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小白給高政搬了一把椅子,讓他在我的躺椅旁邊坐下,然后又沏了一壺茶過來。
看了看我這店里,又看了看我后院打坐練功的孩子們,高政就說道:“李相師,你這小店一年流水沒有幾個錢吧,你應該主要是靠算命來掙錢的吧,我聽熊老板說,你在十年前就有一卦千金的名號,不知道十年后,你的收費標準是……”
我說:“熊叔叔介紹來的,我自然要給你打個折了,這樣好了,九九折。”
高政疑惑道:“九百九一卦?”
我說:“不不不,你誤會了,你這么高貴怎么能算九百九的呢,我說的是九千九。”
高政的眉頭皺了皺,他雖然是來求卦的,可九千九一卦,這也算是天價了。
高政問我:“這么貴?是要買法器或者符箓什么的嗎?”
我說:“不是,純算卦,你想要買其他東西的話,另收錢。”
高政的眉頭皺的更緊了,顯然他已經覺得我這里可能是個黑店了。
而我這邊也是看了看高政的面相,鼻子上泛著一絲黑氣,財帛宮粘了晦氣,這半年多他非但沒賺什么錢,反而賠了不少。
不過他的家底還是很厚實了,這半年賠的錢對他來說,也不算什么。
而他嘴巴,也就是審辯官的位置,嘴唇發紫,紫中透著一絲陰戾的黑氣,說明他有官司纏身,不過這官司并不是陽間的官司,而是陰間的官司,換句話說,他在做生意的時候,可能得罪了某些地府的陰差。
那些陰差纏著他,這才半年來沒有財運。
高政那邊反應了一會兒說:“李相師,說實話,你這卦可不便宜啊。”
我說:“一分價錢一分貨,我收你錢少了,反而會害了你。”
高政笑了笑不以為然,然后繼續說:“既然你的收費這么高,那總得說點什么讓我信服的吧。”
我說:“你半年沒有掙過錢了,另外你有三個孩子,老大是兒子,是跟你前妻生的,老二和老三都是女孩兒,是你和你現在的妻子生的,因為生不出男孩兒,你現在的妻子很焦慮,一直纏著你,準備再備孕。”
“你老大五行缺金,老二、老三都缺木,別看你是做紅木生意的,你的五行也缺木。”
高政整個人愣住。
我看的出來,他和熊九也只是生意關系,彼此間并不是很熟,他的家庭情況,熊九都不一定知道,更不可能提前告訴我。
這個時候,高政有點相信了。
我繼續說:“明年春天,差不多三四月份的時候,你和現在妻子的第三個孩子會來到這個世上,是個男孩兒。”
說到這里,我忽然停住,然后輕輕說了一句:“這一卦,不是送的,如果你不想你未來的兒子出事兒,再加九千九。”
高政先前還挺開心的,聽到我說加錢不由說了一句:“你……”
不過很快他就控制住自己的情緒說了一句:“你未免有點太獅子大開口了吧,你不會是在唬我吧,想用孩子的事兒騙我錢?”
我輕輕一笑說:“送客!”
李小白起身,就要把高政往外轟,高政立刻賠笑道:“別別別,是我口誤,李相師,您別計較,如果真能解決了我的事兒,多少錢我都加!”
說著,高政就從隨身攜帶的皮包里掏出兩疊錢來,整兩萬塊。
我從中抽出兩張還給高政說:“收你兩個九千九,多出的兩百你收好。”
高政點了點頭,把錢拿在手里并沒有裝回背包里。
我對高政說:“說吧,你想問什么?”
高政立刻說:“我的財運什么時候來。”
我說:“半年前,你最后一次掙錢的生意,是什么時候,怎么做的,你還記得嗎?”
高政愣了一下,臉色顯得有些為難,顯然其中有些難言之隱。
我笑了笑說:“我知道你的那筆錢掙的不干凈,你且說,我不會去報警的,不過呢,我丑話說在前面,你要是想要財運回來,你就必須把自己那一筆昧著良心做的生意給填補好了。”天天小說
高政這下看我的眼神更加不一樣了。
他愣了一會兒問我:“你都算出來了?”
