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七,說實話,若不是你此刻就坐在我面前,我真的很難接受這些話竟是出自你口中的。畢竟我怎么看,你都不像是有這種細(xì)膩心思的人。倒是我真的小看你了,能做出清晰的鏡子,還能想出這樣的酒樓,你真的再一次讓我刮目相看了。”待到?jīng)銎咂叩脑捳f完之后,郁輕侯忍不住贊嘆。
此時的女子,大多都是常年拘于閨房之內(nèi),到了出嫁的年紀(jì),嫁了人又該專心操持家務(wù)。他原本以為涼七七已經(jīng)夠特立獨行了,沒想到她竟還有這般巧妙的心思。說實話,他也一直算是致力于創(chuàng)新的人,卻從來沒往這方面想過。
涼七七聽到他這句話,笑的有些不好意思,還有些微微的尷尬。說實話,這主意確實不算她原創(chuàng)的,而是前世的時候,她媽媽開的就是這樣的酒店。只不過古今文化還是有差異,很多地方她都做了修改,而非照搬。不過總體來說,她還是剽竊的別人的想法,被這樣夸,總是涼七七一向臉皮厚,也有些接受不了。
但是她又不可能把事實告訴郁輕侯,而且若是真告訴他了,恐怕他也不會信,說不定還會把她當(dāng)瘋子看,所以她也只能無恥的“借鑒”了。
涼七七神色有異,不過郁輕侯卻沉浸在涼七七給他帶來的震驚之中,因此也并未注意到。他看向涼七七,眼中仍是慢慢的贊賞,說道:“你這樣的想法我覺得絕對是可行的,而且這樣的酒樓在京城中定會很受歡迎。”這句話確確實實是他的真心話。
說實話,京城之中的青樓和酒樓的數(shù)量都不再少數(shù),但是基本上所有的酒樓和青樓都是針對大部分人群開的,其中有平民,卻也不乏有身份的人士,這樣一來,就會顯得很尷尬了。畢竟低門檻,平民多,對于一些達(dá)官顯貴來說,這樣的地方就顯得低俗不堪了,而且也有失他們的身份。
還有那些文人,若是聚在酒樓,總是有些不正式的感覺,青樓又太過雜亂,牛龍蛇神,什么人都有。很多清高傲氣的文人騷客都是不愿意涉足青樓的,生怕因此讓人覺得不是什么正經(jīng)嚴(yán)謹(jǐn)?shù)娜恕?
這樣一來,涼七七所說的素心樓的優(yōu)勢就體現(xiàn)出來了。
其實若是放到現(xiàn)在,這樣的例子很多,說白了,就是針對高收入人群的一家店面,和很多必須要會員卡才能進(jìn)入的俱樂部之類的,其實是異曲同工,換湯不換藥。但是在古代,這種想法還不是特別多,因此涼七七提出來,才會讓郁輕侯眼前一亮,覺得驚喜。
他本身就是個家財萬貫的人,又和八王爺關(guān)系匪淺,整天混跡于權(quán)貴圈里,最了解那些有權(quán)有勢的人的想法。就像涼七七說的,越是少越是難得,才越是趨之若鶩。甚至說有些人可能本身對于素心樓并不感興趣,可是如果說能夠讓“進(jìn)出素心樓的人都是有身份的”,這一句話深入人心,那么很多人也許就是為了證明自己有身份,也會對素心樓產(chǎn)生興趣。
也許會有人說,單單針對權(quán)貴人,那些平民的錢豈不是掙不了了,可是對于郁輕侯來說,這樣的想法才是最可笑的。平頭百姓一年到頭的收入,說不定還沒有許多顯貴一頓飯花的銀子多。有權(quán)有勢這四個字就涵蓋了有錢,只要能拉住這些權(quán)貴,難道還擔(dān)心掙得銀子少?
郁輕侯越想越興奮,畢竟涼七七這個想法,不止是能夠用在酒樓上,舉一反三,其他的店自然也適用。郁輕侯忍不住慶幸,還好他提出了想幫助涼七七的話,事實上,涼七七給他的幫助恐怕要遠(yuǎn)遠(yuǎn)大于自己能夠給她的。
對于他來說,才是真真正正的,銀子能夠解決的事都不算是什么事情。而涼七七的話提點了他,這才是無價的,讓郁輕侯倍感珍貴。
一個是魚,一個是漁。
“你覺得可行的話,郁大公子,咱們就開始籌備怎么樣?反正我閑著也是閑著,不如早點開始。”聽到郁輕侯絕對的肯定,涼七七心情也好了起來,畢竟無論什么時候,被人肯定和相信,總是讓人愉悅的。而且還是被這個京城首富,放到現(xiàn)代就是商界大亨的人肯定。涼七七覺得原先的所有不好的情緒全都一掃而空了。
“嗯,我也是這個意思。”郁輕侯笑著開口:“不過此處不是詳談的地方,不如你跟我回我家吧,咱們倆把細(xì)節(jié)的地方好好商定一下,你把你的要求都列下來,最好咱們也簽個協(xié)議,比如將來的盈利分成等等。”他畢竟是個商人,既然要給涼七七在財力和各個方面的支持,自然也是希望有酬勞的。而且這個素心樓他自己覺得一定會很成功,那么就更要趁著現(xiàn)在分一杯羹了。
“嗯。”涼七七應(yīng)了一聲,其實她也覺得在酒樓里研究這個事情不太好,人來人往,被人聽去了總是有影響的。
郁府之中,郁夫人再一次拿了一大堆畫像挑來挑去,而一旁的丫鬟一臉無奈。
郁夫人光看畫像都不知道看了多少批了,也有過一些中意的女子,然而都被郁輕侯看了一眼就否決了,甚至有些連看都不看,就一臉不耐煩的說不喜歡,然后就丟到了一邊。誰都看的出來郁輕侯實際上就是在敷衍郁夫人,可是架不住郁夫人有耐心,一個不喜歡就再找一個,十個不喜歡就再找十個。
很多次她們都懷疑,夫人手里的畫像恐怕快把整個京城的女子都涵蓋完了吧!
