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個晴朗的早晨,陳宇最喜歡的天氣。護軍和百姓們還沒有岸邊的住宿點,所以下雨的話將會是一場特麻煩的遷徙。
一大早吃過了,小紫送的美味早餐后。陳宇還是將‘不習慣漂亮’的芮涵涵等丫頭,趕到了島嶼旁邊撒丫子。自己則亦步亦趨,來到海邊高句麗難民們的面前,開始了一天當中最重要的一件事,演講。
見所有人都是嘴角泛著油光,眼神充滿著希望,陳宇滿意地點點頭。接著,他走上了旁邊的大石頭,一手扶著石頭,一手指向昨日用血紅大字拓印‘靖邊’的那塊山尖巨石。
清了清嗓子后,陳宇略帶磁性的聲音接踵而至。
“各位早晨好,我的名字叫陳宇。是大唐的一位伯爵將軍,至于具體干嘛的,大家可以不必糾結。接下來我要說的話呢,請你們好好記住。大家應該可以看得到,那塊巨大的石頭。他的背面呢,也就是面對高句麗的那一邊,寫著兩個字。叫做靖邊。靖邊顧名思義,在我們唐人的解釋當中,意味著守土護疆。這座島嶼,也就很顯然,是我們大唐的領土所在。我請各位來的目的,更是可以不言而喻。協(xié)助我唐軍進行基礎建設工作,將整個島嶼建設得可以正常防備,駐扎。哦,這里可能有人要問了,我們?yōu)槭裁匆獮樘迫斯ぷ髂兀吭蚝芎唵危銈冇|犯了我國律法,私自窺探了我大唐的軍事機密。作為交換,你們要幫助我們完成基建。”陳宇的這番話說的倒是有禮有節(jié),不過就是有些強權了點。
當然,金勝曼金翻譯可不會胡編亂造,她也已經(jīng)按照陳宇的原話,對其進行了實時翻譯。這時那名領頭中年人排眾而出,嘰里呱啦地就昂著首,對陳宇說了一大通。
陳宇疑惑地看向金翻譯,金翻譯對他說道:“對方在問你,陳將軍準備何時,將這座島嶼所謂的基建完成,這座島嶼有沒有經(jīng)過高句麗王上準許。另外,如果他們幫助建設,那伙食會像昨日一般嗎?”都是些基準性質的問題,但卻讓守護在陳宇身邊的親衛(wèi)們格外憤怒。
陳宇輕輕抬手,壓下了有些躁動的親衛(wèi)們。繼而轉頭對下方答道:“你的問題很實用哦,我看好你。這樣吧,以后你就是我們高麗友好協(xié)作社的社長了。你想問的問題,我可以一一作答,很簡單,基建完成估計也就六七天時間,不長。我們還需要時間,繼續(xù)建設其他島嶼。高句麗國王同不同意嘛,那跟我有啥關系?我們陛下同意就好了,他算個什么?有種讓他在前頭等著我,看我不砍了他的腦袋祭天。咳咳,介于雙方現(xiàn)在嚴重的外交緊張,我就不便回答了。那個,衣食住行問題,我早已回答過了,不會苛責任何人,任何人也不會成為奴隸。你們大可放心,只要不逃跑,不殺人放火。原則上,我是善待各位高麗友好合作社社員的。”陳宇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反正瞎編的名字隨口就來。忽悠的那些百姓們還一愣一愣的,也就是說到高句麗王時,百姓們才露出了些許憤怒的目光。不過在接觸到護軍森然的眼睛后,也都又變成了乖巧的綿羊。
這時那中年人還想說什么,但被陳宇直接打斷了。他今天就是和這些人說說要干什么的,可不是一直折騰來的。
“告訴他,等會兒大家忙碌起來之后,來我辦公室,我和他詳聊。現(xiàn)在嘛,沒空了。”言罷,陳宇轉身就去找王老去了。
畢竟工時十分短暫,陳宇必須要在一周之內完成整座島嶼的建設。他未來還會有許多島嶼要弄,根本不可能在這里浪費多長時間。
趁著中年人在組織人力,陳宇找到了正在忙碌檢查圖紙的王老。這位老爺子之前可不怎么出門的,他本來是準備出來游歷一番。可惜,由于要繪制全地形各種島嶼、數(shù)量二百至五十人不等的各種營房。還要有陳宇到達小本后,大唐大使館,唐代建筑風格租界的各種建筑。所以幾乎沒有怎么出現(xiàn),一直到現(xiàn)在,都還在嚴禁則查看各項數(shù)據(jù)。
陳宇到來之后,笑嘻嘻從他背后一下子撲了上來,下了老頭子一跳。
“王老,你可是我們的寶貝人物啊,可別累垮了身體。走,咱們去海邊兒玩玩水的。”感覺有些歉意的陳宇,立刻對王老爺子發(fā)出了戲水的邀請。但被王老捂著胸口拒絕了。
“哎呦,我還以為是誰呢,嚇死人!少爺,您可別這樣再來了。再這樣一次,老頭子可是要提前歸西的。等咱們建筑主體差不多了再說吧。時間過于緊湊,水泥墻體必須今天就給澆了。否則頂子沒法兒做。還好這小島日光充足,如若在長安的話,這個天時,您可就請等著二十天朝上吧。”看來王老也有王老的難處,也實在是不容易。本來他們準備就地取材,直接用木頭的。但是木頭有一個時效性,以及保溫的問題。這些由于沒有先例,所以王老一下子還不敢實驗的。只能用船上現(xiàn)有的保溫、水泥等物體現(xiàn)行開始建造。
