著,就覺得那一拳不簡單,老紀,要不你過去吧,應該還來得及。”
紀連塵搖頭說道。
“伏龍圣地向來以拳道拳法出名,而穆如風那一拳法算是伏龍圣地里前三的拳法,定然不簡單。”
紀茶茶冷哼一聲。
顯然對于紀連塵的無動于衷有些不滿。
“你也別小看那姓蘇的,他可沒有你想的那么簡單,若是被這一拳傷到了,他也不用去玄月宗了。”
“什么事情都要他人出手幫忙,那他去了玄月宗,就是送死去的!”
紀茶茶這才松了一口氣。
否則又要去找一個能教自己樂道,又能被自己看上的老師了!
……
“怪不得感覺這拳法的氣息有幾分神圣,原來是圣地的拳法。”
蘇冥步入八境,自身的實力不僅提升,身體四處的器官也有所增益。
像那些在不遠處的輕輕嘀咕聲響,能夠聽的清清楚楚。
于是。
蘇冥笑著望向面前的穆如風。
“怪不得你們家門風不正,盡做些喪盡天良的事情,原來你們家祖上是做賊的啊,那我就能理解了。”
穆如風面色瞬間陰沉到了極點。
這部拳法卻是先祖從某處圣地中偷盜來的,因為先祖家境貧寒,無奈之下確實做了賊,后來得勢了之后,對那一段經歷進行了洗白。
然而,事實是不會被真正掩埋的,大家都是有記憶的,哪怕時間過去的再久。
穆如風知道這一點,但沒有人會承認自己是盜賊的后代。
所以,蘇冥的這句話。
傷害性不是很高,但是侮辱性倒是極強!
而且蘇冥的嗓音不是很輕,以至于圍觀的這些人都能夠聽的清楚。
這些人不禁發出了愉悅的笑聲。
笑聲傳到穆如風的耳中,極為諷刺。
“我要殺了你!”
這位穆家家主徹底被激怒了,嘶吼聲后,手中的拳頭赫然轟打而去。
那輪日月虛影也隨之而動。
虛空中。
可怕的勁力排山倒海而來!
蘇冥倒沒有過多的反應,直接將手中的銹劍擋在了身前。
想要出手硬撼穆如風的這一拳,并不簡單,所以他選擇了用銹劍抵住這一拳。
正好也看一看,銹劍的堅硬能不能抵住這一拳。
砰!
氣勢非凡的一拳直接轟打在那柄銹劍之上,日月的氣息向著那把銹劍瘋狂地絞殺而去。
一股可怕的靈氣波動在虛空之中蕩開!
銹劍劇烈顫抖起來,巨大的轟撞之力將蘇冥直接震下了虛空,跪落在地面之上。
轟轟!
而這一處的地面,則是被震出了一個巨大的坑洞。
將自身動蕩的氣機穩定下來后,蘇冥仔細看了一番手中的銹劍,光滑如新。
穆如風的這一拳別說打斷了,連肉眼可見的損傷都沒有!
“這把劍確實是個好劍,看來紀茶茶那丫頭并沒有騙我,也不知道如何斬碎星辰。”
蘇冥心中暗暗嘀咕著。
而虛空之中,穆如風也是悶哼一聲,自己這一拳竟然被擋住了,而且還是被一柄劍給擋住了,那柄劍,未傷絲毫。
而自己的這一拳仿佛轟在了厚重的鐵板之上。
手上盡是劇烈的疼痛!
甩了甩手,穆如風忍著痛,居高臨下望向土坑之中的蘇冥。
“你手上那把劍從何而來?”
蘇冥并沒有理會,確認銹劍安然無恙之后,便縱身而起,躍于虛空之上,腳下則是蓮花陣陣。
畢竟虛空之中的對戰,無論再怎么慘烈,都周圍人的波及都要小一些。
“我接了你一拳,接下來還你一劍!”
話音落下,回想起當初徐進歡遞出的那一劍,雙眸微閉,正是那本劍法中的最后一式。
“怒荒破!”
