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抬起手,眼神中滿是掙扎之意,片刻,她似是堅定了什么,冷冷道:“老大,既然你下不去手,那么我便幫你好了。”
說完,她食指微動,扣動了扳機。
一切的變故就發生在一剎那之間,就在所有人還未反應過來之際,子彈沒入身體的聲音在他們耳邊放大,緊接著,原本還站得筆直的霍沉悶哼一聲,瞬間便倒地。
“老大!!!”斷臂聲嘶力竭地叫著,連滾帶爬地撲上去托住了霍沉倒下的身體。
“你干什么?!”紅發青年從腰間摸出手槍,黑洞洞的槍口對準了女人。
女人癲狂一笑,嗓音凄厲:“我終于替老大報了仇……”
斷臂男人不再看她一眼,而是啞著嗓音道:“泰山,快,快救人!”
***
霍家老宅今日的氣氛有十二分的壓抑,這一切都還要因為俞可姿被人綁架說起,霍沉接到了電話已經趕往了塔樓救人,剩下的人,只能在霍家聚集,等著霍沉的消息。
江騰攥著手機,目光沉沉,一言不發地站在門口,目視著遠方,就連陳心柔都蹙著眉頭一臉擔憂之意。
她記得自己父親的計劃里,并沒有塔樓這一環,這說明現在為止發生的一切,都已經超出他們所有人的預料了。
對方到底是什么人,究竟想干什么,沒有人知道。
天色越來越陰沉,明明還是大白天,四周卻暗的猶如黃昏之際,看樣子是有一場大雨要來臨了。
“要下雨了。”陳心柔喃喃道。
她話音剛落,便聽見“咔”地一聲,江騰手里的電話竟被他大力捏碎了。
氣氛在這一刻降到了零點,整個霍家老宅因為江騰的這一行為,幾乎安靜的快要窒息。
驀地,客廳里的電話“叮鈴鈴”地不厭其煩的響了起來。
刺耳的電話聲隨著震耳欲聾的雷聲一起襲來,嚇得眾人背后忍不住冒出了冷汗。
江騰大踏步地走到電話旁接起電話,電話那頭,傳來一道他不認識的、略帶著幾分玩世不恭的語氣的聲音。
“喂喂喂?是霍家吧?你們的少奶奶,我就放在之前帶走的那棟別墅里了哦?再見,祝您心情愉快。”那人說完,便迅速掛了電話。
江騰還想再打回去的時候,那頭已經顯示為空號了。
他拿不定主意,便給霍沉打了個電話,但霍沉的手機卻一直提示忙線,江騰一時間覺得無措。
他怕這事有詐,可又怕那人說的是真的,幾番糾結之間,有一個人從外面打著傘緩緩走來。
他穿著白色的襯衫,全身干凈的不像話,他一走進來,便伸出手推了推鼻梁上的金絲眼鏡,對江騰說:“我去吧。”
這是……霍沉的家庭醫生,蕭遠。
江騰記得,蕭遠是霍沉三年前出國之后帶回來的人,在霍家成了家庭醫生,他雖然不清楚他的身份,但是他的醫術的確很高超。
“車鑰匙給我。”蕭遠向江騰伸出了手,他的手白皙修長,指甲修剪的干凈整齊。
江騰下意識地將車鑰匙遞給了他。
“你知道地點嗎?”江騰問道。
蕭遠背對著他擺了擺手,示意他放心,便打著傘漸行漸遠。
江騰便只能攥著手一直在霍家忐忑地等著,這是霍沉走之前給他的命令,讓他一直守在霍家。
一個小時后,蕭遠回來了,懷里還抱著一個大著肚子的女人,赫然就是被擄走的俞可姿。
蕭遠干凈的襯衫上沾染著點點的泥土和雨水,柔順的黑發也因為大雨的緣故凝成一團,他甩了甩手,把俞可姿放在沙發上,嫌惡地看了自己一眼,便去洗澡去了。
好在俞可姿只是被打了麻藥,不一會兒就醒了過來。
“少奶奶,”江騰皺著眉,不復往日的溫和表情,“您沒事吧?”
俞可姿撐起身子,環視了四周,意識慢慢回籠,疑惑地問道:“我不是被綁架了嗎?怎么又回來了?是不是霍沉……對了,怎么沒看見霍沉?”
她的話一出,江騰的臉色又難看了幾分。
陳心柔看不得她,在一旁冷冷地諷刺道:“綁你的人威脅阿沉,要他去什么塔樓,他現在已經去了三個多小時了,還沒回來!俞可姿,你可真是個害人精。”
俞可姿驚得從沙發上坐起:“你說什么?”
“少奶奶不要激動,少爺既然敢一個人去,就說明他是有把握的,您不要激動再動了胎氣。”江騰連忙上前說道,意欲穩住俞可姿的情緒。
俞可姿抬眼看著外面,雨勢越來越大,絲毫沒有停下來的趨勢。
三個多小時,霍沉竟然去了那么久……如果他有個什么三長兩短,她又怎么賠給他。
不知不覺,她欠他的已經太多了。
就在眾人擔憂的時候,門外的小路上終于出現了人影,只是出現的不是一個人,而是三個人,準確的來說,還有一個人被其中一個身材高大壯碩的男人抱著。
這幾人走的都很急,尤其是領頭的那人跌跌撞撞的模樣似是失了魂魄一般。
江騰的瞳孔驟然一縮,快步迎了上去,俞可姿也看清了,她的雙腿一軟,但她知道此刻不是脆弱的時候,于是她小跑著向前來的三人靠近。
健碩的男人抱著霍沉跑進了客廳里,將幾乎變成血人的霍沉放在沙發上,道:“人我已經帶回來了。”
斷了一條手臂的男人失魂落魄地跪在霍沉身邊:“你們愣著干什么,快救救他啊!”
“怎么回事,為什么……”俞可姿不敢置信地瞪著眼睛,眼淚瞬間便從眼眶中奪目而出,她顫抖著雙手撫上了霍沉的臉。
“阿沉!”陳心柔悲切地喊道。
一時間客廳里所有人都亂做了一團。
直到一道清冷的嗓音響起:“都讓開,沒聽到說要救人嗎?”
是蕭遠,他上前查看了一番霍沉的傷勢,搖了搖頭,對江騰道:“你先把他背到房間里去,我去準備一點東西,給他動手術,把里面的東西取出來。”
他說的很輕松,但他緊皺的眉頭卻昭示著這并不是一件簡單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