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宗浩抬頭,輕輕的瞟了一眼風靈子,見自己師尊只是臉帶笑意,并沒有要責罰自己的意思,一時,提起的心便落了下來。
“那今天繼續吧。”
“哦。”裴宗浩雙腿盤膝而坐,輕輕的閉上眼,靜氣,安神,用身心去感受著天地靈氣。
“紫氣東來,祥云西去。”
“我浩天宗鎮派仙法,太上攝靈術,就是要,安心,靜氣,攝取這天地間東來紫氣,煉化后為我所用。”
“浩兒,按照為師所傳授的心法去運功,你感受到了這天地間的浩然紫氣了嗎?”風靈子聲音莊嚴,猶如滾滾仙音,并沒有把裴宗浩從冥想中驚醒。
“師尊,我看見我四周有好多紫色的煙霧在飄蕩,這就是你口中所說的浩然紫氣了嗎?”雙眼緊閉的裴宗浩突然張口說道。
“對,你現在就用師尊教你的納氣之法,將這些紫色靈氣,全都吸納進體內,再將之煉化,存于丹田氣海之中。”
“嗯,好的,師尊。”
冥想中的裴宗浩看著自身周圍的紫色煙霧,運起了師尊傳授的納氣之法,想將這些紫氣吸入體,紫色的靈氣感受到裴宗浩的招引,紛紛主動的向裴宗浩靠攏。
“嗯?沒想到!這先天靈根竟然與靈氣如此親和,哎,可惜了!要不是偽靈根,該有多好!”風靈子看見浩然紫氣主動飛向裴宗浩,心中不禁感慨不已。
紫氣入體后,裴宗浩只感覺神魂清明,全身舒暢,用師尊交給自己的煉氣之法,將紫氣煉化,存入丹田氣海。
紫氣隨著體內經脈游走,把之前裴宗浩登山留下的后遺癥一掃而光。腰不酸了,腿不疼了,此時的裴宗浩再沒有感覺乏困,反而覺得十分舒暢。
第二日清晨,天空出現了一抹魚肚白。
“師尊,現在是什么時辰?”裴宗浩悠悠的醒來,看著身邊的風靈子問到。
“你已經修煉一夜了,現在估計天快亮了吧。”
“啊?我只覺得才一會的時間,怎么就過了一夜了。”
“浩兒,咱們修仙之人,只要修為境界能提升,時間在咱們眼中不過是過眼煙云,轉瞬即逝。”風靈子如今也是年過百歲,但容顏始終都沒有衰老。
“那,師尊,那只要修為不斷的提升,修仙之人是不是就能一直活著?”
“你這個說法是對的,但,長生,豈非易事,何其之難。”風靈子一陣唏噓,對修仙者追求長生之道十分感慨。
“很難么?”裴宗浩好奇的問道。
“難,用凡人的說法,難于上青天!”
“啊?這么難啊!”
“修仙一途,靈徒十二階,一階一道坎。靈徒境后筑基期,進入筑基期,才是修仙者真正窺視到長生的門檻。”
“那,師尊,你是什么境界?”
“金丹,也就是凡人口中所說的先天。”
“哦,那先天過后又是什么?”
風靈子看了一眼裴宗浩,心中想到,有必要給裴宗浩講解一下修仙的境界了。
“先天過后是玄冥,玄冥過后是空冥,而空冥之后是太虛,從筑基期開始,每個境界都有前,中,后,三期。”
“那太虛之后,又是什么?”裴宗浩知道,越往后,肯定越厲害,迫切的想知道太虛之后是什么。
“不知道,等你將來長大了,自己去找太虛之后的人問問,那不就知道了嗎?”風靈子看著裴宗浩,眼中厲色一閃。
“呵呵,師尊,我就好奇,隨便問問。”
“小小年紀,別還沒學會走,就要想著飛,好高騖遠,這是修仙者之大忌!修道,要一步一個腳印,扎扎實實的來。”
“好了,時間到了,你現在下山吧,今晚繼續上山修煉,不得間斷一天。”
裴宗浩離開洞府,此時侍衛們早已在洞府門前等候多時。
“小王爺,咱們這就走嗎?”老何手中牽著大黑馬的韁繩,向裴宗浩問道。
“嗯,走吧,肚子好餓,先回去吃早飯。”
“給。”老何將手中韁繩遞給裴宗浩道。
“不用了,以后每天上下山,我都走路。”
“小王爺,要不還是先騎一段路吧,下山路程可遠著呢。”老何怕裴宗浩走的太慢,耽誤了早課時間,到時候又要被王爺罰。
“沒事何叔,我跑著下山,慢不了多少。”
見裴宗浩心意已決,老何便沒有多說,一群人都一起牽著馬,陪著裴宗浩跑步下山。
下山路上,裴宗浩健步如飛,看來昨晚在靈泉中浸泡,再加上吸納靈氣,給他的小身板帶來了不少好處。
“我回來了!”裴宗浩人還未到,聲音就傳入了王府膳廳。
此時,并肩王裴成芳一臉嚴肅,很明顯,對裴宗浩現在才回來很不滿意。
