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的聚會,在歡笑聲中結束;時隔近四個月,沒在家里住過的刁曼,第一次積極主動地和我們一起回了家。
“怎么樣、怎么樣?是不是真的有了?”衛生間門口,刁曼比我還急;自蔣姐拿著驗孕棒進去后,這丫頭就不停地敲門。
“哎喲,你個鬼丫頭催什么催?都尿不出來了!”蔣姐在里面,一邊沒好氣地笑罵,一邊焦急地說。
“你說我能不著急嗎?這可是我大侄子!”刁曼掐著腰,她這張嘴,就喜歡跟我和蔣姐吵;“再說你有那種怪病,能懷個孩子多不容易?!”
她嘴剛絮叨完,衛生間里就傳來了“嘩嘩啦啦”細小的流水聲。
刁曼立刻抓著我胳膊說:哥,尿了,我姐真的尿了!
我一臉無語地看著她,撥開她胳膊說:你激動什么?尿了又不是生了!
刁曼:……
“你說我容易嗎?為了你們兩個,你說我操了多少心?這下好了,要是我姐真懷個大胖小子,你們倆這輩子,也算是圓滿了!”她拍著我肩膀,跟個小大人似的,還如釋重負地松了口氣。
雖然她的樣子很搞笑,但說實話,刁曼為了我和蔣姐,真的沒少操心!曾經因為蔣姐病危,一度對我有好感的刁曼,放手讓我來了廈城;后來又因蔣姐不能生孩子,在她傷心地離開老家,棄我而去時,刁曼又專門跑到家里,給我加油打氣。
曾經那個放浪不羈的小太妹,就是在我和蔣姐坎坷的命運中,不知不覺長大了,懂事了;一切都是那么自然,又那么不可思議。
大約過了五分鐘,衛生間的門開了;蔣姐低著頭,手里捏著驗孕棒,咬著嘴唇一句話不說。
“姐,怎么了?是不是懷上了?”看到蔣姐的那副表情,我和刁曼的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兒。
“應該……”她把頭垂得更低了,手捏著驗孕棒,遞到我面前的時候,她突然一笑說:當然是懷上了!哈哈,瞧把你們兩個傻瓜給嚇的!
我:……
刁曼:……
“你這個壞女人,這個時候還敢開玩笑,看我不收拾你!”被蔣姐耍了一通,刁曼頓時壓不住火,對著蔣姐的小蠻腰就撓。
“別鬧、別鬧,我肚子里可有小寶寶了,安全第一!”蔣姐這樣一說,刁曼立刻就不鬧了;她還把蔣姐拉到沙發上坐下,然后探著腦袋,貼在蔣姐肚皮上說:咱們說話,會不會被它聽見。克鼤粫X得,我這個姑姑沒有正形。
蔣姐噗嗤一笑,抬手指著她腦門兒說:“你還知道自己沒正形。可挡簧?!他現在還太小,沒有思維能力的!闭f完,蔣姐又溫柔地撫摸著自己平滑的小腹。
我站在一旁,看著手上成功受孕的驗孕棒,又看著這倆可愛的女人,一股暖洋洋的幸福,瞬間傳遍了全身。
或許我曾經的那個夢,蔣姐領著一個帥氣的小男孩,在遠處朝我招手的畫面,真的是對未來的寫照吧?!因為眼前發生的一切,都在朝著那個方向發展。
她們姐倆在那里拿著手機,不停地上網查孕婦保養守則;一直鬧到很晚,刁曼才起身說:“孕婦要多睡覺,姐你趕緊去休息吧!”說完,她又很嚴肅地看著我說:哥,網上都說了,剛懷孕的時候,禁止一切性生活!所以你就憋幾個月吧,這段日子我在家里住,會嚴密監視你的一舉一動,休想對我姐,做一些過分的行為!
我噗嗤一笑,“性生活”三個字,被刁曼說得這么義正言辭,也是沒誰了。
蔣姐就羞得紅著臉,趕忙拉著我說:別理這個沒羞沒臊的丫頭,嘴上永遠沒個把門兒的。
“嘿,姐,什么叫沒羞沒臊?!你們要不過性生活,那孩子怎么搞出來的?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就是表面君子,骨子里騷氣著呢!”這就是刁曼,跟蔣姐從東江一直吵到廈城,活脫脫的一對冤家。
聽到刁曼說這些,蔣姐的臉都紅出水了;她小步快跑地拉著我,一直進了臥室關上門,才松了口氣說:刁曼這丫頭,跟缺根筋似的!你說就她這樣,將來怎么找男朋友?!
我獻殷勤般地一邊鋪床一邊說:姐,有的男生就喜歡這樣的,火辣辣的小太妹,多夠勁兒!
“你也喜歡。俊彼D著狡黠的眼睛,壞壞地看了我一眼。
“我喜歡你這樣的,成熟的小貴婦!”
“就你嘴甜!”她抿嘴笑著,女人都喜歡聽好話,蔣姐也不例外。
后來我們躺在床上,蔣姐就一直抱著我,把腦袋靠在我胸口,跟個小丫頭似的,不停地說:愛你!越來越愛你了!
她很少說這些肉麻的話的,曾經的她,一直都是個御姐、霸道領導的模樣;可現在,懷孕的幸福,似乎讓她忘卻了所有煩惱和壓力,徹底釋放了她那種小女人的性子。
當時天色還早,我們哪兒能睡得著呢?她就不停地跟我說話,問我喜歡男孩還是女孩,讓我猜孩子長得更像誰?她還說如果是小男孩,就不能太嬌慣,等他七八歲的時候,得送到鄉下老家,跟著他爺爺一起歷練兩年,干些農活,交一些鄉下的小朋友,讓他知道生活的不易,讓他學會尊重每一個社會階層的人。
蔣姐的腦子很活躍,偶爾還會冒出一些奇怪的想法;我就陪著她聊啊、說啊,那種溫暖的時光,就如做夢一樣!
后來她說著說著,自己迷迷糊糊就睡了;可我卻怎么也睡不著,腦子里很興奮,同時又帶著苦惱!不久之后,我就要做父親了,而這個家庭,就更加離不開我了。
可是未來,又有太多的兇險在等著我;高達依舊虎視眈眈,那個老K更不是善茬,還有潛伏在暗地里的梔子,這些危險都是我必須要解決的;搞不定這些,我永遠都不能給蔣姐和孩子,一個安逸的家。
被這些問題纏繞著,我輾轉反側睡不著;最后索性走出臥室,披著衣服坐在客廳門口抽煙。
“哥,怎么還沒睡?”不知何時,刁曼披著衣服,朝我這邊走了過來。
“太早了,睡不著;對了丫頭,沈梅這段時間,私下里到底在忙什么?”我好奇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