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漁看著眼前血肉模糊的一幕,只覺得有些想吐。
只是,她還來不及有半天反應,記者和媒體就已經圍上了她。
無數的閃光燈對著江漁,讓江漁一瞬間有些應接不暇。
上一次這樣備受矚目,還是幾個月前。
時間過得可是真快呀。
江漁來不及感慨,只是那些瘋狂的人群已經把所有的道路堵得水泄不通。
江漁被推推嚷嚷的,有些站立不住。
她本來要求江澄坐在車里,暫時不下來。
最起碼這樣一個人被圍堵的時候,另一個人還有機會和時間去處理問題。
只是,江澄看著江漁對記者們圍在中間百般刁難的樣子,心疼不已。
江澄飛快的下了車,不知怎的就鉆到了江漁跟前,牢牢的護住江漁。
江漁突然覺得心下有些感動。
她的弟弟終于長大了,成為了一個獨當一面的大人。
這件事情剛一發生就鬧的這么大。
明顯的不對勁。
“江小姐,請問你們可以說一下這次員工墜樓的主要原因嗎?”
“所以說他跳樓的時候我還寫有遺書,是你們剝削他的剩余價值,還拒絕按勞動合同支付賠償金?”
“江小姐,對于此次跳樓事件,你是否認為是你們管理疏忽?”
“……”
江漁聽著一連串的帶著擴音器發出的提問只覺得頭嗡嗡的。
這些嘈雜的聲音一個接一個的提問。
記者問題的犀利程度,讓江漁沒有時間精力去做思考作答。
看架勢。
這些記者似乎并不想得到答案,他們只是為了把場面鬧得更亂一些。
果不其然,在推推嚷嚷的過程中。
江漁眼前的一個瘦弱的女記者突然倒了下去,人群卻并沒有因為她的倒下而散開。
“我的孩子……”
“離我遠點,我的孩子!”
“啊。”
這個女人一連串的尖叫。
周圍的記者終于平靜了不少。
江漁低著頭看著這尖叫聲音的來源。
剛才這個女記者離她最近,她也沒有碰到這個女記者。
可是偏偏……
這個女記者倒了下來。
就在眾人還在議論紛紛的時候,女記者兩腿之間突然流過了一片鮮血。
江漁這才意識到發生了什么情況。
這個女人懷孕了,怕是要流產!
江澄看到這一幕,直接呆愣了起來。
怎么會這樣?
他剛才明明只是看到那個女記者的話筒都已經快要懟到江漁的臉上,他稍稍推了一下而已。
也僅此而已。
她怎么會倒?
江澄被嚇得愣在了原地,不知道該有什么樣的反應。
江漁卻是趕緊蹲了下來,護住了那個女記者。
她慌張的看了一眼,站在旁邊還手足無措的江澄,揚起聲音吼道,“快叫救護車!”
這時江澄才反應過來,趕緊招呼著旁邊的救護人員來看這個女記者。
江漁眼角的余光看到了女記者身前的牌子。
星火傳媒,劉璐璐。
經過剛才的這一事件,門前看起來更加騷動了。
江漁沒精力去處理剛才的女記者事件,只能讓江澄先陪同女記者去了醫院。
接著,劉靜雯趕到,叫了公司幾個高層員工一起去開會。
會議上氣氛顯得沉重又壓抑。
江漁一直看著人事部門的主管錢浩。
這一次跳樓人員的辭退事件就是錢浩負責的。
錢浩這個人大概30多歲,看起來穩重又有戾氣。
所以一般情況下,遇到一些棘手的事情都會讓錢浩處理。
畢竟這個男人看起來五大三粗的,一看就不好惹,面對那些磨磨唧唧的事多的員工,也有很好的震懾力。
只是,江漁不知道為什么這一次都已經簽好了協議,會發生這么大的疏漏。
錢浩此時已經被嚇得不敢說話了,坐在會議室的一個角落,狠狠的低著頭。
江漁伸手拍了拍桌子,怎么就沒有一個人給出一個相應解答的方案?
“昨天給他的賠償金是多少?”江漁看著錢浩,冷靜的問著。
錢浩只好如實的回答,“已經按照n+2的賠償金支付。”
他這人雖然看起來很兇,但是該給的賠償卻一分不少。
他工作的內容只是讓公司盡可能的減少損失,所以只是為了平衡公司和員工之間的辭退時,相應的賠償金洽談。
從始至終,他勤勤懇懇的為公司省錢,同時也在為員工考慮的后續生活。
他自認為沒錯。
怎么會發生這樣的事情呢?
江漁深呼吸了一口氣,開始去了解跳樓的這位員工,“為什么要辭退這個員工?”
錢浩眼神示意了一下,今年項目部的負責人。
負責人原本在這種壓抑的氛圍下不敢說話,可是整個屋內的所有人都在看著他,他只能硬著頭皮說前因后果。
“他今年一年的業績都不達標,而且遲到早退,手里的幾個合同處理都不太好,客戶反應強烈要求換對接員工,所以就辭了他。”
江漁微微皺了皺眉頭。
按照項目部的人和人事部的人來說,辭退這位員工應該是理所應當的事情。
賠償金也已經洽談好了。
他們公司也不是過錯方。
只是,這個人又為什么跳樓呢?
她看了一眼,最早通知她有員工跳樓情況的助理貝爾。
“有沒有查他最近有沒有什么異常行為?家庭是否有重大事故發生?個人情緒是否不太對?”
“這……”貝爾顯然不太了解。
“什么都沒有?”江漁放下了手中的筆,狠狠的拍了一下桌子。
事故都已經發生這么長時間了,這些部門都毫無作為。
她平時養著這些員工是干什么吃的?
錢浩整個人都像是一副要哭出來的表情道,“公司里那么多人,我怎么可能照顧來他們的情緒,而且員工家里的事情我也不太好過問。”
他也并不想發生這樣的事情啊。
現在事情鬧得那么大,要是網友知道當時是他跟那人簽的賠償協議,怕是會在網上人肉他。
到時候他可怎么辦啊?
江漁卻冷冷的看向了項目部負責人。
這人難道工作的時候只考慮效益?
為了所謂的GDP?
員工情緒這么不對勁,怎么直接就跟人事部下達了辭退通知?
這不是把人往死路上逼嗎?
江漁脾氣明顯暴躁了起來的怒吼,“那你明知道他現在有這么多特殊情況,難道不該多了解一下?直接跟人家商討辭退協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