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騰聞言,神色痛苦地按了按眉心,稍微平復了一下情緒,說道:“我去她家里接她的時候,她并沒有在家,問了隔壁的鄰居說她剛才跟著一個女人出了門,但是我給她打電話她也不接。”
“于是我就去找她,最后在小區的地下車庫里找到她了,但是當時的場面很混亂,有大概十幾個混混圍著她,其中有個女人我之前見過一面,應該就是搶了許多男朋友的女人,那個女人見到我,就對身邊的人說了句什么,所有人都朝著我這邊走過來。”
江騰長長地吸了一口氣,繼續說:“十幾個小混混與我而言,還是不算什么的,當時許多卻一直叫我跑,幾個混混見對付不了我,就轉身去找她,我見到情況不妙就沖了上去,其中有個人拿跟鋼管準備偷襲我,是她幫我擋了下來。”
說到這里,他的神色浮現了一絲痛苦,緊緊抿著唇盯著躺在床上面色蒼白的許多,神色復雜極了。
“那個女人什么背景?”俞可姿皺著眉出聲問道。
江騰一愣,繼而搖了搖頭:“沒來得及去查。”
俞可姿便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冷靜下來,說:“關心則亂,一會兒蕭遠就過來了,他的本事我們都知道,想必許多不會有問題的,你現在去派人查一查那個女人的背景,最好是她做的有關許多的所有事,全部挖出來。”
這種事原本不需要江騰親自出馬,偌大的霍氏集團對于情報的收集是極其迅捷的,然而江騰卻慢慢的抬起頭,整理了一下自己凌亂的西裝,恢復了鎮定的神情:“我去查。”
說完,他便最后看了一眼許多,離開了房間。
江騰一走沒一會兒,蕭遠就來了,他先是嬉皮笑臉的跟俞可姿打了招呼,方才走到床邊看了一眼床上躺著的許多。
“嘖嘖,少奶奶,您是從哪里撿回來的流浪貓,看這樣子,真可憐。”蕭遠快速地替許多檢查了一番,繼而抬頭,笑了笑:“好在這可憐的小貓咪并沒有什么大礙,不過是重物敲擊頭部所造成的短暫性的昏迷而已。”
俞可姿聞言,松了一口氣。
“少奶奶,請您先出去一下,我先給這位可憐的小貓咪施一點小小的魔法。”蕭遠盯著她的手背,意味不明地說道。
俞可姿點了點頭,囑咐了兩句便退出了房間。
俞可姿一走,蕭遠原本吊兒郎當的神色頓時變得嚴肅了起來,他快速地捧起了許多的手,眼神死死地盯著她的手背,一動也不動,凝視了許久,最后喃喃道:“怎么可能……”
許多的手背處,有一顆豆大的黑痣,這顆痣長在手腕往下,中指食指往上的部位,恐怕整個京城再也找不到第二個天然有這樣印記的人了。
蕭遠意味不明的摩挲著這顆痣,陷入了回憶里。
那是三年前,他第一次來京城的時候,彼時霍沉已經跟詭秘的所有人都斷了聯系,一意孤行想要來京城追隨霍沉的他,在剛來到這個城市的時候,只覺得手足無措。
并且他當時什么也不懂,誤打誤撞的入了無人區,被三十幾個亡命之徒層層包圍,他一個人寡不敵眾,不僅身上所有的錢被他們搶走了,那些人還想殺他滅口。
當時的他還用盡了包里的毒針,才勉強從那個地方逃了出來,那群人見他身受重傷,想必也活不了多久,反正錢已經到手,他們也不在乎蕭遠的性命。
彼時已經是半夜兩三點,蕭遠一個人步履蹣跚地走在京城郊區的街頭,看著頭頂昏黃的路燈只覺得自己的生命仿佛就要終究在了這一刻。
不過好在他看見了一個女人,穿著白色的寬松居家睡裙,站在不遠處的路燈下,和他目光對上的時候,她的眼里本能的浮現出了一絲驚慌。
就好像,一只流浪的小貓咪,遇見壞人時的眼神。
蕭遠也不知道怎么想的,當時上前就用盡最后一絲力氣扼住了女人的脖子,威脅道:“救我。”
女人捂著嘴想叫又不敢叫,最后目光移到他不停滲血的傷口時,才顫顫巍巍地點了點頭。
女人住在郊區的一個小區的小房子里,房子真的很小,她把他安頓在了沙發上,蕭遠聞著沙發上溫暖的味道,竟有一種無端的安心的感覺,于是他不知怎的,居然睡著了。
等他睡醒之后,大腦短暫的空白了幾秒,繼而他想到什么,猛地從床上坐起來,緊接著身體就傳來一股快要散架一般的疼痛感。
痛的他忍不住齜牙咧嘴地哼叫起來。
“你、你醒了?”一道弱弱的聲音從一旁傳來,蕭遠本能的做出防御姿態,等他看見這是個毫無攻擊力的嬌小的女人時,他緊繃的身體才漸漸放松。
女人端著一碗清粥,小心翼翼地放在他面前的桌子上,他的目光一直鎖定著她的動作,一眼便看見了她手背上的那顆黑痣。
手腕往下,食指往上,看起來十分特殊。
“那個,你的傷還沒好,盡量還是少動吧……我熬了一鍋清粥,你喝了吧,不夠鍋里還有。”說完,她便脖子一縮,小心翼翼地對上了他的眼睛。
蕭遠有些想笑,自己身為詭秘組織的圣手,天底下就沒有他治不好的疑難雜癥,現在居然輪到一個女人來告訴他受了傷不能亂動?
于是他賭氣似的端起清粥猛喝一口,等回味過來發現這粥居然還莫名的好喝?
于是那段日子,蕭遠就這樣在她家里住了下來,美其名曰養傷,實際上,他對她竟然有一股自己也未察覺的貪戀。
直到霍沉終于找到了他,蕭遠臨走之前給她留了一張銀行卡,里面有霍沉借給他的一百萬。
往事歷歷在目,記憶中那個總是說話小聲不敢看他,猶如一只乖巧貓咪的女人,漸漸與床上這個躺著的臉色蒼白的女人重合,蕭遠一邊拿出醫療器械,一邊浮現神色莫名的笑。
其實他之后本可以去看她,甚至將她接過來和他一起住,可是他卻有些退縮了。
不知道為什么,他形單影只這么多年,除了詭秘的眾人他沒有任何人陪伴,第一次遇見一個想要一起的人時,他卻有些膽怯。
“這可是你自己送上門來的,”蕭遠看著她恬淡的睡眼,笑的有些滿足:“小貓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