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角紅腫了起來，厲堂曜審視著她，這一刻他很后悔，有些話，他不該說，哪怕不甘心，卻也不該說。

“對不起。”

“我回去了。”

口鼻酸澀，慕清歡稍微的掙扎，幸好厲堂曜也沒用力，她很順利的脫身，回到了酒店。

走廊，唐冥一直倚靠在走廊的墻壁上，眼看慕清歡回來這么早，好像還哭過，他眼皮子一跳，“怎么了？”

喬溫暖……

她還是第一次聽到這個名字。

她真是很想問他，喬溫暖是誰？

卻仿佛，沒機會了。

他人都不在。

慕清歡搖頭，有氣無力的說，“沒什么，我困了，想睡覺。”

“那好，你早點休息。”唐冥不以為意的說，“明天我叫你吃早飯。”

“嗯。”慕清歡只是輕聲答應。

然而此后的幾天，慕清歡都不在狀態，她吃不下飯，整天窩在酒店不出門，唐冥終于意識到不對勁，于是找到厲堂曜。

“你跟她說了什么？”

“誰？”

“慕清歡。”

“哦。”緊了緊喉嚨，厲堂曜不想繼續聊下去。

“你到底說了什么？”

“我不知道！”伸手抓了一把頭發，厲堂曜再按緊了掌心，“我好像提了喬溫暖。”

“你他么提她做什么？”難怪慕清歡郁郁寡歡，應該是因為喬溫暖，唐冥真是哭笑不得，慕清歡居然因為一個死人，整天折騰自己。

“我也不知道，我當時只是想告訴她，緣分這種事很難講，如果四哥在她的生命中消失了，那么，四哥只是過客……”懊惱不已，厲堂曜把臉捂住，“我錯了……她現在怎么樣？要不我去解釋一下，喬溫暖只是四哥的過去，不能代表什么。”

“你錯了。”重重戳著厲堂曜的心口，唐冥強調，“慕清歡……她才是四哥的過去，是四哥的全部！如果你告訴慕清歡喬溫暖死了，你讓慕清歡心里怎么想？他們都死了，難道這就是緣分嗎？”

“那么我能怎么辦？我說的也是實話。”忍不住，厲堂曜反駁，“總之，我會等她的。”

“不用等了，她的心任何人都進不去，如果不信，你大可以試一試。”撂下狠話之后，唐冥惡狠狠轉身離開。

厲堂曜沒再出現。

然而，他一直默默的等……一個也許永遠不會愛他的人。

幾天后，慕清歡主動聯系了厲堂曜，約在一家中餐廳見面。

“喬溫暖，是一個什么樣的女孩？”冷靜之后，慕清歡選擇勇敢面對，因為她想了解封城，深層次的了解他的全部。

這就是……她思念他的方式了。

“我上次說錯話，他們只是在學校里，談了一場簡單的戀愛，和很多普通人一樣。”手敲打在桌面上，厲堂曜幾次欲言又止，試圖轉移話題，可慕清歡卻追問，“他們……從前很相愛嗎？她在哪里？”

“其實也沒有，只是喜歡吧，不過讓四哥喜歡的女人，一定有過人之處，她挺漂亮。”厲堂曜如坐針氈，特別不想回答最后那個問題，關于喬溫暖目前在哪里，他如何說，喬溫暖已經死了……也許慕清歡非要對號入座，覺得四哥和喬溫暖在天上見了面。

“她，現在過的好嗎？他們之間，為什么分手？”眨了眨眼，慕清歡必須弄清楚這些，否則她只會胡思亂想，那么，不如直接問清楚。

她沒問唐冥，作為屬下，唐冥的話沒有可信度。

六哥……卻仿佛知道很多。

“哦，因為那個女的非要出國發展，所以他們就分手了，既然分手，也就不需要原因，唯一的原因是，他們之間的感情不夠深，后來，后來你就和四哥相遇了，然后，在一起了。”省略了不必要的描述，厲堂曜希望，慕清歡的記憶中，永遠不要有灰色的部分。

“跟我想的差不多。”既然封城和喬溫暖之間感情不深，慕清歡倏然只見渾身輕松，感覺心里踏實了。

這就是所謂的……占有欲，以及嫉妒吧？

她不愿和任何女人分享他。

“對了，你還沒回答我，她現在怎么樣了，在哪里？為什么這么久，都沒來找過他？”吃下一口菜，慕清歡好奇的問。

“這個啊，我就不知道了。”搖了搖頭，厲堂曜一臉無辜，詭異裝傻，省得給慕清歡添堵。

“哦，也是，他們分開這么多年，也許早就失去聯系。”有了這樣的認知，慕清歡胃口大開。

她就覺得吧，封小二不可能對她有二心，完全是她多想了。

甜蜜的笑著，慕清歡沉浸在自己的世界，殊不知她這樣，讓厲堂曜內心一疼。

到底是多深的愛，讓她因為四哥的點點滴滴，突然開心，突然悲傷。

吃飽喝足之后，慕清歡非要搶著買單。

“這點小事還要跟我搶？你應該知道，任何一個紳士，都不可能讓女士買單，我會被人鄙視。”法國可是浪漫之國，厲堂曜發著牢騷。

“因為我今天開心，那就必須花錢，否則我渾身不痛快！”付了賬，慕清歡一路走都哼著歌，儼然是沉浸在愛情之中的女人。

有好幾次，厲堂曜想狠下心提醒慕清歡，四哥不在了，還要過問他和喬溫暖的過去，有什么意義呢？

可他，不想破壞她的好心情。

四哥出事之后，她難得高興一次。

那么，就讓她繼續高興吧。

在很長的一段時間之內，慕清歡都是活在回憶中，幻想著他還在，所以她每天都過的很開心。

唐冥執意給慕清歡找心理醫生，卻被厲堂曜攔下，他說，“笑，總比哭要好，我現在只希望她開心，哪怕把我當成四哥也行。”

波光粼粼的海面，吹起了風。

“臭小子！到了！我看到陸地了！”娜娜歡天喜地的尖叫，這還是她第一次離開村落，來到陸地，因此覺得任何事物都很新奇。

深邃的眼瞳，總算出現一絲絲溫柔，封城利索的下了船。

娜娜生怕走丟，連忙跟著他，“你在找什么？”

封城滿大街的搜索，“理發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