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洛河十歲,在青樓打雜,跑腿,在一個無能為力的年紀,卻遇到一個想要守護一輩子的少女。
洛河是個孤兒,他的母親是青樓女子,在生下他后沒多久就跳河自殺了,那條河就叫洛河。
沒人知道洛河的父親是誰,聽說是個高官,而青樓的老鴇出于一絲人情,將洛河帶了回來,將它養大,并且以他母親自殺的那條河給他命名。
洛河在青樓一待就是十四年,在遇到林天全之前,他真的看不見未來。
每天除了打雜就是盤腿腿,沒人看的上這個沒爹沒娘的野崽子。
青樓里的女子對他還算不錯,但免不了這兒來的客人對他的捉弄和嘲笑。
他嘗試過反抗,卻被這里大姐姐們攔住了,不能壞了這里的生意,否則大家都不好過。
至此,每每受氣只能一個人獨自忍受。
有時候他會把心里話分享給鳳娘,這是他母親生前的姐妹。
鳳娘對洛河很好,猶如家人一般,每當洛河犯錯時,她總會向老鴇和客人們求情,面對客人們一些無理要求,她也照做了。
洛河不忍心鳳娘被人家羞辱,努力的避免犯錯,并且學會了察言觀色。
洛河與婉螢初見時,是在青樓后院里,洛河正在打掃,一個大嬸帶著這個女孩兒來找到了老鴇,洛河看那女孩看到出神。
婉螢被親戚賣到青樓。
但由于她當時才十歲,年紀過小,老鴇也還算有良心,不讓她接待客人,只讓她跟著洛河打打雜什么的。
洛河在第一次見到她時,那女孩天真燦爛的微笑便融化了他的內心,洛河那時就知道自己深深的愛上了這個女孩。
無論是外面,性格,心靈……一切的一切,都讓洛河著迷。
他第一次覺得生活時如此有趣,每天都會用一些客人們給的賞錢,給婉螢買一些小玩意兒。
婉螢說來也是個苦命人,父母因病早逝,去世前將她托付給親戚,但她的親戚卻把她賣到青樓。
但婉螢與洛河不同,她看起來天真無邪,總是面帶微笑,洛河從未見她流過眼淚,或者是早就流盡淚水了吧。
而那一天,兩個苦命人相遇了,彼此相互吸引。
洛河與她朝夕相處,總是幫著她做一些體力活,青樓里的一些“前輩”偶爾會教婉螢打扮,教她怎么伺候男人,一些口技,一些功夫……
洛河則是在遠處偷看。
吃飯時,洛河會把肉或者好吃食物夾給婉螢,而婉螢則以女孩子不能吃太胖為由拒絕,反而把自己的肉全都夾給洛河。
冬天時,洛河會用自己積攢的賞錢給婉螢買新圍巾,發簪……
夏天時,洛河會在夜間去農田偷西瓜回來給婉螢,每次都騙婉螢說是自己買的,而婉螢又特別信任洛河。
一年四季,兩人形影不離,春天賞花,秋天賞景,仿佛這世間的一切都與兩人無關。
兩人年紀雖小,但長時間在青樓這種地方,自然而然被潛移默化,對男女之事十分了解,并且心智遠比同齡人成熟。
很快兩人戀愛了,青樓里的人也看的出來,只覺得可笑,說他們兩個不可能有結果的。
洛河才不在意別人說什么呢,他和婉螢經常在夜間偷偷跑出去,仰望夜空,探討人生。
有一天,兩人跑到田邊,學著大人們的樣子,在月色之下。
那時洛河十二,婉螢比洛河小一歲。
“你緊張嗎?”
洛河輕吻婉螢薄薄的嘴唇后,輕聲問道
婉螢搖搖頭,雙手抱著洛河的脖子,主動親吻洛河。
第一次,略顯笨拙。
月光把兩人通紅的臉照成銀白色。
洛河用額頭碰著婉螢的額頭。
“我能娶你嗎?”
“只要你愿意。”
“我以后一定要給你買一座大房子。”
“嗯,然后離開這個地方。你能帶我離開嗎?”
“你想去哪里?”
“北方!”
“為什么是北方?”