我說:“還是要你自己說,算命嗎,講究的就是心誠,我算得再好,也不及你親口說出來。”
高政點頭說:“是這樣的,半年前差不多六七月份的時候,我無意中收到了一批上好的紫檀木家具,而且都是老紫檀,前一任的主人將其保管的極好,品質,品相,那都沒得說,這一筆生意可花了不少的錢。”
“本來我打算將那一批家具放到我的別墅里自己用,可在將家具往別墅里搬的時候,碰到了一個怪人,那個怪人出三倍的價錢要買我的家具。”
“我當時就心動了,后來我倆詳談了一下,在談話的時候我就發現,買我家具的那個人,完全是個外行人,根本不懂什么紅木,最主要的是他買我的紅木家具不是自己用的,而是送給他們縣城的城隍廟。”
“他是一個信道的人,據說是得了高人指點,給城隍廟送一套上好的紫檀家具,就可以保證他未來十年財運恒隆。”
“我和他談好了價錢,在給他往城隍廟送家具的時候,我就用新檀木烘老,冒充老紫檀賣了他,果然和我想的一樣,他根本不懂紅木,我也就賺了一大筆。”
“也就是從那之后,我再做什么生意賠什么生意。”
“還有,我老是做惡夢,夢到我父母被人綁架了,讓我拿錢贖人什么的,可我父母都死了六七年了。”
我說:“你有沒有去你父母的墳前看一看。”
高政搖頭說:“沒有,怎么了?”
我道:“你最好去看一看,你看了就明白了,我在這里不便多說。”
高政問我:“李相師,我該說的都說了,請你給我支個招吧。”
我說:“你得罪的‘人’來頭不小,這樣你自己先去一趟你父母的祖墳看看,然后我再陪你去一趟那個城隍廟所在的縣城,我們把紅木家具給換回去,我再給城隍廟的當家的說道說道。”
高政疑惑道:“城隍廟里面的那個老道士?”
我斜了高政一眼說:“根我給你找到了,你要想知道更多的話,就再掏九千九吧。”
“不掏足夠的錢,你是不能知道太多事兒的,否則對你不好。”
高政尷尬地笑了笑說:“沒帶那么多現金。”
我掏出手機,然后打開收款碼說:“掃碼就行了!”
高政這下更尷尬了。
此時我在他眼里應該更像是一個騙子吧。
不過說的一些事兒,都說到了他的心坎里,他猶豫了一會兒,還是選擇給我轉了九千九。
收了錢,我點了點頭說:“既然收了你九千九,那你家祖墳不用去了,我現在就告訴你,你家祖墳那邊,你父親的墳裂了一道縫隙,原因很簡單,你父親的地魂被陰差抓到城隍廟替你受苦去了,祖墳開裂,是你父親生氣,進而陰氣暴怒而致。”
高政“啊”了一聲,然后拿出手機撥了一個號碼,他說的桂地的方言,很難聽懂,不過我還是知道大致意思,他是讓他老家的堂弟,去祖墳上看一看,證實一下我所說的是不是真的。
掛了電話,高政才繼續問我:“你的意思是,我得罪的,不是城隍廟的道士,而是城隍老爺?”
我點頭說:“正是。”
高政咽了一下口水,然后輕輕摸了摸額頭,我這小店并不暖和,可是他卻已經開始出汗了。
他大概是想起了這半年,他經常做的怪夢吧。
接下來高政沒有再問我問題,而是一直打電話催促自己的堂弟。
過了差不多四十分鐘,他堂弟在電話那頭就驚訝道:“哥,你真是神了,你怎么知道伯父的墳裂開了一道縫,我這就找人給好好修一修。”
高政交代好了自己的堂弟,雙手有些哆嗦地掛了電話問我:“李相師,救救我!”
我說:“沒問題,只是……”
高政立刻說:“我懂,再加九千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