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眾人個個摟著美女，著急忙慌往后倉走的時候；我靠到豹子旁邊說：你也去挑一個吧，剛才冒犯我的事，我可以既往不咎。

我本以為，豹子是因為剛才犯了錯，而不敢得意忘形；結果他卻苦笑一聲說：蛇頭，我就算了吧！

“怎么？那方面不行？”看著他虎背熊腰的架勢，我疑惑地問。

“不是，我挺正常的。”他尷尬地笑說。

“同性戀？”

“……”

這就奇了怪了，這些天天刀尖舔血的人，見了美女沒有幾個不動心的；我沒繼續問，而是把老方招呼過來說：他胳膊沒問題吧？

老方冷哼了一聲說：腕骨脫落，沒什么大礙。

我接著問：能幫他接上嗎？

老方二話不說，抓起豹子的手腕，反向一擰，頓時“咔啪”一聲，接著豹子就傳來了一聲慘烈的嚎叫！

“行了，接上了！”老方扔掉他的手說。

“好，現在去玩兒吧。”我給豹子使了個眼色。

“蛇頭，不是受傷的原因，我…我就不玩兒了。”他依舊尷尬地推辭道。

我點點頭，但對他的疑惑卻更深了；轉過身，我看著老方說：你不去找個女人活動活動？

老方頓時笑說：蛇頭，您就別拿我開玩笑了，我這把老骨頭，早過了那個年紀了。

也是，60多歲的老人，確實折騰不起來了；掏出煙，我扔給他一根說：過去幫我看著點兒吧，別讓這些人鬧出亂子。

“哎！”老方立刻點頭，夾著煙就去了后倉。

等老方離開以后，我帶著豹子到了船頭的甲板；雖然是夏季，但海風卻溫潤透涼、沁人心脾。

抽著煙，我轉頭看著他問：“到底怎么回事？干咱們這行的，不近女色可說不過去！”豹子這人脾氣耿直，似乎沒有多少心眼兒；所以跟這種人交心，套取些信息，還是相對比較容易的。

豹子憨厚地撓了撓頭說：蛇頭，我有老婆。

我一愣，難以置信地看著他說：你不要告訴我，你想為了你老婆守身如玉！

“守身如玉談不上，但我很愛她；愛情這東西說不好，但我就是不想在背地里，做一些對不起她的事。”豹子說著，突然苦笑了一下，他似乎覺得這種話，我不會相信。

我再次掏出煙，給他遞了一根；這個豹子脾氣雖然沖動，但言語間的說話，倒像是個文化人；“能跟我講講，你這所謂的‘愛情’嗎？在咱們這個圈子里，‘愛情’可是個很奢侈的話題。”

他捏著煙，深吸了一口，竟然有些哽咽地說：我老婆有白血病！但我們很相愛。

聽到這話，我的手微微一抖，沒想到這個豹子，竟然還是個這么重情義的人！

我更加疑惑了，有文化，又重感情，這種人怎么可能會和我們混在一起，做這些非法的勾當呢？我說：你不該做這個，不是嗎？

聽我這樣說，豹子竟然猛地轉頭，用無比吃驚地眼神看著我！我一笑：蛇頭也講道理，有明辨是非的能力，并不是每個蛇頭，都冷血無情！如果我是你，或許我不會干這個，只會好好地陪在愛人身邊。

豹子手抓欄桿，胳膊上的青筋，因為用力都鼓了起來；他聲音滄桑地說：曾經我們是同學，畢業后就結了婚；只是不久，就查出了她患有白血病。我們兩家的父母都很窮，親戚也指望不上；那個年代我們被分配到的單位，說實話，工資少得可憐……

“然后呢？”我頓時來了興趣。

“然后有個留洋的同學，說國外有種藥物，能抑制白血病惡化，但價格昂貴，不是一般家庭能買得起的，更何況像我們這樣的。”

講到這里，我竟然看到豹子的眼睛里，有眼淚溢了出來；他咬牙說：聽說黑社會來錢快，我就入了道，為了救我老婆，那些年干過不少壞事。

“你老婆知道嗎？”我問。

“怎么可能讓她知道？到現在她都以為，我是某企業的廠長呢！”豹子咬牙笑著，可淚水卻止不住地流了下來。

他繼續說：后來國家嚴打，黑社會生存困難，我經人介紹，又進了一個間諜組織。

什么？！聽到“間諜組織”四個字，我渾身猛地一顫，但依舊壓著激動說：繼續說。

“主要就是給一些考研，或考公務員的學生放貸；等他們步入了社會，成了中堅力量后，再拿債務威脅，讓他們幫我們辦事。”講到這里，他頓了一下說：蛇頭，我覺得您人不錯，才跟您說這些的，希望您能替我保密。

“放心，我可是蛇頭。”我拍了拍他肩膀道。

他信任地看了我一眼，又說：一步錯，步步錯；為了賺取更多治病的錢，我在前些年，又通過組織接觸了盜礦；當時我只是下面的一個小頭目，一邊參與盜礦，一邊做間諜。再后來經過組織選拔，我成了蛇頭下線，站在了這里。本想這次，職位上來了，就能有個穩定的收入，結果您這邊，卻把那3000萬……

“你老婆的病怎么樣了？”我岔開話題問。

“有錢，就能繼續維持；沒錢，朝不保夕。所以剛才，我才對您做了那么沖動的事，我死不要緊，可沒有我賺錢，我老婆就只能等死……”說完這話，他竟然泣不成聲。

閉上眼，我長長舒了口氣，沒想到眼前這個豹子的命運，竟然跟我有著出奇的相似；只是我們走的路不同，但相同的，是對愛人的珍惜，對愛情的敬畏。

把煙頭扔進廣闊無垠的大海里，我拍著他肩膀說：跟我進來。

說完我往會議室里走，豹子緊跟在后面；關上門后，我拿出自己的戒指和投影器，在桌面上投射出地圖說：豹子，這兩個地方有稀土，而且是貴重稀土，回頭帶人去挖吧。

地圖上的礦，還是之前董天河的組織留下的；當時剛剛勘測出來，還沒來得及錄入組織系統，董天河就被我給舉報了！沒想到在這時候，卻派上了用場。

“蛇頭，你……”豹子驚訝地看著我，突然不知道該說什么了。

“豹子，記住我一句話，你永遠都是我的人，不管我是蛇頭，還是別的什么人；你只聽我的，明白？”我無比認真地看著他說。

“蛇頭，從今天起，如果有人要害你，我豹子肯定第一時間，擋在你前面！”咬著牙，他用力拍著胸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