“我喜歡雪,但是這里沒有。”
“等我長大了,我一定帶你去。”
“嗯。”
兩人相擁吻在一起,生活的環境讓兩人特別早熟,在進一步發展之時。
洛河忍住了,現在的他并沒有能力給這個女生未來,不可以做這些過分的事情。
即便洛河沒有接受過正統的教育,但他知道第一次對于一個女生來說有多么的重要。
而婉螢見洛河停了下來,她主動退卻身上的衣物。
婉螢蹲下身子,幫洛河解開……。
“別~別這樣……”
洛河阻止了她。
“你不喜歡嗎?”
“不~不是……”
洛河說不出話。
“可是那些姐姐說男人都喜歡這樣的。”
婉螢的表情還是那樣天真無邪。
“不是這樣的,兩個相愛的人不應該這樣做,這樣做和那些青樓……”
洛河想守護她的純真,并沒有說出口。
洛河抱著婉螢。
“你真傻。”
“我~”
“我一定會保護你的。”
“嗯。”
婉螢主動咬住洛河的嘴唇,她真的很喜歡洛河,任由青衣從肩膀滑落。
平原上微微隆起的山丘,雖然比不上那些高聳的山峰,卻在洛河眼中無比美麗。
微風掠過兩人吹向田野。
洛河紅著臉,心跳加速。
婉螢雙手握住洛河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前,讓洛河感受自己的心跳,她緊緊抱住洛河,把耳朵貼在洛河的胸前,傾聽洛河的心跳。
“你一定要來娶我。”
“恩,一定。”
旁邊的紅豆樹輕輕搖曳,青色的葉子下隱藏著還未成熟的紅豆。
只需要用指尖輕輕地觸碰一粒紅豆,整顆紅豆樹都起了反應。
田野上,倒映著兩人緊鎖在一起的身影,蛙聲一片,青衣落在地上,婉螢深情的望著洛河,高懸的月亮被洛河擋住。
兩人額頭相碰。
……
……
兩人在天亮以前回到青樓,沒人發現。
洛河只想快快長大,然后名正言順的迎娶婉瑩,不在乎世人的眼光。
他們玩離開這個地方,去遙遠的北方生活。
想著想著邊進入了夢鄉。
里面什么都有,一切顯得那么的美好,他成年了,婉螢羞澀嬌人。
他們舉行了一個盛大的婚禮,邀請了北方全城的人,在所有人的祝福聲中,兩人緊緊相擁,接吻,洞房。
可惜,夢醒了。
現實是如此的殘酷。
婉螢被這里來消費的一個富人看中。
詢問老鴇后得知是個雛兒。
便出高價把婉螢的給買了,派人明天到這里來接她,希望老鴇能把她打扮的漂亮一點。
這年她十一。
對外面的世界充滿好奇,老鴇為她沐浴更衣,梳理頭發,語重心長告訴她,說跟了這個人你以后就不會受苦了,你要好好聽主人的話,知道嗎?
“你應該慶幸自己能被人看上,不然在這兒一輩子也翻不了身,若不是生活所迫,誰有愿意待在這種地方呢?”
老鴇有一絲傷感。
而婉螢并沒有聽進去,她有些傷心。
因為她知道,要與洛河分別了。
而這一別便是永遠。
一切來的太突然,洛河完全沒有心里準備。
只感覺腦子一片空白。
月下,樹影搖曳。
兩人親吻在一起,淚流滿面,沒有告別,沒有過多的話語,一句未能說出口的,四目相對,飽含淚光。
“你不可以忘記我!”
兩人坐在一起,婉螢依偎在洛河的胸膛,洛河輕輕撥弄她的頭發。
“我會把你放在心底最重要的地方。”
“你一定要來娶我!”
“我一定來娶你。”
“我等你!”
“我愛你……”
短暫的接觸之后,婉螢被老鴇尋了回去。
這時的兩人并不知道即將發生的事情。
洛河不知道什么是童養媳,以為婉螢只是跟了一個好人家去當丫鬟。
婉螢離開一個月后。
這里來了幾個客人,點了幾壇酒,要了幾個陪酒姑娘。喝的爛醉。
然后開始吹牛。
“你們知道一里原本有個小姑娘不!”
“知道,長得還挺討人喜歡的。”
“她不是被富人買了去當了童養媳了嗎?”
“哈哈哈哈~童養媳?讓那些個富人娶一個下等人做老婆?別天真了,只不過是冠冕堂皇之詞罷了。”
“王兄知道的還挺多呢!”
