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菲一聽見俞可萌的聲音,就趕緊撥開擋在門口的謝母走了進去,她順著俞可萌的聲音推開房門,看見了滿地的狼藉,堆積的衣服以及屋子里不可言說的味道,微不可查地皺了皺眉。
俞可萌躺在床上虛弱地沖母親招手:“媽媽,您終于來了!”說著,她的語氣便變得十分委屈,忍不住地哭出了聲。
邢菲連忙過去,看見女兒的此刻的形容:亂糟糟的頭發以及皺巴巴的衣服,蒼白的臉色、瘦削的身材,她比臨走之前瘦了許多,身上再也找不到從前那個嬌生慣養的小公主的樣子。
邢菲心疼極了,摟過了俞可萌,一邊拍著她的背,一邊輕聲細語地哄著,這樣母女重逢的場景似是感染到了床邊的嬰兒,小孩閉著眼睛也啼哭了起來。
邢菲這才松開女兒去看自己的外孫女,嬰兒被包在襁褓里小小的一個,皮膚白白嫩嫩水水靈靈的,正扁著嘴嗚嗚哇哇地哭著。
她連忙抱起嬰兒哄了起來。
她有些說不上自己是什么心態,一面又對這個剛出生的嬰兒感覺陌生,但一想到這是她的外孫女,她的心里就有了一種柔軟的感覺。
嬰兒也很聽話,似乎是察覺到了抱著自己的人對自己的善意,她漸漸地止住哭聲,未長牙的小嘴吮吸著自己的軟乎乎的手指。
“媽,我想離開這里!庇峥擅仁痔撊酰瑲馊粲谓z地對自己母親說道。
邢菲抱著嬰兒,點了點頭,說:“媽今天先接你回南市住。”
南市比京城離謝一凡的家里近,目前俞可萌還在坐月子期間,最好是不要走太遠的路,而邢菲正好在南市有房子有工作,再加上她跟王全德做的交易,能拿到一筆錢,養活自己和女兒外孫女,不成問題。
倒是俞可萌聞言,垂下頭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眼里閃過一絲怨恨,然而她再一次抬頭時,便順從地點了點頭。
邢菲并未察覺到什么異樣,抱著嬰兒連東西都不要俞可萌收拾了,脫下自己的毛呢外套披在了她的肩膀上,攙扶著臉色蒼白的俞可萌出了屋子。
王全德還坐在外面,謝一凡的臉色已經黑如鍋底了,見到俞可萌,他像是見到了救星一般,連忙迎了上來,卻被邢菲冰冷如蛇蝎一般的眼神又逼退了。
于是謝一凡只能站在離俞可萌幾步遠的地方,神色哀求地看著她:“萌萌,你再幫我一次,這是我們的錢,不能被搶走啊!
俞可萌看著他,眼神里噴薄出了怒火,然而她還未開口,王全德便一腳踢到了他的膝蓋處,謝一凡被踢了個措手不及,再加上王全德用了幾分力道,他膝蓋一痛,朝著俞可萌和邢菲“噗通”一聲便跪了下去。
“這才是你跟她們說話的態度!蓖跞滦Φ檬謵毫,神色鄙夷地看著謝一凡:“吃軟飯就要有吃軟飯的態度,像你小子這樣的我倒是第一次見,也算是讓我開了眼界,不過鑒于你不會吃軟飯,那就只好讓你吐出來了!
謝一凡神色憋屈,臉漲得通紅,求救似的看著俞可萌。
邢菲怕女兒心軟,趕緊扶著女兒讓她先上了車,俞可萌本就虛弱至極,見狀最后失望地看了一眼謝一凡,聽話地上了車。
謝一凡見俞可萌這個態度,便知道自己今日是在劫難逃了,他的眼里閃過一絲絕望。
“沒聽懂人話嗎?叫你把吃進去的軟飯吐出來,今天你爸媽可是在這里,如果你不還,我也不介意讓你的爸媽還!蓖跞缕沉艘谎郾恢谱〉闹x一凡父母,眼神里暗含警告。
話里話外的意思,都是拿他的父母作威脅,謝一凡看了一眼王全德,又看了一眼邢菲,最后眼里閃過一絲絕望,他任命地站起來,從包里摸出一張銀行卡,顫抖著手遞給了王全德。
“王哥,所有錢都在這里了……”謝一凡嗓音顫抖地說。
王全德遞給身邊的人,說了一句:“去查查!
身邊的人拿著卡號打了一個電話,確認了之后將卡遞給王全德,說:“卡里有兩千萬!
王全德這才滿意地笑了笑,站起身伸出手甩著卡拍了拍謝一凡的臉,說:“算你小子識相!
接著,他瞥了一眼邢菲,問:“邢女士還有什么要說的嗎?”
邢菲點了點頭,掃了一眼院子里的謝家人,說:“你們對我女兒的做的這些事,別期望我會善罷甘休,等我先帶我女兒回去,要是她有個什么事,我一定會來找你們算賬!
說完,她看著謝母,眼神里是深深地厭惡:“一個窮山村的婦女,也敢對我的女兒說教?你給我們家提鞋都不配!”
她的一番話,說的謝家人臉一陣紅一陣白,圍觀的村民見狀,都有些眼神微妙的看著謝家三人。
邢菲和王全德一如來時那么高調的走了,徒留下謝家三人向喪家之犬一般站在院子里,接受著前來看戲的村民地指指點點。
“兒子,到底是怎么回事?這群人到底是什么來頭?”謝母心中不喜,但是看著兒子那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她又忍不住地擔憂。
謝一凡只是搖著頭,喃喃自語:“沒了,什么都沒了……”
俞可萌沒了,錢沒了,他的前途也沒了……
“就真的這么把錢給他們了?”謝母又問。
謝一凡這才回過神,看著母親,眼里是瘋狂和憤怒:“都怪你,要不是你虐待俞可萌,他們會聯合起來整治我嗎?!現在我什么都沒有了!你們滿意了?”
謝母聞言,皺起眉頭,心里不大高興:“兒子,媽媽當初真的沒有想這么多,我都是為了你好……”
“為了我好?!為了我好你把我的金主都得罪了?你們當初要是對俞可萌好一點,她的錢不都是我的嗎?太沒有遠見了,我真是受夠了你們!”謝一凡一頓大吼大叫之后,便氣的臉色煞白,踹了一腳放在院子里的桌子,便氣沖沖地撥開村民跑了。
謝母站在院子里,一邊抹眼淚一邊跳腳:“作孽喲,這都是什么事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