看陳宇開始撫摸圖紙,王老接著解釋道:“不是不想給士兵們配備暖氣等東西,咱們的條件和時間實在是有限。還不如等通商之后。到時候直接從咱長安的陳氏發(fā)貨,專門攜帶鍋爐等大家伙,一座一座島嶼來安裝比較實際。”陳宇聞言后認同地點了點頭。其實就像他之前和守島士兵打預防針時說的一樣,真正開始守島后,最難克服的就是那內心當中的孤獨感。
整個島嶼,就這么百來人在。而且最關鍵的是,全是男人。每天抬頭藍色的天空,低頭藍色的海洋。吃食一塵不變,主要肉類肯定是魚。其他瓜果蔬菜和肉全部依靠船來運輸,島上的生活不用說都知道多慘。
“哎,為了大唐的崛起,為了百姓的安全。他們必須要這么做,別無選擇。就這么造吧,百姓當中抽出人來做勞力。今天就將地面窮實,木工已經(jīng)在做模板了,王老可以放心的。”老爺子聽到陳宇的安慰也是輕輕點著頭,并未有太大的反應。
緊接著,陳宇來到了岸邊。今天舟老爺子就要去領人出海捕魚了,陳宇也只是見了一面,將他送了一送。
“哎,到頭來,還是老爺子們是頂梁柱啊。”陳宇一屁股坐在了沙灘上,自嘲的輕輕搖了搖頭。在他的身后,剛剛玩樂歸來的芮涵涵推了他一把,對他說道:“那你還在這兒坐著,還不趕緊去工地看看啊?”陳宇聞言點了點頭,拍拍屁股又站了起來。
也對,他難道就沒事兒了么?很顯然不是的,這不,兩眼不見。那中年人就挨上老爺子的罵了。原來陳宇讓他組織勞動力,他居然還真當自己是勞工奴隸了。居然上至五十歲的老大爺,下至七八歲奔跑的孩童,都給領了過來。
這好一番的罵啊,連做翻譯的金勝曼都有些詞窮了。見到陳宇當面,她立刻拔腿跑了過去。
“少爺,你快勸勸王老爺子吧,他生起氣來真可怕。”可能這輩子金勝曼都沒見過這么生氣的長輩吧,內心對老爺子更是畏懼了不少。
陳宇走過去后,先是拍了拍王老,緊接著對那中年人說道:“我們是文明的國度,我們不興奴隸那一套。你們呢,也不是奴隸。十八歲到四十歲的壯年來就行,我會給他們結算薪酬的。至于別人啊,想來都來不了。”和中年人解釋完之后,中年人這才如負重釋地對王老鞠了半天躬。緊接著就跑向了一邊,和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百姓們開始宣讀這個悲痛的決定了。
馬上要貓冬了,不論是唐人,還是那些高句麗人都一樣。一到冬天,大家都是沒工資,靠著其他三季的努力存糧過活的。現(xiàn)在有薪酬,所有人還巴不得要來呢。
不管那些還在各種溝通加塞的高句麗人,陳宇走向了靠近叢林的另一邊。這里的叢林生長茂密,并不是沙土化特別嚴重的土地。陳宇已經(jīng)從國內帶過來了玉米和新型水稻的種子。在這一片,士兵們正在盡力地開墾著。不論是即將留守的士兵,還是還需要繼續(xù)遠行的士兵。大家都想要努力做好,為未來,為戰(zhàn)友,加一把力。
“多墾點!別怕多了。未來萬一出點什么事兒,弟兄們可是靠這個過活的!都仔細認真的,把咱們想象成一頭牛!開墾的牛。”言罷,陳宇直接脫了衣服,提起旁邊的鋤頭就加入了眾人的隊伍當中。
對于陳宇干活,士兵們當然是沒有意見的。畢竟這事情由來已久,勸他的人全被陳宇臭罵了一頓。現(xiàn)在的士兵們,只會享受這種上下級關系,并不會有任何局促的問題。
面朝黑土背朝天,這是陳宇從未想象過的一種生活。不過呢,這種生活卻很踏實。另一邊玩樂的芮涵涵會是不是地過來給他送些水和吃食,陳宇也會拒絕她去下地幫忙。在某一時段,陳宇真的突然有一種小農(nóng)生活其實也很棒的感覺。當然了,也僅僅是一段時間。
工程在不停地推進著,高句麗人也終于對唐人漸漸地放下了防備的心理。在他們嘗試著接觸唐軍的同時,士兵們也在潛移默化地與他們建立了一些關系。
對于一個設計施工管理人員來說,最大的成就感那就是,親眼看著自己設計、建造的房子能夠一步一步地完善,萬丈高樓平地起,島上雖沒有萬丈高樓,但簡易的唐風軍營,卻是有著另一番風味在其中。
閑暇時間,舟老甚至還帶著士兵和工人們就地取材,做了不少的小景點出來。也算是為島上士兵們增添一點,視覺上的放松。
七天的時間,用陳宇的話來說就是,內心感覺不出來,皮膚感受特別深。就這么七天,他就已經(jīng)黑了一層,遠遠看起來,感覺他更加健壯了不少。
就在今天,開墾的大棚終于全面建造完畢了。而陳宇等人,也需要繼續(xù)啟程了。雖有萬般不舍,但海外駐軍畢竟也只是陳宇諸多任務當中的一項,不能只干這個。就這七天時間,犬叔都找過陳宇好幾次了。他的理由倒是挺充沛,現(xiàn)在氣候還算溫和,一旦入冬,小本仔周圍的海,可就不那么輕松能過得去了。
在離開之前,陳宇也終于如了那不斷變換思想的中年人的愿,二人進行了一次親密的詳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