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話明顯意有所指,偏偏許多還得裝出一副聽不懂的樣子,紅著臉結結巴巴地說:“你、你有女朋友了?誰啊?”
“當然是某個表完白就落荒而逃,根本不給我解釋的機會,又瘋狂地躲著我的女人。”江騰笑了笑,臉上的神情很是溫柔。
許多的臉一紅,嗔了他一眼,噘著嘴說:“誰是你女朋友,我、我可沒答應你……”
“是嗎?那請問許小姐,你愿意做我女朋友嗎?”江騰驀地沉下嗓音,正色地問道。
他說這話的時候,眼神篤定,語氣認真,一雙眼里泛著微微的柔光,直直地凝視著許多,眼里有一絲局促的笑,似乎斷定了她不會拒絕一樣。
許多當然不會拒絕,她等這句話已經等了三個月了。
可是當她真的等到這句話的時候,她卻覺得內心忐忑,鼻頭發酸,竟有一股子想哭的沖動。
江騰看她眼眶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發紅,他嘆了一口氣,上前捧住她白皙的小臉,輕聲問:“哭什么?”
“沒有哭,”許多扁著嘴狡辯,淚花卻忍不住地在眼眶里打轉,“我只是覺得,你那么好,應該值得更好的人才對,我什么都不會,一點兒也配不上你。”
江騰于是笑了,他用指腹擦了擦她凝著眼淚花的眼角,說:“你又善良又上進,還很可愛,怎么樣都是我喜歡的樣子。”
只這一句溫柔的話,便瞬間將許多的心都暖化了。
她再也繃不住,“哇”地一聲撲進了江騰的懷里,將自己這幾天的委屈和壓抑都盡數地釋放了出來。
站在二樓的俞可姿聽見樓下的聲音,想來兩人是已經說開了,不然按照許多自尊心這么要強的性子,也不會輕易在喜歡的人面前露出軟弱的樣子。
說開了就好,俞可姿笑了笑,收回了目光。
***
俞可萌最近過得很是糟心,農村的房子她住不慣,住著總覺得有一股似有若無的臭味,哪怕謝一凡的母親每天都會打掃拖地,把里里外外收拾得干干凈凈,她仍舊心理作用覺得有一股子味道。
不僅如此,床也睡不慣,她覺得床板太硬,被子也蓋著不舒服,一到晚上就渾身難受,在加上南方比較潮濕,她的背上起了很多密密麻麻的小疹子。
不僅如此,謝一凡的家里還沒有廁所,上廁所還得去茅草坑里上,這是讓俞可萌最不能接受的,有一次她上廁所的時候看見了一只蟲子,嚇得她險些動了胎氣。
而謝一凡母親做的菜,也十分不合俞可萌的胃口,他們家吃飯向來簡單,講究吃飽就行,而俞可萌卻喜歡吃精致的菜肴,對謝家的飯菜很嫌棄,不過是半個月,就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瘦了一大圈兒。
俞可萌的脾氣也越來越差,對謝一凡動輒打罵,罵出口的話也是越來越難聽。
謝一凡剛開始還會將就著她的大小姐脾氣,而時間一久,再加上父母總是在他耳邊向他灌輸媳婦不能寵得太過,以及向他抱怨俞可萌說話做事有多沒腦子,久而久之,謝一凡對俞可萌是越來越不耐煩。
這一日,因為俞可萌脫下來的衣服謝一凡的母親沒有及時拿去洗了,俞可萌便沖謝一凡的母親發了好大的脾氣,謝一凡的母親自然也不是省油的燈,俞可萌發脾氣,她就在一旁陰陽怪氣的碎碎念,氣得俞可萌將門一摔,把自己關在房間里生悶氣去了。
她想著晚上謝一凡回來的時候,肯定會來哄她,然后再去叫自己的母親退一步,畢竟邢菲給她打的錢還握在她的手里,而謝一凡需要這筆錢,也需要她。
然而晚上謝一凡回來,看見俞可萌又生氣了,正打算去房間里哄她,便被自己的母親拉了過去。
她把今天發生的事,添油加醋地向謝一凡說了一遍,末了,她裝模作樣地抹了一把眼淚,嘆著氣說:“兒子,媽媽理解你,我吃點啞巴虧,被她罵幾句沒事,但是我看見你這樣低聲下氣的,我就心疼啊,你是我捧著長大的孩子,卻要處處受她的氣。”
謝一凡一想,可不就是這樣嘛,這些天他也受夠了俞可萌的窩囊氣,但是自己還有求于人,也不好跟她撕破臉,于是謝一凡拍了拍母親的肩膀,安慰道:“媽,我沒事,俞可萌手里還有我東山再起的本金,我們現在還不能得罪她。”
“一個女人,就算拿著錢能干什么?”謝一凡的母親臉色一瞬間就變了,開始步入正題:“要我說,現在她肚子里懷著你的孩子,這是你的人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了,本該是她擔心你不要她,成了棄婦,而不是你擔心她會變卦,況且你們為啥會回來,難道我還不清楚嗎?現在她住在咱們家,那還不是咱們說了算?”
謝一凡聞言,眼睛一亮,但是想到俞韜和邢菲的手段,他仍是有幾分遲疑:“可是媽,人家的爸媽都盯著呢,我們又能做什么呢?”
“做什么?還用我教你嗎?這人都是你的了,不是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再說了,她爸媽現在能護著她嗎?要是能的話,還會把她送到咱們這里來?要我說,兒子你就是太老實了,才會被一個女人呼來喝去的,她再有手段,不還是個女人?女人最怕什么,還不是最怕自己的男人不要她了嗎?況且她還懷著你的孩子……你跟她說,語氣態度強硬一點,她就軟了,她一害怕,不是任你擺布了嗎?”
謝一凡的母親一口氣將自己的話說完,便拿著手里的帕子,嘆了一口氣,看著仍是在考慮當中的兒子,使出了最后一招。
“兒子,也別怪媽媽心狠,那人心都是肉長的,我又怎么忍心看著你被一個女人擺布,我倒是無所謂了,我吃了一輩子的苦,也不在乎再多伺候一個人,但是你不一樣,你是要干大事的人啊,你從小就聰明,比村里的孩子都厲害,如今你回了村子,還帶回來了個大著肚子的城里女人,還把人家當祖宗一樣的供著,你是沒聽見村子里的那些人,都是怎么說你的喲……”
謝一凡的母親說著,看了一眼兒子的臉色,果然,他的臉色愈來愈陰沉。
“唉,算了算了,你不知道最好,那些話我聽著都心痛吶……”
“媽,別說了。”謝一凡眼神陰沉,一字一句道:“我知道該怎么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