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四章貧民窟出來的女孩
“......知道了。”
后知后覺感覺到來自外套的溫暖,一時半會也沒忍住,勾起唇角的笑,攏緊了外套輕聲應了句。
因為有了這人主動張口說的這一句話,她大半氣都給消了,乖順貼在他身側(cè),眼睛卻直盯著那扇門發(fā)愣。
藍母一刻不出來她就覺得自己這一刻都不得安寧,方才被罵過之后她其實也冷靜思考過了,說到底如果這事能第一時間轉(zhuǎn)告給藍程海,哪怕結(jié)果多嚴重也和自己沒什么關于,眼下好了,人出不來她內(nèi)疚,人出來了她也內(nèi)疚……
哎!
正發(fā)愁著,急救室的門忽然打開了。
唐寶兒只覺得身側(cè)一動,險些摔倒在地,藍程海及時扶住她的手臂,聲音凜冽問道:“怎么樣?”
“目前人是搶救回來,只不過還沒脫離危險期。”
“謝謝。”
“藍少客氣了。”醫(yī)生摘掉口罩,笑著拍拍他的肩頭,“一會就要推向病房了,別急。”
藍程海渾身上下繃的那股勁都松了,同醫(yī)生道了謝,目送著人離開。
他這個人打出生開始都沒對誰這般客客氣氣過,眼下一個唐寶兒打破他的記錄,之后又多了這么個醫(yī)生,習慣似乎就是這樣,為了一人改變,之后就越來越容易觸犯底線。
藍母今晚在無菌病房觀察一晚,三個人誰也沒回去,各自在病房外找了個地坐在那兒,唐寶兒堅持到后半夜就熬不住了,迷迷糊糊靠在藍程海身上睡著。
肩頭發(fā)重,男人斜眼看去,無奈嘆息。
饒是有多大的脾氣眼下瞧著這張一臉無害的小臉都覺得心尖軟的不像話。
為了讓她睡的更舒服一些,藍程海幾乎都不敢動,身子靠在椅背上,就這么堅持到后半夜,唐寶兒揉著眼睛醒來,瞧見人渾身僵硬的樣,忍不住嘀咕:“你怎么不喊我起來呀......”
人醒了,藍程海活動著僵硬的四肢,聽見話沒好氣瞪她一眼,這小沒良心的人,不喊醒她圖的是什么呀?
“你要不要也睡會?”
“我去看看媽。”
后半夜醫(yī)生已經(jīng)查過房了,擔心唐寶兒醒來他也一直沒進去,這會兒人醒了他自然是要去看看藍母的。
撩下話,伸了個懶腰便起身朝病房走去。
傷口是后半夜被疼醒的,醫(yī)生進來查房時也囑咐她要隱忍,以至于這會兒疼的額頭都冒出密汗愣是沒張口喊人,一手抓著被褥,手背細筋凸起,眉頭緊蹙著。
啪——
光線倏然一次,下意識掀起眼皮——
“你……”
藍母手背擋在腹部,身子微微彎曲起身,“不在外頭睡覺跑進來做什么?”
從醒來至今,她一個字也沒提起藍父。
不曉得出于什么原因,這會兒雙眸夾笑看著藍程海,拍拍病床的空位示意他坐過去,男人愣了一下,有那么一瞬間他真覺得眼前這人還挺陌生,好像有什么變化,卻又說不出那兒變了。
邁步坐在床沿,沉吟半晌,偏頭問道:“你和我爸算怎么回事兒?”
一家四口人,偏偏他是最后那一個知道的。
說來也挺可笑的。
“你想盼著我早點死是不是?”
藍母斂起眼底的笑,狠狠剜了他一眼。
分明不想提起任何關于藍父的話題。
人剛醒,精神狀態(tài)還算不錯,見她這樣藍程海也就放心了,沒多逗留先出了病房。
門外,藍父一手抱著一個保溫杯,面色猶豫著要不要推門進去,結(jié)果那扇門冷不丁打開了,他臉色尷尬看了看藍程海,正欲說話,被藍程海冷冷掃了眼過去,又識趣閉了嘴。
他在家一貫挺有威懾力,打小這兒子就怕他,藍母就聽他,那知道順風順水這些年下來心思開始飄了,碰見那個小姑娘時就意外是愛情來了,按捺不住喜歡,車啊,房子啊,存款啊,甚至還搬去和人住了半個多月體驗一把老夫少妻的生活。
結(jié)果呢?
眼下官司纏身,外頭的人一個二個都是怎么評價他的?
那還有威嚴可言啊?
握著保溫瓶的手倏然緊了緊,眼看著藍程海和唐寶兒說了幾句話就一同離開。
那股子氣真是無處發(fā)泄——
正惱怒著,兜里的手機響起來了。
“什么事兒!”
“董事長,人已經(jīng)查到了,現(xiàn)在要跟過去嗎?”
“跟!”
藍父抿緊唇角,吐出來的每一個字都像是浸過的毒,“把人給我盯緊了,半個小時后來接我。”
“明白了。”
掛斷電話,那人收起手機沖司機使了個眼色,后者一下就明白過來那信號,狂踩著油門,眼看越發(fā)逼近那棟別墅,猛一個急剎車,兩人險些都撞到擋風玻璃上。
“操,不要命了啊。”
司機悻悻一笑,“有點困,我下去吹吹風。”
男人睨他一眼,在司機解開車門下去的那一瞬間瞇起眼尾,一把將人拉住,揪到自個跟前,質(zhì)問道:“你他媽在這兒跟我耍什么花樣呢?”
“猛哥,您說什么呢?”
司機一臉茫然,不明所以望著他。
阿猛掏出手機回撥藍父的電話。
狹小的車廂很難伸展開四肢,司機蹙眉看著阿猛將疑慮告知給藍父,待人掛了電話后,頗有幾分無奈地聳聳肩,“這下能放開我了嗎?”
“最好老實點。”
阿猛手腕微松,司機一整個都癱在駕駛位上,懶懶點起一支煙吸了口,“猛哥,咱倆一塊公事這么多年了,我的為人你還需要質(zhì)疑?”
“謹慎些總沒錯。”
“......操了。”
司機偏頭笑著碎罵,也沒真動怒,好似方才所發(fā)生的一切都是假象。
兩人一起共事的確好些年了,彼此之間那點默契也都摸地透透,比方司機心虛抽煙會下意識摸著下巴,阿猛面無表情地掠過他,笑了,“怎么著,開個玩笑都不行了?”
“得,您說了算吶!”
二人打鬧半晌,再抬眸便看到正前方那棟別墅的燈忽然亮了,阿猛收回一條腿,一手按在門把上,“一會你從左邊上去,我從右邊上去。”
“猛哥,這老藍別要了人姑娘的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