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雖然沒有直接的證據,證明就是老方告的密,但很多事情只要稍加推敲,基本就能猜出個大概!
第一,天河的這個樓層,并不是什么人都能上來的;在這里,我一年都碰不上一個陌生人;所以當初偷聽談話的人,一定是我身邊的人;而且他極有可能是碰巧要來我辦公室,剛好在門口聽見了談話。
第二,我身邊這些天河的領導,基本都已過了中年;這個歲數的人,很少有身手敏捷的;當時從我看到黑影,到我沖到門口位置,大約不到十秒的時間;而從我辦公室,跑到電梯或樓梯的位置,一般人至少要15秒左右的時間;對于發福的中年人,則要20秒左右。
能在這么短的時間里,悄無聲息的消失,躲避我視線的人,除了老方之外,我想不到其人;要知道老方的身手可不簡單,當初人高馬大的豹子,卻在他手上連一招都過不了,除了他之外,還能有誰?
最最重要的一點,當初董天河的事情敗露之后,天河集團生意下滑是必然;可當我接手天河的時候,卻已經到了瀕臨破產的地步!再怎么說,天河經營了這么多年,還是有市場基礎的,本身的技術和底子也不差!可自從老方接手天河后,短短幾個月,天河竟然奄奄一息,這本身就讓人疑惑!哪怕一個剛畢業的大學生,管理天河也不可能落敗的這么快。
所以唯一的解釋就是,在老方管理的短短幾個月里,他非但沒努力挽回天河,反而落井下石,加速了天河的死亡速度!
因為老方雖然是職業經理人,但天河并不屬于他,唯一能得到天河的辦法,那就只有讓天河自動宣告破產,然后間諜組織派人,直接接收!但在天河沒破產之前,他是沒有權利出讓公司的;所以林霞三番五次前來收購,卻遲遲不能得逞,不是老方不想,而是他沒有那個權利。
到了后來,梔子讓我繼承了天河,而我這個初次見面,就被林霞和老方瞧不上的毛頭小子,不僅把天河盤活了,而且越做越好;因此老方只能退而求其次的潛伏在我身邊,結果卻又被我打發到了原料廠。
雖然老方名義上,是梔子的人,而且頗受她的信任;可誰又能保證,老方不是間諜組織,安插在梔子身邊的眼線呢?盜礦走私這么大的紅利,間諜組織如果不派人盯著梔子,那還是間諜組織嗎?尤其他們,壓根兒就不信任梔子!
綜上考慮,我大致已經把老方的身份猜出來了,雖然沒證據,但我相信自己的直覺和判斷;尤其剛才,他走到門口時,門縫里傳來的黑影和輕微的腳步聲,讓我似曾相識!
參加組織會議的事,被我拒絕以后,老方頓時尷尬地笑說:蛇頭,您這是什么話?每次都是咱們一起去,您這次怎么突然想一個人行動?難道我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好?
“沒有,你做得很好,我相當滿意!”瞇著眼,我盡量笑著說:就是看你歲數大了,海上又那么折騰人,我覺得你還是留在公司比較好。
“沒事的,我這把老骨頭經得起折騰!再說了,有我給您護航,那不是能多增加一些安全性嘛!”一邊說,他還隨手揮舞了兩拳,證明自己功夫不錯。
“老方,組織紀律最重要的一條是什么?你不會是忘了吧?!”我不屑一笑道。
“絕對服從蛇頭安排,這個怎么能忘?”他忙說。
我立刻站起來,點上煙說:那你現在轉身、出門,到原料廠忙你該忙的,明白?
他明顯心有不死,而他一到組織會面的時候,就死死跟著我;極有可能就是在為間諜組織,監視盜礦組織的一舉一動。
“還愣著干什么?不然這個蛇頭,你來當?!”我眼睛一瞪,冷冷地看著他問。
“不敢,一切聽蛇頭吩咐!”說完,老方立刻轉身,帶著點火藥味地出了門。
待他走后,我長長輸了口濁氣,因為在老方離開的那一瞬間,我從他眼睛里看到了一股狠厲的霸氣,那種氣魄,連董天河都比不上;我見過的人里,似乎只有那個老Q具備。
看看時間,已經上午9點多了;拿起桌上的解藥,我直接拎起包下了樓。
這次跟盜礦組織見面,我之所以不帶老方,是因為我有件大事要辦!而這件事,決不能被間諜組織的人知道,更不能讓梔子知道;這群混蛋想搞我,我也不是那么好惹的。
中午12點左右,我順利在海上登了船;蔚藍的天空、廣袤的大海,寬闊的甲板上,有幾只海鷗在頭頂盤旋。
現在的盜礦組織,早已經不是董天河管理的時代了,盜礦組織的下線們,也不用再為蛇頭的冷漠而擔驚受怕,更不用因為業績不良,而擔心被蛇頭突然搞死。
由于我對組織政策的松弛,這些前來聚首的成員,不僅沒有像之前那樣,規規矩矩在會議室里等待;反倒是個個在甲板上抽煙、談笑,欣賞著大海的美景。
尤其那個笑面虎更是過分,他竟然把后廳的東洋女人,勾搭到前倉門口,勾肩搭背的說著甜言蜜語。
“咳哼!越來越無法無天了!”上船之后,我假裝嚴肅地說了一句。
“喲,蛇頭來了!”那幫子人叼著煙,立刻朝我圍了過來。
我冷聲說:還不趕緊去會議室,準備開會?!
聽我這樣一說,那幫人立刻嬉皮笑臉地,蜂擁往上面的船艙里走。
而我要的就是效果,如果這幫人,在人人自危、朝不保夕的環境里,他們是不敢輕易背叛的;就如曾經的老虎,只是因為自己私自走了點兒貨,就被董天河當場殺害,這樣的威懾力,能極為有效的保持組織震懾能力!
可我不一樣,我就是要麻痹這些人,就是讓他們知道,哪怕背叛了梔子,也沒什么大不了的!這樣我才能更好地收買人心,更好地干掉老K和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