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江當時就怔了一下,顯然是沒有留意到這件事情,他支支吾吾地說:“江……江總,當時我第一反應就是瞞住,不讓任何人知道,怎么還敢帶她去驗傷。”
江漁心中其實有了一個猜測,不過在沒有確定之前,她不打算告知陳江。萬一事情不符合她的猜想,也只是讓陳江空歡喜一場而已。
她深吸一口氣,失望地看著陳江:“剛剛為什么不說?”
陳江吞了吞口水,態度依舊有些遮掩,不過他咬了咬牙,既然都已經坦誠交待了,不如一口氣全部都吐露了:“江總,我其實……今天不打算坦白的。”
江漁冷淡地點了點頭:“看出來了,說說看,為什么又改變了想法?”
“我覺得對不起您。”陳江垂下頭,自嘲地笑了一下,“我確實挺不是個東西的,但還是有良心。我看得出來,這一段時間,你眼中有顧總,顧總的心中也有你。我不想……不想因為我,讓你們錯過。”
江漁的臉色一曬,輕咳兩聲:“說什么胡話!”
陳江抬頭偷偷地撇了一眼江漁,他看得出來江漁不想提這件事情,他便粗略帶過:“江總,對不起,我會去自首,會去為自己的錯誤買單。感謝你對我的栽培,這一段時間,我在江氏學到了很多。”
“不急。”江漁略微有些不好意思,聽了陳江的解釋之后,她心里對顧寒城的介意也沒有那么深了。
陳江不解地看著江漁。
江漁掩飾性地把手放在唇邊,輕咳兩聲,再次確定道:“你確定,顧寒城真的沒有和江濘發生關系?”
“真的!”陳江為了彌補自己在江漁心中的印象,急迫地說,說完才意識到自己有些過于肯定,又更正道,“當時是江濘親口承認的,她不會和顧總發生關系的。而且……”
“而且什么?”江漁有些著急地問。
陳江看著江漁著急的樣子,輕笑了一下,心頭有了幾分安慰,他道:“而且,顧總真的醉的很厲害,不可能對江濘做什么的。”
江漁這才重重地松了一口氣,她神色古怪地看著陳江:“我不是因為顧寒城才著急的,只不過是看不慣江濘的行為而已。”
陳江暗淡的表情之中帶著幾分笑意,他點了點頭,附和道:“好的,我明白。”
問清楚了前因后果之后,江漁認為已經沒有查監控的必要了,她回身撥通了顧寒城的電話。
“阿漁?”顧寒城心頭帶著怒火,但接到江漁的電話還是有些吃驚。
江漁一想到即將出口的話非常的打臉,心頭便有些微微的不爽,口吻有點勉強:“麻煩顧總回江氏一趟,關于你和江濘的事情,我這邊有了新的進展。”
“是陳江交待了什么?”顧寒城提起陳江的時候,帶著十足的不滿。
江漁回頭看了一眼陳江,想到顧寒城的秉性,眉頭皺得緊緊的:“在這件事情上,陳江也有說不出的苦衷。”
顧寒城聽到江漁維護陳江,更加的火大,眼中也帶了幾分敵意:“我很快回來!”
掛斷電話,江漁就注意到陳江的表情有些忐忑。
她安慰道:“別擔心,顧寒城不敢對你如何。”
陳江不是擔心顧寒城能夠對他做什么,而是一想到自己即將面對的牢獄之災,便覺得前程一片灰暗,他苦笑一聲:“江總,等顧總回來之后,我把事情都交待清楚,然后便去自首。”
“不用!”江漁這才想起這件事情還沒有同陳江說清楚,她沉默了一會兒說,“我會重新核實關于你是否強奸江濘這件事情,如果是事實,我一定不會手軟。”
陳江還清楚的記得那個混輪的清晨,對自己并沒有做出禽獸行為并不抱太大的希望,他苦笑著搖頭:“江總,這種事情,江濘原本就很難拿出證據來。而且,我也清楚的記得那個早晨……我……”
江漁忽然笑了一下,她提醒陳江說:“不覺得這個橋段很熟悉嗎?”
陳江頓了一下,猛地抬起頭來看向江漁:“這……顧總也……”
“對。”江漁篤定,百分之八十的事實是陳江并沒有對江濘做什么,很有可能一切都是江濘的自導自演。
陳江想到那個B超單,認為這個可能性完全不存在,他不肯說出這一點來,便十分肯定地對江漁說:“江總,我那晚比顧總清醒,發生了什么,我自己多少還是有點印象的。”
江漁見陳江如此的篤定,便不再強求,她只是說:“你真的準備好了?”
陳江遲疑了一下,然后毫不猶豫地點了點頭,非常肯定地對江漁說:“是的!我已經想清楚了。”
江漁在心中嘆了一口氣,暗想,這一件事情還是要查一下。但是,她看著陳江的態度又有幾分懷疑,陳江太過于篤定,反而讓她推翻了自己的猜測。
話音落下,他們兩人齊齊地陷入了沉默。
江漁心疼,她損失了陳江這么大一員名將,也痛心陳江想不開,竟然做出這種事情來。
就在她神思的時候,顧寒城忽而推門而進,冷峻的目光在陳江的身上停留了很長的時間。
陳江幾乎承受不住顧寒城的目光的時候,顧寒城終于開口了:“說說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額頭上的一滴汗水直接就滑落了下來,陳江聲音發抖:“顧總……對不起!”
“到底怎么回事?”顧寒城冷厲質問。
江漁便看到陳江被顧寒城的氣勢逼迫的說不清楚話,于是便掃了一眼顧寒城,提醒道:“他已經知道錯了,你的氣勢收一收。”
顧寒城這才將態度放緩和一些,對陳江說:“說!”
陳江擦了擦額頭的汗水,將事情的經過再次一一的細數了一遍,然后道:“顧總,這一次是我鬼迷心竅,是我對不起您。”
顧寒城對于當晚的事情,完全沒有印象了,聽到陳江的話,這才依稀找回了一些當時的記憶。
這一刻,顧寒城有一種沉冤得雪的委屈。
“你先去把工作交接一下,然后報警。”江漁沉默了一瞬,對陳江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