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三章審訊
沖兩邊的警員使了個眼色,幾人會意,立馬將宋慶民圍堵起來。
宋慶民嚇得臉色發(fā)白,“你們干什么!”
“前些天你雇人做的事當我們是眼瞎?”
他吞下口水,仍舊反駁,“誰說是我雇的人?你有什么證據(jù)嗎?”
他這人沒別的本事,但撒潑耍賴的本事比什么都強,反駁了大半天也不見明震寒有要收手的跡象,他忍不下了,抬起雙手一下下拍在沙發(fā)上,一遍隔著頭,一遍哭天喊地說著話:“世道變了啊,警察都開始亂闖民宅了啊,沒法活了啊——”
身邊的幾名警員一個個臉色晦澀不明。
他們出任務什么樣的人沒見過?
女人撒潑不少見,男人撒潑耍賴還是頭一遭!
明震寒不聽他的廢話,踢了他一腳,“喊什么喊?就算今天天王老子下來你也得跟著我去局里!
“一定是唐寶兒那賤蹄子讓你來的是不是?”宋慶民抬起臉來,鼻涕和眼淚粘到一起,他用手背擦了擦臉,像是抓住一顆救命稻草一樣,“你這是徇私枉法,我要告你!”
警員嘴角冷不丁抽了抽,這人腦子秀逗了吧?
“明警官,怎么辦?”
有人已經(jīng)看不下去了,主動上前低聲詢問了句。
明震寒看了看宋慶民。
宋慶民也抬頭瞪著他。
男人揉揉發(fā)酸的手臂,沖幾人揮動手掌,“帶回去先。”
聞言,宋慶民像瘋了一樣拼命掙脫,無奈之間力氣懸殊太大,耗盡力氣也沒能掙脫開,他改變主意,張嘴就在那人的手背上狠狠咬下。
嘶!
警員甩開手,宋慶民也被他甩出好幾米的縫隙。
“姍姍,老婆,救命啊!”宋慶民爬起來就要跑。
另一人手疾眼快攔下他,從腰上摸出手銬套在他手腕中,宋慶民瞬間崩潰了,一屁股坐在地上不肯起來。
明震寒也沒想到這人竟會如此頑固不化。
“連著抬走!”
“是!”
幾人齊心協(xié)力將人從地上抬起架在身上,眼看就要出了這扇大門,宋慶民越發(fā)害怕的不行了,他抬頭沖二樓大喊,“姍姍救命啊,爸爸是為了你才被拽走的。”
明震寒嫌吵,讓人拿塊布堵住他的嘴。
耳根子周圍瞬間消停了。
二樓的房間內(nèi),宋姍姍就站在落地窗前,她把窗簾都放下遮擋住從外看來的視線,里頭則能把外面的情況注視的一清二楚。
她一瞬不瞬看著宋慶民被塞進車里,然后揚長而去。
眼淚成串掉下,扎在手背熨燙肌膚。
宋太太站在旁邊偷偷抹淚,即使她平時總嘮叨宋慶民,可到底是老來伴,身邊突然減少一個,怎么都不得勁!
“姍姍,怎么辦啊?”宋太太抓緊女兒的態(tài)度,“他是為了你才做不這樣的事,哪怕,哪怕最后還是傷害到你,可父親的心是向著你的啊……”
“媽!”
宋姍姍神情疲憊,安撫宋太太,“放心,我不會讓爸爸有事的!
聞言,宋太太才安心。
她這輩子沒什么大的出息,前半生靠自家父親,后來嫁給宋慶民之后就一直依附他而活,如果宋慶民出了點事那她也活不下去了。
——
警察局。
唐寶兒獨自一人驅車前往,到的時候明震寒也剛從審訊室出來,見到她怔了怔,繼而指了指里頭,頗有些無奈,“嘴巴硬的很,不肯說!
“要不,讓我來試試看?”
“他恨你恨得不行,哪能對你張口說這事的過程和緣由?”
唐寶兒笑了笑,“這可不一定!
沉吟了片刻,他微微傾身讓出一條道,“行吧。要我陪你過去嗎?”
“不用!
“那……”明震寒抿起薄唇,“自己小心點!
唐寶兒頷首。
她在警員的帶領下走進審訊室,昏暗的燈光打在宋慶民那張老臉上,他低頭盯著鞋尖看,這個動作已經(jīng)維持了半個多小時。
方才明震寒耗盡耐心坐著問了半天他就是不吭聲。
筆錄員起身給唐寶兒讓個位,“嘴巴比河蚌還硬!
噗!
這比喻——
宋慶民聽到唐寶兒的笑聲,猛然抬頭,看到站在一米開外的人,沉默了有幾秒鐘,倏然起身直直朝唐寶兒沖去。
身邊人手疾眼快拉開唐寶兒,宋慶民撲了個空,踉蹌摔跤。
把人按回椅子內(nèi),又找出一條鏈子大栓住。
“不說?”唐寶兒神色如常坐在明震寒的位置內(nèi),隨手敲在桌面,“你信不信我有一百種能讓你乖乖張口的本事?”
信!
他斷然是信的!
她不是明震寒,面對她的時候宋慶民做不到沉默,他恨不得能撲上去咬掉她的一口肉才好。
“那天晚上是宋姍姍給你打電話的,是嗎?”
宋慶民逼緊牙關,良久后才矢口否認,“不是!
“那你怎么知道那天晚上我會路過那條路?”唐寶兒繼續(xù)逼問,“那條路不順我回家的路!
“猜的。”
“呵!
宋慶民皺皺眉,“你笑什么?”
他以為自己的謊言天衣無縫,殊不知他心急那點小九九都被唐寶兒摸得透透的,她紅唇淺勾,低聲交代輔警幾句,輔警難以置信地在她和宋慶民臉上來回看了眼,爾后快步離開。
宋慶民心一緊,“你和他說了什么?”
“著什么急?”唐寶兒微微一笑,“一會有的是讓你著急的時間,你方才不是嘴硬的很嗎?一個字也不說是不是?”
他惡狠狠剜眼唐寶兒。
“別拿你那眼珠子來瞪我,又沒有半點的殺傷力!
“你想問什么?”他斂起臉上的憤怒,難得平靜下來。
“把那天晚上所發(fā)生的事情經(jīng)過說一遍,你不是說所有證據(jù)逗指向我和藍程海嗎?”
心里泛起一種不詳?shù)念A感。
還不等他把這種預感消化下來,便聽見一聲巨響,緊接著是熟悉的聲音仿佛在耳畔呼救,宋慶民手涼腳涼,完全沒了剛剛的篤定。
他知道,這下真的完了。
不僅自己完了,宋姍姍也得完了。
外面不知在進行什么拷問,男人陣陣的呼喊聲直擊在心頭,他緊張的不行,終究點下頭,“好,好,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