“呵,門不當戶不對,取一個青樓女子做老婆?憑什么?就憑你騷?”
“王兄所言極是,換我,我也不會娶這樣的女子,這樣那個富人圖個什么啊,花這么多錢?。”
“人嘛!總有點特殊的“愛好”嘛!有的人喜歡賭博,有的人喜歡來青樓,就像你我,還有的人嘛…”
“有人的什么?”
那人喝一口酒繼續說道。
“我不說你們也應該懂!”
(說出來過不了審。)
說話拿人開始不自主的笑了起來,顯得十分猥瑣?
“你們知道嗎?我可是親眼見過,一個完完整整的人,待在富人家沒幾天,跟瘋了一樣,整個人精神恍惚……”
客人繼續喝酒,被嗆到了,咳嗽了幾聲,沒有繼續說下去。
而這一切都被一旁打掃的洛河聽到了。
他不相信,也不愿意相信。
“你胡說,你這酒鬼,喝多了在這里說瘋話。”
洛河此時十五歲,個子與客人相仿。
“嘿,你這野小子知道個啥?來這里說你打野喝多了?我看你是找抽?”
洛河埋頭打掃,不理他,那喝醉的人反而怒了起來。
“我今天還非得和你理論理論,你不會真以為野雞能變鳳凰吧?我告訴了,想都別想,下等人就是下等人,和你這個廢物一樣,一輩子都是下等人。”
洛河攥緊了拳頭,隨時準備揍人。
“門不當戶不對的,真以為有錢人會娶一個下等人?那就是個被人踐踏的xx,壞了就扔……”
洛河忍無可忍,正準備揮拳打那個客人時,鳳娘從背后拉住了洛河。
替洛河給客人賠不是,又喝許多的酒,才沒把事情鬧大。
酒盡人散。
洛河背著喝醉的鳳娘回了房間。
替她擦了擦露身子。
鳳娘似醉非醉的看著洛河,眼神迷離。
“鳳娘,他們說的是真的嗎?”
洛河大致也能猜到,但就是無法相信,婉螢一定會等著他的。
但洛河不知道的是,婉螢現在的處境已經不是她本人可以改變的了。
她正如客人們說的那樣,被人玩弄于掌心之中。
鳳娘,撫摸洛河的臉,示意他靠近一點。
輕聲說。
“下層人無法決定自己的人生,我知道你喜歡那個女孩兒,但我勸你忘了她。”
“為什么?”
“一直想著她對你沒有好處。”
“可是…”
“沒什么可是的,我知道你長大了,有那方面的需求,喜歡一個女孩很正常,但你和她已經是兩個世界的人了。”
“我不明白…”
“這個世界很殘酷的,忘記那個女孩吧。”
鳳娘從后背抱住洛河,這是她從小看著長大的孩子,這自己好姐妹的孩子。
洛河趕緊松開,跑出房間…
一個星期后。
洛河收到婉螢的來信,她讓洛河忘記自己,她已經嫁給別人了,以后就是兩個世界的人,希望不要在聯系…
他又想起了客人們說的話,婉螢可能正變得和那些人口中一樣。
那時候的洛河太過年輕,沒有懷疑這封信的真假,他心如刀割,十分難過,卻又無能為力,只能扇自己耳光,暗罵自己無能,罵自己廢物。
那一夜,洛河在田野上哭的嘶聲裂肺,徹夜無眠。
洛河眼睛失去了色彩,看不見周圍的人。
整個世界都是灰色的,世界是如此的陰暗,濕冷…
第二天,他的精神已經開始恍惚了,像丟了魂一樣,有哪兒都是跌跌撞撞。
過了很久,洛河才走陰影,到后來的放縱自己…
而事實上,這封信是鳳娘寫給他的,婉螢已經去世了,短短的七天內。
這件事很少有人知道,鳳娘是聽這里的一個客人說的,可信度很高。
那個富人發現把婉螢買來發現并不是第一次,勃然大怒………
這個夢境和洛河那時的心情一樣,而看著這附近這些繁華的建筑,洛河猜測夢境的主人也許是當時客人們說的那樣的女孩。
(具體的內容寫太清楚過不了審……腦補不出來就跳過這章吧,洛河童年挺悲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