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羽歡看著沈辭聿走遠的背影，眼角的淚終于掉下來了，嘴角一絲苦笑。

怎么變成這個樣子了？以前那個傲氣倔強的她哪去了？沒想到她也會這樣諂媚了……

她淡笑了一下。

丟掉良心，也不是很難嘛！

為了小愛，為了向沈家復仇，她是什么樣子又怎么樣？誰會在乎？就算她潔身自好，又給誰看？

盛羽歡低聲自言自語，像是安慰自己，也像是說服自己，像是為自己剛剛違心的舉動解釋，也像是安慰自己對良心這種情感釋懷。

她眼淚順著臉頰滑落下來，滿臉的淚水。

只覺得自己像是被抽空了一樣，心底的那股氣在慢慢的，一點一點的消散。

好像現在她就是一個紙片人，沒了力氣，緩緩的蹲下。

盛羽歡把臉藏在臂彎里，不想讓別人看見滿臉是淚的她，緊緊抓住裙擺的手上印著指甲的印記，深深的，像是在用疼痛麻痹自己。

就這樣低頭，哭了好一會，她想忍，但是眼睛像是壞了的水龍頭，怎么也關不上了，只好任由眼淚涌出眼眶。

陸少磊坐在病床上，皺著眉，看著手機上的時間，放心不下盛羽歡，這么久了，怎么還不回來？

自己這個時候打電話是不是有些不合適？

但是……

算了，他還是一個電話，撥到了盛羽歡的手機上。

盛羽歡覺得手中的手機嗡嗡作響，抬頭一看，是陸少磊，看著手機上的時間，才意識到，她已經哭了這么久了。

怕是陸少磊擔心了吧。

掛斷了電話，她沒有接。

盛羽歡站起來，直起身，怕打了下裙子上的褶皺，拂去臉上的淚水，微微嘆了一口氣，又恢復了往日淡漠的臉，平穩了呼吸，根本不想哭過的樣子，踩著高跟鞋，走回了醫院。

從小愛離開以后，這種強裝堅強的技能，她再熟練不過了。

盛羽歡回到病房，一副好像什么都沒發生的樣子，坐在陸少磊的病床上。

“羽歡，你回來了，怎么這么久，還好么？”

陸少磊溫柔的輕聲問她。

他看著盛羽歡微腫的眼睛，神色有些擔心。

“我沒事，別擔心。”

盛羽歡強撐著勉強的露出一個微笑，躲閃過陸少磊的眼睛，故作堅強。

“羽歡，你不必這樣的，如果你難過，我可以把肩膀借給你。”

他語氣中的溫柔像是春天的微風，拂過待苞開放的花，只要輕輕一吹，那花就能綻放。

當然，這風，也吹開了盛羽歡強裝堅強的鎧甲，吹進了她柔軟的內心，她的心中像是有根弦，被輕輕波動。

原本毫無波瀾的水面，也被吹起了層層漣漪。

“我真的沒事。”

盛羽歡牽強的扯了扯嘴角看著陸少磊笑了笑，但是眼睛卻濕潤了。

怕陸少磊看見自己紅紅的眼睛，只好別過頭去不看他，也不讓他看到自己。

“羽歡……”

“我先回公司了。”

盛羽歡拿起包，轉身就準備出門。

她怕再多留一步，就會被陸少磊看穿自己。

陸少磊看見盛羽歡要走有些心急，他連忙從床上起身想要攔住她，但是這一猛地起身，又讓頭上的傷隱隱作痛，他覺得眼前有些模糊，腳也站不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