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動靜，她倆頓時不鬧了，幾乎忙不迭地朝我這邊爬，刁曼給我捶背，蔣姐就拿紙巾給我擦嘴。
尤其看到垃圾桶里，那些暗黑色的血粒時，蔣姐嚇壞了！她一把將我的腦袋摟進(jìn)懷里，渾身顫栗地問：你怎么樣了？別嚇唬姐姐好嗎？剛才還好好的，怎么突然一下子就這樣了？！
刁曼都哭了，手不停地舒著我后背說：姐，你不是說有解藥了嗎？怎么還不拿出來？！
聽到這話，她趕緊站起來說：“對！我這就聯(lián)系立國，這就讓他送解藥！小俊，你別怕，一會兒就好了，立國馬上就來！”
她慌得拿起手機(jī)，手忙腳亂地?fù)苤枺弧拔梗纾⌒】∥規(guī)Щ貋砹耍阙s緊把藥送過來啊！他情況不大好，都吐血了！”
“好好，我等你，你趕緊跟醫(yī)院那邊聯(lián)系！”說完她放下電話，又端著一大杯水過來說：你先漱漱口，告訴姐姐哪里不舒服？
抓過杯子，我咕咚咕咚灌了兩口，然后又說：姐，你給我倒點熱水，我冷！
其實馬上就到夏天了，她聽到我這個時候還冷，臉上嚇得都沒有血色了；“小曼，扶你哥回臥室，我這就去燒水！”
刁曼跳下沙發(fā)，吃力把我拉了起來；我站起來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然有些虛脫，渾身使不上力氣。
我知道，這是毒性徹底爆發(fā)了，因為我不僅感到冷，而且四肢還有輕微的麻痹；而且呼吸的時候，總感覺嗓子里有東西粘著，特別吃力。
我被刁曼扶到了床上，她又從衣柜里，拿出一床大厚被子，輕輕蓋到了我身上。
“哥，這樣行嗎？你暖和點兒了嗎？”她含著眼淚，無比焦急地問。
“嗯，好多了！”我蜷縮在被子里，渾身止不住地顫栗著；那種寒冷不是來自外面的，而是身體內(nèi)部發(fā)出來的，那種感覺就像有一股股的涼風(fēng)，從我骨頭縫里亂竄。
不一會兒，蔣姐把熱水端了進(jìn)來，我捧著杯子，幾乎把滾燙的熱水，一股腦全都喝了進(jìn)去，而且竟然沒有感覺到燙。
“你慢點兒喝啊，燙死人了！”蔣姐緊皺著眉，我不正常的反應(yīng)，讓她有些不知所措。
“姐，好多了，你們不用擔(dān)心。”我往被窩里縮了縮，熱水灌進(jìn)肚子里，確實比剛才舒服一些了。
她就把手伸進(jìn)被窩里，拉著我的手，剛剛攥住，她立刻又嚇得說：你的手怎么這么涼？怎么一下子就這樣了啊？剛才還好好的，你不是說還有7天嗎？
我努力擠出一絲微笑說：傻姐姐，我是說自己還有7天死，沒說在死之前，自己都跟正常人一樣；你別哭，我真沒事，真的好多了。
說是7天，其實還有5天時間，這毒藥緩了兩天才爆發(fā)，已經(jīng)夠給我面子了！
或許父親結(jié)婚的那天，我吐血的時候，就已經(jīng)算是爆發(fā)了；但因為蔣姐的到來，我心情轉(zhuǎn)好，身體的機(jī)能相對活躍，所以才暫時抑制住了毒素，我猜應(yīng)該是這樣的；但毒就是毒，躲得了初一，躲不過十五！
尤其梔子之前在電話里說，這種毒會折磨的我生不如死；所以這才剛開始，真正的痛苦還在后面。
但無論如何，我不會把這種痛苦表現(xiàn)出來，因為一旦被這倆傻女人看見，她們會肯定會為我揪心，甚至比我還難受百倍！
所以我用力笑，還強(qiáng)忍著哆嗦，跟她倆開玩笑：瞅你們沒見過世面的樣子？！這有什么的？我連殺人的場面都見過，董天河親手殺人，就在我眼前殺的；跟那種情況比，我這就是小兒科！
“你就別逞能了，少說兩句多休息不行嗎？”她坐到床頭上，手捧著我的臉，然后把自己的臉貼在我額頭上；那時我只感覺她的臉好熱，甚至有點發(fā)燙；殊不知，是我太冷了，不正常的人是我。
“行了姐，這東西就是一陣陣的，過了這陣兒就好了；你們都出去吧，讓我一個人睡會兒。”我動了動腦袋說。
“我不走，就要在這里陪你，我…我怕你睡著了，就…就醒不過來了……”她說著說著，一下子就哽咽了，眼淚都滴到了我臉上，滾燙滾燙的。
我努力笑說：怎么會？之前在監(jiān)獄里的那些人，都是毒發(fā)一周才死的，我也不例外，肯定不會出事的。
聽我這樣說，她看著我，又看了看刁曼；丫頭抹了把眼淚說：姐，要不讓他睡會兒吧，興許睡一覺就好了。
她不舍地把我松開，出去的時候還一步三回頭；到了門口，她又說：不舒服就叫我，你要是冷，姐姐再熬點姜湯，給你驅(qū)驅(qū)寒。
“沒事，休息一會兒，我就起床找你們玩兒。”我故作輕松地朝她說。
再次凝望了我一眼，她才出去；她故意沒關(guān)門，估計是怕我喊她的時候聽不見吧。
躺在床上，我睜著眼睛，呆呆地望著天花板；雖然身體依舊陣陣發(fā)冷，還伴隨著輕微的抽搐，但我覺得自己是幸福的；家里有兩個可愛的女人，她們都是我最初在東江認(rèn)識的，我生命中，兩個無法割舍的女人。
所以病痛嚇不到我，等老子徹底康復(fù)了，亦舒的死，蔣姐和小曼受的驚嚇，我遭受的苦痛，所有的一切，我都會找那對狗男女討回來，也必須要討回來，如果我還有點血性的話！
不知過了多久，我聽到外面門開了，接著是蔣姐的聲音，她無比激動地問：哥，藥帶過來了嗎？
因為門敞著，我能清晰地聽到外面的聲音；可立國卻第一時間沒說話，蔣姐頓時就急了：我問你呢，藥帶回來了嗎？！
“玲…玲玲……可能有點難度……”成立國猶豫著說了這話。
“什么？什么難度？你不要告訴我你沒帶來，剛才小俊都吐血了！”她又哭了，似乎還打著立國說：都是你們這些干警察的害的，非要利用小俊去做那種事；如果不是你們，他也不會參加什么會議，更不會吃那種東西，搞成現(xiàn)在這樣！你必須得給我解藥，必須得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