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著床沿下了床,她什么也不想做,她只想等他醒過來,所有的事情都要在這一夜徹底的解決了。
明天,她就要離開。
否則,敬幻和喜郎中會懷疑她吃下的藥沒有作用的,那就會再為她重新熬一次藥,她可以躲過一次,卻不可能躲過次次的。
龍子塵是一個極為敏感的臭男人,要是被他發(fā)現(xiàn)了她的聰明,那藥,她就一定得再次吃下的。
晚膳也推遲了,反正她也吃不下,等他醒過來時一起吃,裝作溫馨裝作甜蜜,然后再求什么都會來得痛快吧?
況且,他也一定會答應(yīng)的。
因為,現(xiàn)在的她還有利用價值,只要那太子印還沒有被找到,她的價值就始終都在。
等吧,窗外,已經(jīng)黑了下來,宮里的宮燈正在悄然燃起。
夜,正是闌珊時。
她在等待,等待那個她傻傻的愛了三天的男子醒來。
“更衣主子,喜郎中來了。”敬幻已經(jīng)悄然的走了進(jìn)來,這房間,如今只有敬幻可隨意的進(jìn)來了。
李公公再陪著龍子軒在御書房,那里,也馬虎不得。
要是被人發(fā)現(xiàn)了龍子軒是假的皇上,那龍子塵醒過來的第一件事就是要收拾這爛攤子了。
“讓他進(jìn)來吧。”她也餓了,可即便是餓也吃不下,什么也吃不下。
桌子上的那盒蜜餞她只是象征性的吃了兩塊,最愛吃的都吃不下,又有什么可以吃得下呢。
這一刻的她,心事太重太重了。
窗子外柔柔的風(fēng)拂著樹葉沙沙作響,那細(xì)微的聲音聽著就象是一首好聽的音樂,帶著大自然的氣息,拂著人的心漸漸的平穩(wěn)下來。
她不能慌,什么都要循序漸進(jìn)的將一切都做到位。
喜郎中走了進(jìn)來,敬幻已經(jīng)輕輕的不帶任何聲響的將門在內(nèi)里栓上了。
窗子還開著,那不怕,窗子外的十幾米處有侍衛(wèi)在守著,這些侍衛(wèi)都是龍子塵精挑細(xì)選的讓他絕對信任的侍衛(wèi)。
自己的命自己最珍惜了,睡著之前他就將一切都安排的妥妥當(dāng)當(dāng)?shù)模踔烈舶ò⑷舾怪械奶骸?
這一天里,龍子塵第二次的被喜郎中從床底下移了出來。
他還是靜靜的躺在毯子上,屋子里的三個人都在盯著他看。
喜郎中上上下下的為他診視了一遍,這才向敬幻道:“快去將房間里的蠟燭都熄了,然后點一只最小的蠟燭,只要一點點的微光就好,皇上睡了三天三夜,只怕他醒來會一下子不適應(yīng)這突如其來的光線。”
“好。”敬幻去做了,什么都比不上龍子塵的健康來得重要呀。
屋子里很快就暗了下來,只一枚小小的蠟燭點在桌子上,卻距離這床前遠(yuǎn)了些。
阿若緊盯著龍子塵,一忽兒是他的眼睛,一忽兒是他的手,不知道他醒過來的時候會是哪里先動。
醒吧,她孩子的命都在他的身上了。
突然間,她居然就在這暗黑的房間里看到了他的眼睫毛輕輕的眨動了那么一下下。
是的,她看到了,“敬幻,他醒了。”
明明是恨他的,可此刻,看到他就要醒了,她居然也是興奮的。
理不清的心緒呀,此刻復(fù)雜的讓她也不想去細(xì)細(xì)揣摩,她要的結(jié)果就是他要醒過來,然后是她的離開。
徹徹底底的離開。
會舍得的,這皇宮里本就沒有讓她留戀的地方。
她從前是為了龍子軒,可現(xiàn)在,她知道她與龍子軒已經(jīng)走得愈來愈遠(yuǎn),就算她與龍子塵已經(jīng)沒有可能,可是她已有了孩子,一個有了孩子的女人,龍子軒根本就不可能娶她的。
在這古代,這是不被允許的。
除非,是龍子軒將這孩子視為已出。
這可能嗎?
可能嗎?
她輕輕搖頭,不可能的,但孩子是她的,她不會讓她的孩子如她小時候那般沒有快樂的長大。
那是她痛苦的童年,是她不堪回首的童年。
長大了,她要做一個不會遺棄自己孩子的母親。
龍子塵的眼睫毛還在一眨一眨的,隨著那眼睫毛的眨動,他的眼睛也在緩緩睜開,半睜的眸子仿佛看見了她一樣,居然出口就喚道:“惜若……惜若……”
那象是下意識的反應(yīng),因為,他眼神的方向根本就不是她的方向,他看著的是他身體的左側(cè),而她則在他的正前方。
他的戲還是可以如此逼真的演下去。
在做了那樣的決定之后,他還可以裝作什么都沒有發(fā)生過,裝作這樣的用情嗎?
心口,那苦澀的味道更重更重,她柔聲道:“阿塵,我在這兒。”
可那輕柔的聲音只有她自己知道有多假。
“皇上,你能看清楚云更衣嗎?”看著龍子塵的視線已經(jīng)隨著阿若的聲音轉(zhuǎn)移了,喜郎中急忙問道。
“還有點模糊,可朕知道這就是朕的惜若。”龍子塵的語氣有點興奮,一只手已經(jīng)試著拄著毯子就欲要坐起來。
喜郎中急忙就去扶著他,“皇上,慢點,你才醒過來,所有的機(jī)能都沒有徹底的恢復(fù)呢,千萬別做太過猛烈的動作。”
“嗯,朕知道了,你和敬幻先下去吧。”龍子塵急急的看著阿若,在他醒來的第一時間,他最急的竟然是想要與阿若獨處。
“皇上,讓奴才再仔細(xì)的為你檢查一下,這樣,奴才才能放心。”可喜郎中卻一點也不識趣,偏要檢查完了再走。
“朕好端端的,朕自己的身體朕自己知道,你下去吧,要查,過一會兒朕叫你了再查。”
“好吧……”拖了老長的尾音,喜郎中轉(zhuǎn)首看了一眼阿若,然后又向龍子塵道:“更衣已經(jīng)服了藥,也需要好生的休息,皇上,不可讓更衣主子勞累過度了。”
那藥,指的就是她喝下的藥吧。
阿若一眼也不眨的盯著龍子塵的臉色,她想要看看他的反應(yīng)。
龍子塵一頓,沖口道:“你說什么?惜若吃了藥了?”
“嗯,這樣就不會再小腹痛了。”喜郎中淡定的說道。
是呀,只要小產(chǎn)了,小腹就再也不會痛了。
可她壓根就沒吃。
龍子塵有些煩躁,他揮揮手,不耐煩的說道:“朕知道了,你下去吧。”
他果然什么知道。
煩什么煩呀,孩子是他的,他卻狠心的要殺死這孩子,到了知道她吃下藥的時候他又煩了,這又有什么意思呢。
阿若裝作什么也聽不懂也不知道,在別人的眼里她知道的就是那藥是治愈外傷的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