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恒信見他看起來有些奇怪,于是問道:“你這么看我干什么?”
“看你腦子怎么長的,為什么不給人留條后路?我以為你跑了一天了,這次月考我就有機會超過你了!沒想到你娘子在懷里,還像能像柳下惠坐懷不亂,真是厲害了!”
他一邊說著,一邊一拳砸向趙恒信,“阿信你好決心啊,我都自愧不如!”
趙恒信:……
他的之所以這樣,只因為他的娘子太好了,他想給她過上更好的日子...
當然,他不會對他說這些話。他繞過他,走向他的書桌。問:“你今天背完所有的書了嗎?”
很好,剛回來就打擊他了!
王嗣洲叫了一聲,直接癱倒在床上。“為什么人與人之間的差別這么大?有的人可以下學后去看娘子,有的人只能在書院背書。偏偏還背不過人家,我好難啊!我怎么就沒生出個好腦子來啊!”
下一刻,他又從床上爬了起來,起身擋在趙恒信面前亂晃,對著他張牙舞爪。
“快點交代出你的秘密武器!否則,別怪我不客氣啦!”
趙恒信輕笑一聲,只是靠在椅背上,看著他。“可能先生講課的時候,你背書會比較容易。”
王嗣洲一下就蔫了,自嘲地笑了笑,直起身子。“原來你發現了。”
不是他想分心,而是他真的沒辦法一直集中注意力啊。
“我也不想,只是我整天都在讀書,回來還要背書,腦子真的看不下去了。”
趙恒信最引以為豪的就是自制力。當他全神貫注的時候,真的做到兩耳不聞窗外事。當然,要是娘子在身邊的話,那他可就沒這么自信了。
看著王嗣洲像個被霜打的茄子,他有點惋惜。嘆了口氣,對他說:“你這樣背書,自然不行,你要先勞逸結合,摸透字里行間的意思,背下來才會事半功倍。”
知道他是在提點自己,王嗣洲趕緊站直身子,給他行了一個大禮。“趙夫子請多多指教。”
。
葉曉和張彩娥在客棧住了一晚,第二天一早就起來了。她們去秦夫人之前先去牙行那里登記了租房信息。
秦夫人今天也起得很早,早早打扮好,在家等她們。
門房剛來通報一聲,她就帶著丫鬟出來了。
“曉曉,張嫂子,你們來得這么早,吃早飯了嗎?我讓廚房準備早飯,你們兩個跟我一起吃一點,我們再去行嗎?”
張彩娥見她稱自己為嫂子,對她的態度就親近多了。
原以為那些夫人都自視甚高,可這位秦夫人卻是個能放下身段的。
“夫人太客氣了。我們來之前吃過早飯,如果你準備好了,我們現在就走行嗎?”
秦夫人恨不得馬上擺平這件事,免得有人挖她的墻角。
她爽朗地笑了,“嫂子,你也別跟我客氣。我娘家姓楊,你就叫我楊妹子吧。”
張彩娥順著她叫了一句妹子,秦夫人補充道,“我讓人準備了一份契約,你們兩個看看行嗎?”
她把契約遞過去,擔心她們看不懂,就說:“我這里不急。你們可以找熟悉的人幫忙看看。如果這個契約有什么不合理的地方,我來改。”
葉曉自然是能看懂的。
契約和秦夫人之前的說法一模一樣,月供一百兩銀子。
她心里非常驚訝。她知道秦家是名門望族,所以可能不缺錢,但誰會覺得這錢太多了呢?
張彩娥不識字。看著媳婦臉上糾結的表情,還以為契約出了問題,趕緊問:“怎么樣了,曉曉?有什么問題?”
葉曉搖搖頭,看著秦夫人,“夫人,為什么我看這份契約,給我月供一百兩?這是不是有點多了?”
秦夫人被她提醒的時候,好像想到了這個,她伸出手拍了拍額頭。“看看我著記性。我本來想告訴你的,可是一轉頭就忘了。”
“分紅是你應得的,但如果你想教她們刺繡,自然要天天去刺繡坊。這樣一來,不給你發工錢就有些不合理了。”
葉曉細長的柳眉蹙在一起。“但是...一百銀子太多了。”
秦夫人笑了,“你真是個傻孩子。怎么會有人嫌錢多呢?聽我說,像你這樣有想法的人才,如果被其他人發掘,錢也不比這少。安心收下這一百兩銀子。以后,咱們的店多了,你的月供分紅也會跟著增加,你不用感到不好意思。”
葉曉在心里粗略算了一下,這樣算下來,她一年就能賺一千二十百兩,差不多是三品官的年俸了。
她心里高興,臉上也掩飾不住。“秦夫人,你真是個好人。”
張彩娥也點了點頭,“是啊!”