一聲怒喝之下,蘇冥起劍,身上的劍意瘋狂肆意。
銹劍之下,一道無比璀璨的劍氣,遍布著整個穆家的上空,甚至地面上的塵土石粒都在微微顫抖。
一劍落下。
蘇冥心中感應到了那些可怕的劍氣,意念一動,縱橫而去數千里!
還沒有等穆如風有所反應,身上的寒毛已經陡然戰栗,這是身為七境巔峰,對危險對死亡的提前感知。
本以為這些人中,蘇冥年紀最小,所以自然也是最好對付。
然而,真正交手才發現。
這才是最難對付的一個!
心思暗動之中,急忙取出了一枚僅有手心大小的龜甲,如同翡翠琉璃一般輕靈透徹。
靈氣催動之下,這枚翠綠色的小龜甲瞬間從手心上躍起,在虛空之中不斷放大。
僅是一息的時間,便如同一道墻壁一般,佇立在穆如風身前。
這是妖族八靈妖龜的龜甲!
這一族以極強的防御之力而聞名,人族曾在戰場上斬殺此族,由器法大師煉制,放入八靈妖鬼的精血,在銅爐之中熬制七七四十九天而成。
如今兩族久未開戰,所以此物并不常見了,物以稀為貴。
很多不乏金銀的大人物,都會以此而做防身器具。
璀璨的劍光轉瞬而至。
如同懸崖瀑布一般,沖擊在這塊巨大的琉璃龜甲上。
穆如風這才稍稍松了口氣,果然呀,八靈妖鬼的龜甲就是堅硬!
蘇冥眉頭微皺。
而后腳下蓮花陣陣,奔襲而去,手中的銹劍直接刺在了這枚龜甲之上。
于是,在穆如風松氣的瞬間,龜甲之上傳來了一道清脆的聲響。
碎開一道如同蛛網一般的裂痕。
在劍氣的沖擊下,這枚琉璃龜甲瞬間破碎。
這股劍氣如同決堤洪水一般,瞬間將穆如風淹沒,拍打在穆家的宅院之中。
穆家大片的房屋瞬間崩塌,大理石的地面碎成齏粉。
而這位北元城的掌控者,就躺在這片齏粉之中,渾身狼狽不堪。
“這……”
不遠處,圍觀的人們目瞪口呆。
這一劍太過可怕了,到底是什么樣的劍法。
至于義宗的這些長老弟子倒還好,畢竟他們之前見過徐進歡揮出的一劍,而且手中握的還是樹枝,劍氣更為可怕。
大長老則是挑了挑眉頭,嘴角泛起了一抹笑意。
遠處高聳的八層閣樓上。
紀茶茶捂起了小嘴,顯然也被蘇冥這一劍給震驚住了。
而后,呆呆出聲。
“老紀,我記得他才修煉沒幾天呢。”
紀連塵面無表情地點了點頭,他知道蘇冥并不一般,但是沒有想到這一劍竟然會這般強悍。
“所以,你更應該努力修煉劍道了,你看看,人家只是才修煉沒幾天呢,就施展出這樣一劍,你修煉了數年,能不能施展出這樣一劍?”
紀茶茶撅了撅嘴。
“對對對,你閨女我啥都不行,別人家都好,你讓他也喊你爹,等你老了以后,就讓他在你身邊孝順,給你養老送終吧。”
紀連塵眉頭挑了挑。
知道自家閨女這話不對勁,但是越想越覺得更不對勁!
紀茶茶則是握緊了小拳頭,在心里暗暗發誓。
劍道有什么了不起的,等我到時候在樂道一途上大放光彩吧。
天不生我紀茶茶,樂道萬古如長夜!
穆府不遠處有一座三層的酒樓。
此時第三層的某處房間窗戶大開,這里正好對著穆家的府門處。
窗戶里,坐著一名妖媚女子。
樣貌妖艷至極,身上依舊是買不起布料,穿著極為可憐的一點衣物。
然而,人窮胸不窮!
