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叔,我讓你在我出國的這段時間里,全權負責別墅里的事,你就是這么辦事的?”很顯然陸少銘已經動了怒氣。
王叔彎著腰,不敢再多說什么,如果這個時候,他說自己是被沈思甜給支走了,陸少銘肯定會覺得他是在推卸責任。
“這幾天,別墅里到底都發生了些什么,事無巨細,你都給我說清楚。”陸少銘并沒有胡亂地發脾氣。
他很清楚王叔是一個做事十分有章法的人,而且對艾天晴一向也不錯,艾天晴出現了這么大的意外,這其中肯定有蹊蹺。
王叔看了看站在一旁的護士長,微微頷首。
護士長立刻明白了其中的意味,很有眼力見地離開了。她是一個護士,畢竟不是別墅里的人,有她在場,王叔很多話就不方便說了。
“少爺,您走后,沈小姐就漸漸管理起別墅。因為花園里的花草有些枯萎了,所以我就去整理花草了,別墅里的事,沒有及時知曉,這是我的錯。”王叔恭敬地說著。
陸少銘英挺的眉毛忍不住微微蹙了起來,雖然王叔沒有明說,但陸少銘也明白了他話里的意思,沈思甜將王叔給支走了。
沈思甜不過就是到別墅里來養病罷了,誰給她勇氣和膽量去管理別墅的?陸少銘的臉色難看起來。
“偏室的熱水器壞掉了,夫人說了很多次,也沒有人進去維修,夫人忍不住就洗了個冷水澡,被冷水凍到生病了。”王叔看了看陸少銘的臉色,繼續說道:“這就很奇怪了,沈小姐負責處理別墅里的事,她應該知曉偏室需要修熱水器才對。”
陸少銘伸出寒玉大掌,用骨節分明的手指揉了揉太陽穴,漆黑的墨瞳中有復雜的暗芒。
王叔看了看自家少爺,知道陸少銘心里對沈思甜已經有了些懷疑,于是繼續趁熱打鐵地說道:“夫人生病后,多次打電話到大廳的座機,想要人幫她買藥,可是居然有仆人將電話一而再再而三地掛斷了,夫人的病情被耽擱,所以才出現了大出血的情況。按理來說,夫人是別墅的女主人,是仆人們的主子。平日里仆人們對夫人一向都很恭敬,但是到了節骨眼上,竟然有人敢掛了夫人的求助電話,這實在很蹊蹺,難保后面沒有人的指使和撐腰。”
陸少銘的墨瞳微微瞇了起來,鷹隼的目光如同銳利的箭鏃,能夠輕易地將人看穿。
他聲音冷冽地說道:“王叔,你想說什么?”
王叔微微彎腰,心里不住地嘆息,他的話就差指名道姓地說這一切都是沈思甜在背后推波助瀾了。聰明睿智如少爺,肯定明白他話后面的意思,但是少爺還是問他,他到底是什么意思,這其實就已經是少爺的態度了。
王叔現在唯一不能確定的,就是少爺的這個態度,是因為心里喜歡沈思甜呢,還是其他原因不愿意面對這個可能的真相。
想到艾天晴肚子里的小少爺,想到沈思甜的手段以及以后可能會有的各種風險,王叔咬了咬牙,鼓足了勇氣,語氣堅定地說道:“少爺,自從沈小姐住進別墅來了后,別墅里就出了各種意外的事,這其中一定有什么蹊蹺,難道您就不覺得奇怪嗎?”
陸少銘的墨瞳里有復雜的暗芒,緋色的薄唇抿得緊緊的,臉上的神色如同結了一層薄薄的冰霜。
就在這個時候,走廊里的一個房間門,“吱呀……”一聲打開了。
沈思甜從自己的病房里走了出來,用一種驚喜甜蜜的語氣說道:“少銘,你回來了?什么時候到的?吃晚飯了嗎?”
說著沈思甜就款款走了過來,小鳥依人一樣地抱住了陸少銘的胳膊。
陸少銘不動聲色地將胳膊抽了出來,淡淡地說道:“艾天晴怎么會生病?”
沈思甜看了看陸少銘有些難看的臉色,立刻就明白過來,看來王叔剛剛的話,確實起作用了,陸少銘對她有些懷疑了。
沈思甜咬了咬唇,心里對王叔簡直是恨到了極致。
她其實早就知道陸少銘到醫院了,但是一直沒有出來,聽到陸少銘和王叔在走廊里的聲響后,沈思甜就將耳朵貼到了門上,隔著隔音效果不是很好的門,將走廊里王叔對陸少銘說的話,聽了個一清二楚。
“我也不知道……”沈思甜的眸子里含上了盈盈的淚光,無辜的對陸少銘道:“艾天晴明明就在偏室里,誰也進不去,不可能有誰去找她的麻煩的。她突然出事,我也很擔心,所以就跟著來了醫院,沒有回別墅,就住在以前的病房里。”
“本來想著萬一有什么事,我也好第一時間知道、處理。”沈思甜用一種委屈的語氣說道:“我知道,這事本來不該我管的。可是天晴被禁足現在又出了事,根本就沒有精力管事,王叔的年紀也大了。我不想別墅里出什么大事,給你添亂,畢竟你參加的那個金融會議十分重要。”
“少銘,對不起,我沒有管好別墅里的事,給你添麻煩了。”沈思甜說著,就愧疚的哭了出來:“不管怎么說,我和天晴曾經是好朋友,她出了事,我也很傷心,我從來就沒有想過要去傷害她。”
沈思甜一席話,說得非常巧妙,不下山不露水地就將王叔之前對她的質疑,全都駁回了,所有的解釋聽起來都是完美無缺的。
在陸少銘出差后,她之所以要管別墅里的事,并沒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她只不過是想給王叔分擔壓力罷了。
艾天晴的偏室沒有人能進去,她自然也不可能進去害艾天晴。而且她和艾天晴還曾經是感情很好的姐妹,她對艾天晴是真的關心。
“少銘,如果你覺得我住在別墅里實在有些不方便的話,那我可以重新搬回醫院來住。”沈思甜輕輕地擦了擦眼淚,說道:“雖然這樣一來就不能經常看到你,可是這總比讓你討厭我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