“這個看起來不錯……”郁夫人正仔細(xì)的看著手中的畫像,然后和身后的丫鬟說話,剛說了一半就被打斷了。
“夫人,公子剛剛帶了一個女子回來!”一個和郁夫人身后的丫鬟做一樣打扮的女子急匆匆的進(jìn)了門,還未來得及行禮,就先說出了這句話。
聽到她的話郁夫人猛然站了起來,拔高了聲音:“紫菱你確定沒看錯?你們公子也會帶女子回家?”
被叫做紫菱的丫鬟氣喘吁吁:“我肯定沒看錯,還是一位長的極好看的姑娘,就是有些面生。”托郁夫人的福,陪著她看了那么多畫像,紫菱覺得自己已經(jīng)快把整個京城之中的大家閨秀全認(rèn)識過來了,不過今天跟著郁輕侯的這個女子,她確定自己從沒見過。
“他們現(xiàn)在人在哪里?”郁夫人的聲音有些急切。
“書房。”
紫菱的話音剛落,郁夫人就已經(jīng)出了門,直奔書房而去。
也不怪郁夫人反應(yīng)這么大,一聽見郁輕侯帶了女子回來,就迫不及待的要去看,實在是郁輕侯這個兒子太讓她頭疼了。
別人家的紈绔子弟都是太過于沉迷于女色,她家的這個倒好,整日里就是一副清心寡欲的樣子,又眼高于頂,誰家的女子都看不上,讓郁夫人傷透了腦筋。畢竟已經(jīng)到了該娶妻的年紀(jì),郁輕侯卻整天到處閑逛,絲毫不把這件事情放在心上。
上一次聽他說有個女子將他的傳家玉佩都贏走了,原本以為因著這玉佩定會生出來下文,畢竟郁輕侯不可能真的讓傳家玉佩置于外人手中。可是偏偏那以后,郁輕侯就再也沒有說起過那個女子,郁夫人問他,他也是一副怏怏的不愿回答的樣子。
因為這事,郁夫人好話壞話都說盡了,偏生郁輕侯就是一點反應(yīng)也沒有。她也只好整日里拿著一堆女子畫像挑來選去,有合適的就留著讓郁輕侯去看,雖然知道他每次都是敷衍自己,郁夫人卻生出了愈挫愈勇的感覺。
反正她挑出來的人,無論相貌家世人品都是沒說的,到時候把郁輕侯煩的狠了,說不定他就同意找個人成親了。到最后,郁夫人只能抱著這樣的想法,反正她對自己選的人有信心,總能遇見一個讓郁輕侯心甘情愿娶回來的人的。而相信娶回來之后,哪怕是出于責(zé)任,他也不會太冷落他自己的娘子。
然而這時候卻突然傳來了郁輕侯自己帶了女子回來的消息,對于郁夫人來說,真是堪稱的上是意外之喜了。
她急匆匆的走到了書房門口,發(fā)現(xiàn)郁輕侯的小廝正守在門外,見了她,規(guī)規(guī)矩矩的行了個禮:“夫人來了。”
郁夫人此時還拿顧得上和他說話,隨意揮了揮手示意他免禮,然后看了看緊閉的門,壓低了聲音問那小廝:“你們公子帶回來了個姑娘家?”
那小廝隱約猜到了郁夫人的意思,老老實實的點了點頭:“正是。公子和那位姑娘似乎有話要說,一回來兩個人就進(jìn)了書房。”郁夫人著急著個郁輕侯找娘子的事情,現(xiàn)在郁府之中已經(jīng)無人不知了。甚至還有人開了賭局,就賭郁輕侯什么時候會成親,因此現(xiàn)在慕容允的終身大事已經(jīng)成了全府的人都關(guān)注著的問題了。
而郁夫人聽到這句話,笑的極是得意。她恨不得立刻沖進(jìn)屋里去,但是又害怕郁輕侯會生氣,所以猶豫了一下在門口喊道:“輕侯?”說著就推開了門。
郁輕侯正和涼七七說這話,突然就聽見郁夫人的聲音,然后她便推門而入。涼七七看了一眼郁夫人,然后疑惑不解的看向郁輕侯,而郁輕侯則有些頭疼:“娘,你怎么來了?有事嗎?”
不需多問,他也知道郁夫人來的目的,定是因為知道了他帶著涼七七回來的事情,所以才迫不及待的跑了來。但是這樣的話他總不好當(dāng)著涼七七的的面說,只好故作不知詢問郁夫人。
“沒事沒事,我不知道你屋子有客人,你們先說,我去準(zhǔn)備晚飯了。”郁夫人接觸到自家兒子不滿的眼神時,笑著留下一句話就轉(zhuǎn)身出去了,留得屋中的涼七七云里霧里的看著郁輕侯。為什么她總覺得方才郁夫人看著她的眼神說不出的詭異呢……
而郁輕侯卻直接又說起了正事,完全沒有要給她解釋的意思,她也只好壓下心中的好奇,繼續(xù)和他討論素心樓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