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她驚訝而又心疼的目光,我趕緊點頭說:對啊,除了你這兒,我也沒地方住。
她氣得直跺腳,銀牙緊咬道:什么叫沒地方住?!你一直住在立國的新房里,別以為我不知道!
我撓著頭說:是啊,可他現在帶著女朋友過去了,我哪還好意思?!昨晚他把我攆出來了,然后給了我你的地址;他說兩口子嘛,床頭吵架床尾和,你不會不管我的;可沒想到,你這女人心真狠,還真把我扔外面凍了一夜。
她呆呆地看著我,又看了看我下半身,藍色的裙子;我看她想笑,眼角的笑紋都要露出來了!
我趕緊趁熱打鐵說:“姐,你看我穿你裙子合不合身?昨晚我還練舞了呢,你教我的那些!”說完,我邊跳邊唱:我要你陪著我,看著那海龜水中游……
那時候,我本以為她會捧腹大笑,然后我們和好如初;可讓我沒想到的是,她臉上剛有的一點笑意,瞬間卻被一股憤怒取代:我從未見過像你這樣,厚顏無恥的人!
說完她把門一鎖,直接鉆進車里,踩著油門就躥了出去。
我的笑容僵在原地,一股無名的怒火,卻瞬間在心里升騰!
蔣玲,你到底想讓我怎樣?難道只有我離開,放棄咱們這段刻骨銘心的感情,你才能釋然嗎?我是個男人,我也有尊嚴,可為了你,我都不要臉到這種地步了,你還想讓我怎樣?!
回到公司后,我的心情不但沒有好轉,反而更加糟糕了。
“王俊,你這總結報告,都寫得什么亂七八糟的?還有,以后給領導做匯報,要在電腦上寫,然后用A4紙工整的打印出來!還東大畢業的,丟人現眼!”馬主任站在我辦公桌前,當著所有員工的面,將我的日記本,狠狠摔在了桌上。
我真的不想忍了,那個心狠的女人,你玩兒夠了嗎?覺得這樣逼我、耍我、欺負我,很好玩兒是嗎?
“重新寫!中午之前,給我打印好了交上來!”馬主任一拍桌子,背著手憤憤離開了。
我不怪馬主任,他充其量也就是個狗腿子,但我恨那個女人,這么沒完沒了的折磨我。
但我心里的倔勁兒也上來了,你越是趕我走,我就非不走;我倒要看看,你還能怎么著?!如果某天,你真把我的一片真心給糟蹋干凈了,我會走,真的會走。
后來我就老老實實,趴在電腦前寫;因為有手稿,寫起來也比較快;還沒到中午,那個馬主任又過來了:怎么這么慢?你這是什么辦事效率?!
我趕緊把報告打印出來,都沒來得及裝訂,就遞到他面前說:馬主任,已經弄好了,就是想多檢查幾遍。
他冷哼一聲,直接把稿子拽過去,只是隨意瞥了幾眼,壓根兒都沒認真看就說:寫得什么狗屁?到底是走后門進來的!對了,你那個東大畢業,不會是假的吧?!到現在我都沒看到你的畢業證書。
這孫子又開始找事兒了,我畢業證放在東江,當初走得急,根本就沒拿過來。看著他,我剛想解釋,沈梅竟然從門口進來了。
“老馬,你嚷嚷什么?大家還要不要工作了?”
“沈總,我這給王俊指點工作呢!他剛畢業,缺乏經驗,一篇簡單的總結報告,都寫得亂七八糟。”
“哪兒呢?我看看?”沈梅走過來,伸手接過馬主任手里的稿子,仔細瞅了幾眼說:挺不錯的啊?老馬,培訓新人是沒錯,可你這么嚷嚷,王俊能下得來臺嗎?他可是我招進來的,你這么做,可是打我的臉。
“沈總,我哪兒敢?我就事論事,王俊的水平,確實不怎么樣!這種新人進咱們技術部,不合規矩。”老馬冰著臉,竟然連沈梅的面子都不給。
可沈梅卻微微一笑說:行了老馬,知道你敬業;但我也把話撂這兒,誰要是故意想擠走王俊,我可不會輕饒;一些事情,大家都心知肚明就好,我沈梅是好說話,但絕不是好惹的!
說完,她朝我揚了下頭又說:報告不用交了,你來我辦公室一趟。
聽到這話,我頓時松了口氣;那個時候,我真的挺感激沈梅的,她若不出現,我還真有可能下不來臺。
只是我們剛出去,我就聽到馬主任在里面嚷嚷:看什么看?!你們也是走后門進來,有大領導罩著嗎?還不趕緊工作?!
我猛地一握拳頭,這個孫子,竟然在這里指桑罵槐,明顯就是想煽動同事,給我拉仇恨!
“行了,職場就這樣,犯不上生氣。”站在走廊里,她朝我很溫柔地一笑說,“還能挺得住嗎?實在不行,就來我身邊做秘書吧?!”
我趕緊擺手說:“沈總,謝謝您好意!但做秘書這事兒,我真不行!現在同事們,都罵我關系戶了,我要一下子再做了您秘書,那別人還不得指著我脊梁骨罵啊?!”
沈梅頓時眉眼一瞪:誰敢罵?誰敢嘀咕,我就開了誰!別的不敢說,這點權利我還是有的。
“別!對了沈總,您找我有事?”我趕緊岔開話題。
“嗯,就是想問問你,玲玲到底怎么了?今早一過來,就開始哭,一直哭到現在。”她有些擔心地問。
我嘆了口氣說:昨晚我在她家門口,睡了整整一夜;估計是心疼了吧,她很矛盾,我能理解。
沈梅聽了,竟然捂嘴看著我,吃驚地說:你真的假的?這么大冷天,直接在門口睡的?
我笑了笑:就是想感化她,再者,我怕別人害她!守在門口,多少是個照應。
說完,我仔細看了沈梅一眼;可她的表情波瀾不驚,還特沒好氣地說:你還真是實在,那今晚還繼續睡?
“嗯,一直睡到她心軟的那天!”我捏著拳頭說。
“哎,真是有情有義!不過啊,你也別太傻,買個帳篷什么的,再弄個睡袋,別委屈了自己;這女人倔歸倔,但扛不住男人死纏爛打!我看你再堅持幾天吶,丫頭就該哭得稀里嘩啦,急著把你往屋里拉了。”
仰起頭,我有些不好意思看著她說:您為什么,要對我這么好啊?
她笑了笑:第一,我就是想讓你們了解,我到底是個怎樣的女人;第二,你可是我小女婿,將來我和玲玲的關系,還得靠你緩和呢!小伙子,堅持住了,玲玲扛不久的。
那一刻,我突然發現,她似乎真不是那種蛇蝎心腸的女人;在公司人緣沒得說,而且還處處為別人著想,想著蔣姐能跟我幸福,想著緩和,她和蔣姐之間的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