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酒店門口的大柱子下,等了大約三分鐘,里面就急匆匆跑來一個身材健碩的男人。
通過他的體型,我大致能判斷,他應(yīng)該就是豹子;但感覺又不太像,眼前這人西裝革履,頭發(fā)梳得一絲不茍,算不上太帥,但有種成熟男人的魅力;單從外表上看,他應(yīng)該是一個成功的商務(wù)人士,又怎能是性格耿直沖動的豹子呢?
見我站在柱子旁邊打量他,他輕輕皺了下眉,就朝我這邊走了過來。
“請問,您是不是在等一個叫豹子的人?”他走到離我不遠的地方,試探性地問我。
我點點頭,看著他會心一笑;我想過豹子是個長相剛猛、五大三粗的男人,卻沒想到在城市里相遇,他竟然文質(zhì)彬彬。
得到我肯定的答復(fù),他才放下戒備走到我身邊,小聲問道:蛇頭在什么地方?
我一愣?難道他沒認出我?“你覺得我不像蛇頭?”我開口笑著,深吸了一口煙說。
“你…你就是蛇頭?”那一刻,豹子驚訝的張著大嘴,都能塞進去一個饅頭了。
“怎么?我的聲音你聽不出來?!”我饒有興致地問。
“不是…您讓我冷靜一下!”他掐了掐眉心,再次抬起目光,緊緊盯著我看了半天才說:我沒想到,您竟然這么年輕?!應(yīng)該不到30歲吧?!
這次見豹子,我就沒打算對他隱瞞任何事;看著他一笑,我掐滅煙說:過了年就25歲了,在你眼里,或許我還只是個半大不小的孩子,是吧?!
他趕緊擺手說:不敢!蛇頭里面請。
我一笑,雖然我年輕,但豹子決不敢對我,抱有任何輕視的態(tài)度;畢竟他的命,以及所有下線的命,都捏在我手里;更何況我對他一直不薄,常年在刀尖舔血的他,自然明白這個世界,從來都不是以年齡論英雄。
我們乘電梯上了酒店8樓,豹子把我?guī)У搅艘婚g套房里。
套房商務(wù)間的沙發(fā)上,坐著五個人;三個成年男子,一個青年少婦,少婦手里還抱著一個嗷嗷待哺的孩子。
“那個……”豹子看了我一眼,似乎想要跟大家做介紹,卻又不知道該怎么介紹我。
“我姓王,大家叫我王總就行了,這次被陷害的石川集團,就是我的企業(yè)。”不用豹子介紹,我直接開門見山地說。
聽到這話,眾人立刻從沙發(fā)上站了起來,這是做了虧心事后,想將功補過的人,該有的態(tài)度。
豹子立刻又介紹道:“這位是北海醫(yī)院的副院長,姓秦!彼钢粋戴著金邊眼鏡,兩鬢發(fā)白的中年人說。
我點點頭,伸手跟他握了一下;豹子接著又說:這位是醫(yī)院CT科的廖主任,旁邊這位是病人的主治醫(yī)師張醫(yī)生。
我挨個跟他們打了招呼,接著又把目光,放到了那個少婦和孩子身上。
豹子并沒有介紹,而是看著秦院長一笑說:您自己解釋吧,我們王總,要詳細知道這件事的來龍去脈。
那個姓秦的院長,似乎挺怕豹子的,忙著就讓我坐下說:王總,您請坐!
我點頭一笑,豹子還真有兩把刷子;北海醫(yī)院的院長都能搞來,這件事已經(jīng)十拿九穩(wěn)了。
往沙發(fā)上一坐,我剛掏出煙,又看到旁邊有個嗷嗷待哺的嬰兒,趕忙又把煙收了回去;“說吧,我聽著!笔智弥雷,我靜靜地看著他說。
秦院長緊張地兩手交叉在一起,深深吸了一口氣說:我跟高達集團的一個高管,是大學同學,關(guān)系算不上好,也不是太壞;就在前些日子,他突然打電話找到我,讓我?guī)蛡忙,說事成之后,少不了我的好處,而且提前給我打了筆預(yù)付款。
“讓你幫忙,栽贓陷害我們石川集團,對吧?!”我既不生氣,也不憤怒,只是聲音平靜地問。
“沒錯!他開的條件太誘人了,我沒有辦法拒絕。”秦院長重重地點了點頭,又說:北海醫(yī)院里的醫(yī)療器械,有很大一批都用得是前天河,乃至如今石川集團的設(shè)備;不得不說,除了前幾個月設(shè)備出現(xiàn)了部分瑕疵外,整體來說質(zhì)量是相當好的!而且石川集團很誠信,并沒有因為機器是老天河的遺留問題,而置之不理;相反地,你們還召回了所有設(shè)備,返廠重修后給我們發(fā)了過來。
“所以你的意思是,這次的醫(yī)療事故,根本不是我們設(shè)備的問題?”我嘴角一笑,事情終于有眉目了。
“當然不是!都是高達設(shè)的局!鼻卦洪L抿了抿嘴說:我們根據(jù)高達的計劃,找了一個剛剛?cè)ナ赖膵雰杭覍,那個嬰兒的死亡并非誤診,而是因為肺積水惡化感染導(dǎo)致的!而且現(xiàn)在,孩子的尸體早就火化了。
我一愣:照你這么說,那幫鬧事人抬的棺材里,沒有嬰兒尸體?
他頓時一笑:呵,那就是為了抹黑你們,故意弄得空棺材。
“那他們就不怕,我讓警方開棺驗尸?”我咬牙冷笑。
“您敢嗎?警方敢嗎?開棺本來就是大忌,更何況對一個7個月大的嬰兒;你們真敢這樣做,他們肯定攔著不讓;緊接著媒體就會抓住這些,開始造謠生事,正好中了高達的計!再說了,孩子所有的診療數(shù)據(jù),都被我們醫(yī)院偽造好了,警察也只會根據(jù)現(xiàn)有的資料來調(diào)查,不可能強行開棺的。”
他說的有道理,首先我們不會想到去開棺,因為孩子無論是得什么病死的,他們都可以把責任,推到醫(yī)療器械的問題上,所以開棺驗尸這種事,壓根兒就沒必要;也正是因為這樣的原因,那幫人才敢有恃無恐地抬著空棺材,在門口鬧事。
我想了一下又問:既然孩子已經(jīng)死了,尸體也火化了,那他們手里的CT照片,又是從哪兒弄的?
秦院長看了旁邊的少婦一眼說:高達派人在機器上動完手腳后,讓我們找了一個同樣7個月大的嬰兒,偽造的CT照片;那個嬰兒,就是眼前這個。
聽到這里,我差不多全明白了;想了一下我又問:現(xiàn)在人證已經(jīng)有了,那物證呢?
旁邊那個主治醫(yī)師趕忙說:高達對機器動手腳的錄像視頻,以及之前那孩子的病例資料,還有高達集團的高管,用私人賬戶給我們匯款的信息,我們都帶過來了!
“好!如果這件事,能徹底幫石川集團擺脫誣陷,我定有重謝!”捏著拳頭,我激動道。
“王總,這幫誣陷你的人,有什么好謝的?您就把心放到肚子里吧,秦院長一堆把柄,都握在我手里呢!他絕對會幫這個忙的,是吧,秦院長?!”豹子在旁邊,虎視眈眈地問。
“那是肯定!這件事我們本來做得就不對!幫王總解決問題,是我們應(yīng)該做的!”那個秦院長趕忙站起來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