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我對董天河的要挾,已經徹底麻木了;我也意識到了自己的處境,如果和董家對著干,我早晚是死路一條;除非我能在這中間,找到解藥!
快天黑的時候,我們回到了董家別墅,當時正趕上亦舒出來,上了她自己的車。
董天河拍著我肩膀,讓我進去喝杯茶,吃了晚飯再走;可我哪兒還有心情?就在今天下午,他可剛殺了一個人啊!跟他坐一起,我都毛骨悚然,更別說跟他喝茶吃飯了。
跟董天河分別之后,我上了自己的車,那時亦舒還沒走太遠,我模糊地能看到她的車。
于是我開著車,趕緊跟在她后面,或許亦舒有辦法救我,她能幫我拿到解藥;所以我急切地想趕緊回家,告訴她這件事。
可車子剛開出去沒多久,我就看到前面的亦舒,朝著另一條上坡的路上走;那不是回我們家的路,更不是出西湖堰的路,這么晚了,她這是去哪兒?
作為她的丈夫,我幾乎出于本能地好奇,把車速放慢,在后面小心翼翼地跟著。
那個上坡的路很繞,坡兩邊是霓虹閃爍的豪華別墅,難道亦舒在這里,有朋友或親戚?可我這個丈夫,從沒聽她提起過啊?
而且在工作上,我從來都不知道亦舒在忙些什么,我們白天幾乎不怎么見面;這讓我更加疑惑,她到底在忙什么?是不是有些事情瞞著我?!
我小心翼翼地跟著,好幾次都差點跟丟,直到上了一個孤零零的山頭,山頭上矗立著一座孤零零的別墅,別墅里亮著孤零零的一盞燈光。
我看亦舒開車上去了,那段上坡有點長,而且周圍沒有任何建筑和遮擋,怕被她發現,我沒敢開車,而是把車停在了坡下一個胡同里,從車里出來的時候,亦舒已經停了車。
帶著滿心的疑惑,我貼著路邊的矮樹叢,踩著馬路牙子,彎腰伸著腦袋往上跑;到了坡頂的時候,我看到亦舒的車停在那里,但人似乎已經進去了。
站在別墅前,夜風吹來,大大的月亮掛在天邊,我竟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因為這棟別墅,跟其它別墅完全不一樣;別的房子都亮著光芒四射的燈,金碧輝煌;但眼前這幢別墅,卻清冷地可怕,只有窗簾后,一束橘黃色的光芒,微微閃爍著。
別墅外有院墻,鐵柵欄門是半開著的,我鼓起勇氣走進去,卻突然有只狗朝我沖了過來!當時我嚇得冷汗直流,結果那狗跑到我面前,頓時又嚇得跑開了,連叫都沒叫。
借著月光,我看清了那只狗的模樣,那是董亦真養的哈巴狗,之前被我飛踹過一次;后來見到我就跑,躲得老遠老遠的。
只是啊,我似乎好久沒見過這只狗了,也好久沒見過董亦真了!這些日子我還好奇,呂伯生被抓之后,董亦真去了哪兒?難道在她婆家住著?
現在,看到這只哈巴狗,我猜十有八九,董亦真就在這棟房子里。
只是她為什么要住這兒呢?上山的路又長又陡,對于她那種殘疾人來說,根本就不方便!即便回娘家,也應該住董天河家里才對啊?!
帶著滿心的好奇,我沒敢直接進屋,而是躲到那扇亮著燈的窗戶下,聽聽里面有什么動靜。
不一會兒,我聽到了亦舒的聲音:張嫂,藥沖好了嗎?
“小姐,馬上好,我這就端過去。”這是董家的另一個保姆,張嫂的聲音。
“你個混蛋、毒婦!董亦舒我告訴你,我沒有病,你不要給我喝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聽到這聲音,我渾身不自覺地一顫,董亦真?!她真的在這里!
接著亦舒說:姐姐,你怎么能沒病呢?而且病得不輕,你得喝藥,堅持治療才能恢復健康!
董亦真立刻說:你放屁!你這是毒藥,每天喝完之后,我都會頭暈、暴躁、健忘!你到底想干什么?要是讓爸爸媽媽知道了,他們絕對饒不了你!
亦舒竟然冷冷一笑:姐姐,實話告訴你吧,這藥就是媽媽專門給你配的!
“不可能!爸爸媽媽那么愛我,他們怎么可能會害我?你騙人,就是你想害我!你趕緊把我帶到爸爸那里,我要當著他的面揭發你!”董亦真聲音又冷酷又顫抖地說。
“姐姐,別怪爸爸媽媽,要怪只怪你,知道的太多了!你竟然還拿咱們家那些事,要挾爸爸救呂伯生?這做人總要分個里外吧?爸爸媽媽生你養你這么多年,你就這么對他們?”亦舒饒有興致地問。
“呵!里外?你倒是分得很清楚,連自己的老公都騙、都利用!如果讓他知道,你把他耍得團團轉,你說他會怎么對你?”
聽到這話,我心頭再次一涼!亦舒耍我、騙我?不可能吧?!她明明對我那么好,處處幫我、維護我,又怎么可能騙我呢?
下一刻,我聽到亦舒頓時憤怒說:你給我住口!看來你知道的東西太多了,回頭我得讓爸爸,給你加大藥的劑量,讓你早日變成植物人!
“董亦舒,你這個陰毒的賤貨,你不得好死!你們害了伯生,現在又害我,倘若有天我出去了,我一定把你們干得那些丑事,全都說出來,讓你們死無葬身之地!我首先就要告訴你丈夫,讓他知道你是多么奸詐的小人,也讓你嘗嘗沒有丈夫的滋味!”
“不會有那一天了,我丈夫很愛我,現在也不得不愛了;吃了保密丸的人,怎么可能再背叛董家,背叛我呢?”
“保密丸”?難道亦舒知道,我這次跟下線見面,會服用那個東西?她一定知道,畢竟保密丸是董天河給我的,或許這是他們父女倆,在合伙給我下套兒!
我同時又在想,亦舒這么做,到底是為了什么?如果她想害我,根本就不用這么復雜,以董家的能力,想在天河內部搞死我,簡直輕而易舉。
殊不知,這里面還有一個天大的陰謀,當真相揭開的那一天我才發現,我、老程,甚至白市長,我們都被耍了……
董家能存在這么長時間不倒,確實是有過人的本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