刁曼回來以后,我和蔣姐身上的膽子,頓時輕快了不少。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蔣姐就一門心思,撲在了研究多那邊的電路板開發上;而我和刁曼,則全力維持著公司的生產和秩序。
“哥,你提出的這個計劃,不是自相矛盾嗎?一邊減產,一邊瘋狂地讓業務部,跟客戶簽單!如果到時候拿不出產品,咱們該怎么跟客戶交代啊?!”開完會以后,刁曼滿臉不解地追到辦公室里問我。
我站在飲水機前,泡了兩杯咖啡,遞給她一杯說:現在高達集團,捂著跟SCR合作的消息沒往外放,一來可能是他們還沒準備好;二來或許已經準備好了,但他們想囤貨,到時候直接拿大量的器械,一下子把咱們的市場沖垮!我這個分析對嗎?
刁曼先是一愣,接著點頭說:我覺得第二種可能更大一些,就以高達和SCR的實力,他們應該已經有對咱們發動進攻的能力了,可一直這么壓著,肯定是想對咱們一招制敵!畢竟SCR的牌子太響了,尤其他們一旦降價銷售,同時又拿出大量的產品,咱們的市場客戶,肯定會大面積倒戈!
“所以啊!咱們公司減產,是怕將來的東西賣不出去,砸在咱們自己手里;瘋狂地跟客戶簽單,一方面我是想通過契約,挽留一部分代理商,畢竟單子都簽下來了,如果反悔,他們要付違約金;當然不反悔更好,那咱們的產品,還不至于被徹底擠死!”
聽完我的話,刁曼呆呆地看著我說:哥,可真有你的!如果這樣的話,咱們幾乎能把損失降到最低。
我點頭喝了口咖啡說:咱們企業不能跟你財大氣粗的老爹比,能省一分是一分,能不麻煩別人,就盡量自力更生吧!
而這次會議后的第七天,果然不出我所料,林正道動手了,他們還存了大批的器械,有的甚至是高價從國外運過來的;他已經不再去計較成本了,因為他想盡快地把我干跨,省得夜長夢多,怕我們拿到軍購代理權。
更沒出乎我意料的是,林霞那個桀驁的大小姐,在她爸爸對我出手之前,自然要先打電話耀武揚威一番。
辦公室里,我剛坐下來點上煙,林霞的電話就來了。
“小東西,你知不知道自己已經攤上大事了?”她聲音冰冷而得意道。
“憋不住了?你背后的老子,終于該向我出手了?”我笑著吸了口煙,彈著煙灰問。
“看來你知道的還不少嘛!SCR已經跟我們成立了合資企業,達成了戰略聯盟;怎么樣?是不是很絕望?”
我皺了下眉說:林霞,你一個手下敗將,到底是誰給你的自信,敢在我面前耀武揚威?你不就是靠你爸爸嗎?沒有你爸爸,你在我眼里,連個屁都不是!哦對了,當初你還說,之前如果我贏了你,你說不光讓我摸屁股,還讓我干什么都行,就是不知道,你說話算不算數?!
“你?!”她被我懟得直接語塞,呼哧呼哧喘了半天才咬牙說:爸爸讓我告訴你,他不想扼殺一個商界新秀,更不想駁藍家的臉面,所以只要你乖乖交出天河,他會給你一個機會!
“咦?現在幾點了?”我突然問。
“你說什么?”她不解道。
“我問你現在幾點了?”
她憤憤地說:你眼睛有毛病嗎?都到中午了!
我一笑說:是啊,都大中午了,你跟你爸爸,怎么還在做夢?天河是不可能交出去的,永遠都不會!
“你!”她聲音一頓,深深吸了口氣,突然冷冷地笑說:好!我發現你的骨頭,真是又賤又硬!既然你這么不聽話,那就抱歉了……
林霞掛掉電話以后,我知道最驚心動魄的時刻,馬上就要來了!
而且我也非常明白,單憑我們的產品,我們的企業,是完全無法跟高達和SCR的聯合,相抗衡的!這就是林正道可怕的地方,對付別人,他根本不用什么陰謀詭計;光明正大、明刀明槍,就能把你逼到絕望的地步!
因此第二天一早,我剛到公司,銷售部的經理,就跑到我辦公室說,他的電話已經被我們公司,各地區銷售辦的人給打爆了!一夜之間,不少代理商紛紛倒戈,有的甚至直接違約,推掉了我們之前的訂單;而造成這種結果的源頭,就是高達發貨了;而且高達各地區的銷售辦,紛紛掛起了SCR的招牌,無數代理商紛至沓來、門庭若市!
這就是一個大企業,和另一個大企業的結合;一個實力雄厚、底蘊悠久,一個世界馳名、技術尖端;如果我是代理商,我也會毫不猶豫選擇高達;因為他們的同類產品,竟然跟我們一個價!
果斷、霸道、出手迅疾,我知道自己不是林正道的對手,卻沒想到他們發貨的第一天,我們就敗得如此干凈利落!而唯一讓我欣慰的是,我們廠里產品庫存并不多,而且那一天,公司光收違約金,就收了幾百萬!
當然這幾百萬的違約金,也意味著我們失去了一大半的客戶!
廈城最冷的寒冬已經來了,窗外再次飄起了鵝毛般的雪花;似乎每一個冬季,對我來說都是最難熬的,今年更甚!因為我明知道對手是誰,卻提不起一絲反抗的力氣,在絕對的實力面前,我只能選擇忍讓和等待!
半下午的時候,公司幾乎亂成了一鍋粥,我和小曼一起,大會小會開了3個多小時,才把眾人的情緒安撫下來;總之一句話,工作照干、工資照發,只要石川集團不倒,就不會虧待他們一分錢!
臨近黃昏,我剛從會議室出來,兜里的電話就響了起來;而讓我驚訝的是,來電的人竟然是齊帥!
“呵!能接到你的電話,那可真是難得啊?怎么樣?現在人還在國外?”因為齊帥救過我的命,還給我提供了血百合的解藥藥方,在這點上,我挺感激他的;尤其他還把凝血素,給了蔣姐。
“我回國快一周了,方便嗎?我想約你見個面,我7點要上飛機,咱們還有3個小時的見面時間。”他的語氣不太好,聲音老是發抖,好像是受了什么驚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