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龍先生識人善用,財運亨通,但……”張方順微微笑了笑,有些顧忌的閉上了嘴。
“但說無妨。”
“但雄心已滅壯志已去,青幫在走下坡路,且是拉都拉不住,相信用不了多久青幫就會跌下神壇,到時候洛川一家獨大的局面恐怕就會徹底改變。”
張方順能從小人物一步步做到總裁,總歸是有些出眾的手段的。
別的不知道,但這寥寥幾句,崔芳艷便知道了他極會說話,很知道說什么能達到自己的目的。
相比較于洪龍,崔芳艷要細節冷靜的多,雖然他不知道張方順到底有何目的,但很清楚他這是刻意而為之。
果不其然,洪龍這會兒已經是火冒三丈,身上擴散出了幾分怒意。
青幫算是洪龍一輩子的事業,從十來歲出來混江湖,到一步步走到現在,他經歷過刀尖上跳舞,經歷過眾叛親離,最后才打下來了這么大一片江山。
或許因為年齡大了,顧忌多了,所以打不敢冒險讓青幫走出洛城,生怕在四面八方的企業圍剿下,在商戰中落入下風,被三英戰呂布,最后一敗涂地。
但說到底,洪龍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讓青幫更安全的發展下去,向百年企業發展。
可這時候張方順的一盆冷水無異于讓他火大,這人是真不怎么會說話!
而這種不怎么會說話,在崔芳艷看起來卻恰恰是會說話,把洪龍激怒,便容易做出沖動的事情。
崔芳艷這時候很清楚,這個張方順這次來洛城,恐怕目的絕不單純,相親的事情黃了,他反倒是有新的目標了,這種猴精猴精的人,怎么可能白白跑一趟。
不過他萬萬沒有想到,青幫的所有事宜,事無巨細都是他們夫妻兩個相互討論決定的,洪龍易怒,她可不一樣。
崔芳艷靜靜地喝著咖啡,倒要看看他的狐貍尾巴打算什么時候漏出來。
洪龍眉頭微皺,看著張方順冷哼道:“青幫走下坡路?我倒要看看整個洛城誰敢和青幫做對!”
“洪總手段強硬,做事大氣,整個洛城上下至今沒有出現一個敢和青幫叫板的勢力,但是卻不是不存在內部分裂的情況。”
洪龍冷笑:“你多慮了,青幫和尋常企業不同,青幫所有人都是兄弟,都是一家人,不會出現那種四分五裂的情況。”
“那可未必,如果我猜的沒錯的話,剛才沖進來見您就跪的那對夫婦,應該就是青幫的人吧?”
洪龍冷哼一聲,那兩個蠢蛋他提都不想提,自以為是的以卵擊石,還好自個及時看清楚江秋的能量,立馬示好,不然恐怕整個青幫都將遭受滅頂之災。
張方順苦口婆心的說道:“人各有志,現在青幫在洛城的體量已經達到了最大,這個蛋糕就這么大,隨著人來人往,只會越來越不夠分,如果就這么不思進取的話,恐怕不多久,一群餓的久的人就要一哄而上搶食了。”
洪龍覺得他說的倒也不無道理,挑眉問道:“那你的意思是?”
“如果洪總信得過我,我們兩人兩兩聯手,我相信一定能讓青幫順利走出洛城,走向國際。”
“你以為做生意是過家家?”洪龍有些心動,但還是猶豫,開口道。
張方順趕忙解釋:“洪總放心,我從一個打工的,一步一步發展到現在,我都是穩扎穩打過來的,知道消費者的痛點,知道各行各業的發展趨勢,不然為什么我的風投公司做的風生水起?希望洪總相信我呀!”
洪龍問道:“你有啥打算?”
“青幫發展到現在體形巨大,資產近千億,牽一發而動全身,不太容易方便,我覺得不如我周達集團先加入青幫商盟,然后青幫給我周達集團注資,我在洛城周遭發展,等鋪好了路之后,青幫在輕松走出洛城,如何?”
洪龍冷笑道:“我只是青幫股東代表,資產分配由公司財務負責,所有人商業行為都要由董事會討論決定,不是說我拍腦袋說注資就能注資的。”
張方順笑道:“洪總心急了,青幫注資是小頭,為的是吸引大頭加入注資。”
“大頭?”
張方順目光示意了一下樓上:“那位張先生,我感覺他對投資很有興趣,連大學城的這片產業都能投入五十億巨款購入,我想這個項目如果洪總帶頭投一下、再美言幾句,那位江先生一定也會緊跟著投資進來的。”
崔芳艷臉色立馬變嚴肅了起來,眉頭緊皺,和江秋打過這么多交道,她十分清楚江秋絕不是人傻錢多的那類人。
人家錢雖然多,但極有原則,有的時候花錢千萬百萬就像是廢紙一樣丟出去,甚至吃個飯都能上百萬,但是有的時候卻又很吝嗇,就好比今天的裙子,也就那么點兒錢,愣是一毛也不愿意多給。
這種人用一個形容詞來形容,可以稱之為古怪。
如果是一般人,這樣太較真的性格很難維持人際關系,而江秋不一樣,有錢了之后,這樣的性格也被美其名曰為正直、個性——該給的給十倍,不該給的給你一毛算老子數。
想從這樣的人手中拿錢很容易,只要不用騙的,一切好說。
畢竟你告訴這種吃飯一兩百萬的人說想吃完涼皮,他都可能會給你一二十萬。
但你要是碰了這位財神爺的逆鱗,那就算是徹底完蛋了。
崔芳艷看著張方順,心里冷笑一聲,原來這家伙是想打江秋的注意。
真是又來一個不長眼的。
而反觀在張方順身前的洪龍,這會兒也是臉上浮現一抹冷笑,他最知道江秋那個古靈精怪的小子腦袋瓜子有多靈光,他就算是再沖動,再愚鈍,也知道這種錢千萬不能掙。
不過洪龍倒也并沒有勸張方順,畢竟讓這個家伙栽一個跟頭無論是對青幫、對葉薰,還是對江秋來說都算是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