豐滿的某處正趴著一只白色的大貓。
蓮花姑娘正一邊撫摸著白貓,一邊聚精會神地看著穆府那里發生的一切。
此時,眸中風情異樣,瓷嫩般的臉蛋上浮現一抹紅暈。
修長如蔥玉般的手指,輕輕點在朱紅薄唇之上。
“沒想到,小家伙竟然這般兇猛,真是越來越想把他騎在身下呢。”
……
蘇冥從虛空之中瞬間落地。
正好落在這處煙塵未散的土坑旁。
“我抵住了你一拳,然而你并沒有抵住我這一劍,看來這場生死之戰,你輸了!”
土坑之中。
穆如風掙扎著站起身來,雖然身形狼狽,但是神情依舊高傲。
“怎么,你還敢殺我不成,我家長子乃是凌云閣的長老,今日你若是傷我絲毫,凌云閣絕對不會放過你們的。”
蘇冥撇了撇嘴,語氣有幾分不屑。
“凌云閣?”
穆如風點了點頭。
“你好好想清楚了,凌云閣可是極北之地的第二大勢力,想殺你們,輕松至極!”
“所以,今日的事情我不與你們計較,給你們一個機會,離開這里!”
周遭圍觀的人面色有些黯然。
確實如此,哪怕蘇冥等人實力再強悍無比,贏了穆家又能如何,要知道,穆家已經抱上了凌云閣的大腿。
他們總不能硬撼凌云閣吧。
穆如風說的沒錯,凌云閣若是出手,這些人恐怕毫無還手之力。
穆家。
還是無人能夠撼動!
然而,蘇冥嘴角泛起了一抹笑意。
“其實在我登門之前,就有好心的人提醒過我,穆家和凌云閣有些關系。”
大概了凌云閣給了他底氣,所以穆如風的神情更加豪橫。
“然而,我還是登門來了,你知道為什么嗎?”
穆如風搖了搖頭,他哪有心思想這些。
“因為你口中的凌云閣,在我義宗眼中,算個屁啊!”
蘇冥赫然開口。
本來想著通過鎮壓穆家,對義宗進行一波宣揚,而眼下又有了一個更好的選擇。
凌云閣!
這個極北之地名列第二的超然勢力,更適合讓義宗踩在腳下。
穆如風臉色瞬間變化。
這小子竟然不怕凌云閣?
一旁圍觀的人也被再次震驚到了。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凌云閣在他眼中,算是個屁啊!
這句話,太霸氣了!
人群中的一些女性,滿臉激動,甚至感覺到了幾分濕潤。
不遠處的窗戶里。
蓮花姑娘臉上的紅暈更甚,指尖在朱唇上點動。
“現在我想讓他騎上來了。”
……
一旁的大長老見得此狀,知道這是宣揚義宗的大好機會。
旋即出聲。
“不錯,我義宗以浩然正義為名,敬服天下正義公道之勢,什么凌云閣千古宗,若行肆惡之事,助紂為虐,我義宗自不放入眼中,并以此為敵!”
穆家霸道北元城數百年。
不僅是北元城,周遭的各大城鎮都對此頗有意見,無論平民百姓還是官商之士,都深受其苦,但卻敢怒而不敢言。
早已經不得人心。
大長老借此過來引導。
穆家作惡多端,而凌云閣現在作為穆家的靠山,肯定不會好到哪里去!
而義宗,則洽談相反!
果然,在大長老的嗓音之下,周圍的氣氛再次變化。
“這個義宗雖然之前沒有聽過,但是浩然正義,是我心之所向,我都想加入其中了。”
“是啊,現在的宗門勢力,大都仗勢欺人,哪來的正義可言,現在難得有這樣的一座宗門,我也想加入。”
“對,咱們這位義宗的宗主當時鎮殺穆家三少爺,不就是因為穆海作惡多端嗎。”
……
蘇冥沒有理會周遭的聲音,而是面無表情地揮動起手中的銹劍。
生死之戰。
既然輸了,那么最后的代價就是死!
感受的死亡的來臨,渾身疼痛的穆如風向著四周遠望而去,而后高傲的神情松垮下來,急忙出聲。
“先別動手,能聽我說兩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