秦夫人喜歡和她們這種純樸的人打交道。一百兩銀子對她來說不是什么大數目。
光她名下就有十幾家店鋪,還有田地莊園等,一百銀子只能算是九牛一毛。
“你已經看過契約了,有什么異議嗎?你放心,有什么不滿意的,只管說,我們可以再商量。”
葉曉搖頭。“不,夫人把契約寫得很好。”
秦夫人一做決定,就喜歡干凈利落,“那我們現在就去找知縣?”
普通人要去衙門,人家閑著也不會見,可是秦夫人可就不一樣了,小小知縣怎么敢把她拒之門外?
張彩娥和葉曉坐在秦夫人的車廂里,看著車廂里精致的內飾,有些拘謹,生怕不小心撞到什么東西,被它弄壞。
秦夫人把她們的拘謹看在眼里,不時跟她們聊一些生活中的瑣碎,讓婆媳兩人漸漸放松了。
在知縣城外,陳定遠得知秦夫人的到來,親自在門口迎接她。
陳兆陽平日里游手好閑,他正和自己的幾個狗腿子到處瞎折騰,當他抬頭時,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從馬車上下來。
“咦?那樣個...那是誰來著?”他手里拿著扇子敲著額頭,半天也想不起來。
“少爺,你說的是誰?”
陳兆陽的狗腿子連忙上前詢問,只見他皺著眉頭,苦惱不已,過了很久他才恍然大悟的拍了拍額頭,“爺想起來了!她就是那天荷包被偷的那個姑娘!”
他周圍的狗腿子頓時想起來了,前幾天,少爺為了幫助這個女人,去找了張麻子的麻煩。這可是大姑娘上花轎頭一回!
胡二臉上露出了為難的表情,“可是,少爺,這個女人她已經成親了!如果你強搶民婦,我怕你會被老爺打死。”
陳兆陽一手拿著折扇敲著他的頭。“你這個奴才,心里怎么盡是一些齷齪的想法?我什么時候說過要搶女人了?”
胡二的心也微微放下。只要少爺不亂來,花點錢問題不大。
“那少爺的意思是?”少爺自己盯著街上其他女子看還說自己臟,少爺的心思太難猜了。
在寒冬臘月的天氣里,陳兆陽拿了一把扇子故作風雅的裝著逼。
聽到這里,手一抖,扇了兩下風扇,感覺有點冷,趕緊合上。
“你知道些什么?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少爺我就不能單純看看美女嗎?”
他揚起下巴,看上去像是在開玩笑。胡二馬上回答:“是是是,小人有眼無珠。”
陳兆陽哼了一聲,抬起腳,向衙門走去。“走,我們也去看看。這個美女找我爹干嘛?”
他大步走在前面,胡二擔心他再闖禍,趕緊追了上去。
“少爺,你不是和張二少約好了嗎?你怎么又不去了?”
“張東財那孫子有什么好看的,哪里有人姑娘好看?叫人給他捎個口信,說我今天有急事,有空再去找他。”
典型的重色輕友,胡二在心里為張東財嘆息,最后還是按照他的吩咐去了。
萬一老爺要打少爺,他還可以幫他拿棍子。
葉曉當跟著陳定遠走進官邸時,陳定遠讓人給她們端上了上好的茶,然后恭維道,“秦夫人大駕光臨,真是讓我府上蓬蓽生輝。”
說到這里,他心里其實很疑惑,這個女人怎么也來了?她是怎么認識秦夫人?上一次他因為證據不足沒有替她做主,她會不會記仇在秦夫人面前亂說話,所以今天秦夫人才會來這里向他問罪?
秦夫人也知道這些只是走走過場。大家都是大忙人,來回說這些場面話也沒多大意思。
她開門見山道:“我知道陳大人公務繁忙,我就開門見山了。我想在永州城開店,打算和葉曉一起想讓你給做個公證。”
陳定遠一聽也沒多大事,便一口應了下來,“夫人客氣了,這有什么難的。夫人契約可寫好了?”
秦夫人微微點頭,看了一眼跟在后面的王嬤嬤,對方立刻明白了,從袖兜里掏出她們事先準備好的契約遞了過去。
秦夫人接過來交給陳定遠。
陳定遠趕緊把契約看了一遍,臉上滿是驚訝。
他為官這么多年,比誰都清楚這些達官貴胄是什么人。這是他第一次看到老百姓有這么好的待遇。
如果沒有任何可疑之處,他是不會相信的。
他的目光從葉曉臉上一掃而過。這個女人是什么來歷?能讓秦夫人對她這么客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