“爹,娘親,二姐,你們都還沒吃呢?”裴宗浩走進門,看著三人都還沒有動筷子,一桌飯菜都沒有動過的痕跡。
“干什么去了?這么晚才回來。”裴成芳語氣冰冷,面無表情,不茍言笑。
“爹,我今天可是自己跑回來的,你看,我這額頭上的汗,都還沒干呢。”裴宗浩伸手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珠,將小手神到裴成芳面前。
“哦?你沒有說謊?”裴成芳看著兒子衣衫貼身,濕了一大片,很明顯是被汗水粘在身上了。
“爹,我真的沒騙人,不信你問何叔他們。”
“好,那我一會我問問,先吃飯吧。”
一頓飯,裴宗浩風卷殘云,比平時吃的都多。
“先生早上好。”書房中,早已等待多時的裴宗浩,看見老先生進門,恭敬的起身行弟子禮。
“嗯,孺子可教。”老先生伸出皺皺巴巴的手,捋了捋雪白的胡須。
裴宗浩見老先生進門,手中明顯多了一把和二姐手中一模一樣的戒尺,這讓他頓時態度端正了更多。
“小王爺,昨日講的達者兼濟天,窮者獨善其身,理解了嗎?”老先生放下手中的書本和戒尺,坐在一把太師椅上,向裴宗浩問道。
“懂了,昨天娘親給我解釋過了。”
“好,那今日老朽的課題是,寧可我負天下人,不可天下人負我。”
“啊?先生!昨天您不是還在講達者兼濟天下嗎?怎么今天又教我這個。”聽見老先生的課題,裴宗浩一時不敢相信,眼前這位老態龍鐘的老者,既然還是個如此狠辣的角色。
“小王爺,昨天教你的,乃是你將來成事后該做的事。”
“而老朽今日授課,是教你未來要面對的事。”
“先生,我以后要做什么?要負天下人,那這豈不是和達者兼濟天下有很大的矛盾嗎?”裴宗浩一時不解,老先生這是意欲何為。
“小王爺,當今陛下穆風天陽,早在他登基之時,早有圣人替他卜卦,卦上就四個字。”
“哪四個字?”
“膝下無子!”
“什么意思?”
“就是說,他這輩子沒有兒子。”
“那這又關我什么事?”裴宗浩依然不解。
“當年,穆風天陽,裴成芳,陳楚三兄弟一同打江山,同生共死,情比金堅,雖不同胞,但情同手足。”
“穆風天陽舉旗,裴成芳,陳楚從龍。三人中陳楚勇猛過人,戰功卓著。但,并肩王裴成芳更勝之,驍勇善戰,用兵如神,揮下高手如雨,謀士如云。八千里秦嶺,一戰定乾坤,全殲秦軍八十萬,從此奠定大禹萬世江山。可以這么說,如今的大禹,一大半的江山都是老王爺裴成芳一人打下的。”
“啊?真沒想到我爹這么厲害!”之前從來沒人給裴宗浩講過這些事。
“先生,我爹雖然功高震天,但和你今天教我的課題有什么關系?”
“小王爺,陛下穆風天陽以后都不會再有子嗣,如今膝下只有穆風明月一位公主,這大禹的江山一多半是你爹打下的,大勢所趨,你將來必然是當今駙馬,陛下的乘龍快婿!將來,咱們大禹的江山,肯定要由你來執掌!”
“不是吧,我可沒有想過當皇帝。”裴宗浩一臉詫異道。
“呵呵,小王爺,據老夫推測,陛下肯定已經不止一次傳信,讓你進京了。”
“這個,我還真不知道,爹和娘從來沒給我說過這事。”
“呵呵,咱們言歸正傳。”
“將來,小王爺你,必將坐擁江山,一位賢君明主,不僅要兼濟天下,還要懂得權謀之道。我今天教你的,就是最大的權謀之道。”
“寧可我負天下人,不讓天下人負我。這句話的精髓,你可以這么理解。將來,你可以懷疑所有人,不能讓他們做對不起你的事,可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僅憑感覺,你就要對他們貶之,殺之。”
“啊?這豈不是太殘忍了,這不就是暴君,昏君所為嗎?先生,你為什么要教我這些。”
“小王爺,這可不是暴君,昏君所為,只要你心系蒼生的本心不變,這就是真正的梟雄圣君之道。”
“先生,我實在不理解,你說的這種做法,我不能接受。以后,我不會做皇帝,我要做與天地同壽的仙人。”
裴宗浩接受不了老先生傳授的圣君梟雄之道,他本心不在此,可他又怎會知道,將來就算不做皇帝,他仍然要面對那些勾心斗角,爾虞我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