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宸風看著她,明明已經克制不住自己的沖動,很想擁有她,可他還是讓自己清醒過來。
他突然將蘇念兒身子掀開,頭也不回的起身離去,他衣衫不整,步履慌亂,像臨陣脫逃。
蘇念兒半躺在凌亂不堪的床上,身子坐起,寬大的外袍順著她的身體披蓋著,她冷冷的回神,道:“出來吧!
話音落,空氣中有冷氣襲來,一個黑衣的男子就站在了她面前,他帶著銀色面具,體型消瘦,卻很出挑。
銀色的面具遮住他半張臉,露出薄涼的嘴唇和下顎,一雙漆黑的眼睛如同黑夜,深邃又神秘。
“你是無名?”蘇念兒冷冷的道,伸手將錦被拉了過來,將自己的身子遮住,沒有一絲慌張和不自然。
無名從頭到尾都沒有看她一眼,因為他不能看,也不敢看,只是輕輕的點頭。
蘇念兒抬頭看他,笑了起來。
“你是啞巴嗎?還是你不懈和奴家說話。”
無名搖了搖頭,沒有發出聲音。
蘇念兒笑了笑,這回答等于是沒有回答,不過,他不會說話也好,至少不管他看到了什么,他都不會說出去。
蘇念兒柔軟的身子毫不客氣的躺在了北宸風的龍榻上,然后閉上眼睛,“退下吧,奴家要睡了!
無名只是一眨眼,就消失不見。
蘇念兒拉著錦被,被褥上全是北宸風的味道,令她熟悉,懷念。
剛才那火熱的勾|引,差點連她自己都動了心。
真是個難纏的人。
不過也是轉瞬間,她便恢復了冷漠,時候還沒有到,她不能讓自己這么快就淪陷。
“蘇姑娘,奴婢奉皇上之命,來伺候姑娘。”
蘇念兒準備睡了,卻傳來一陣敲門聲。
本不想理會,可這個人的聲音怎的那么熟悉?
她沒有起身,應了一聲,宮女推門而入,端來了熱水,低頭行禮道:“奴婢春蘭,伺候姑娘。”
“春蘭?”蘇念兒呢喃的說了一聲。
或許是今日聽到太多宮人的議論,春蘭對蘇念兒本就是好奇,現在聽到她和宴無雙一模一樣的聲音,便再也忍不住抬頭。
手里的水盆竟就這么滑落了,一盆熱水灑在了厚厚的地毯上,咣當一聲……
“娘娘……”春蘭不可思議的叫了一聲,目瞪口呆。
“見鬼了嗎?一驚一乍的!”蘇念兒柳眉一豎,瞪向春蘭。
“奴婢……”
春蘭這才反應過來,如此兇狠的表情,絕不會是宴無雙的,春蘭向來穩重,只是片刻就意識到自己失態。
慌忙的跪在地上,“姑娘息怒,奴婢一時手滑,還請姑娘不要生氣,奴婢這就叫人收拾,重新打水來。”
說著,就有小宮女進來收拾了水盆和地上的水漬,春蘭則重新到外面去打水。
蘇念兒坐起身來,錦被掀開,妙曼的身姿十分動人。
春蘭端著水重新進來,將毛巾擰干遞到了蘇念兒手上。
“你叫春蘭?”蘇念兒揚眉問她。
“是!贝禾m俯首,規規矩矩的道:“奴婢是皇上御前侍女,平日里都是奴婢伺候皇上的!
“那想必一定是最周到的。”蘇念兒勾起唇來,“不過,奴家可不喜歡這清淡的蘭花,不如……就叫你牡丹吧!
“啊?”春蘭驚詫的抬頭來,看到那絕美的容顏,三千瀑布絲披散在白皙嫩滑的肌膚上,露出她纖細的腰肢來……
“怎么?奴家給你改名還不樂意?”蘇念兒的眼看向春蘭,帶著幾分陰冷。
這就是她要塑造給眾人的形象,對男人她可以風情萬種,對女人,就是犀利和冰冷,尤其是春蘭這種老熟人。
“奴婢不是這個意思,能得姑娘賜名,是春蘭的福氣。”春蘭回過神來時,被蘇念兒陰鷙的眼神嚇的低頭,忙道:“姑娘喜歡叫什么,奴婢就是什么。”
蘇念兒這才滿意的點頭,笑道:“奴家要沐浴了,你去準備吧!
“是。”春蘭行了禮,就轉身退下,直到離開蘇念兒的視線,她才松了一口氣,這才發現,手心里全都是冷汗。
不遠處,御前總管孟元等候在長廊處,春蘭見了,忙迎過去,迎上了孟元詢問的目光。
她失落的搖搖頭。
孟元看著她的神情,輕嘆一聲,“哎……我就說雙妃娘娘怎么可能……”
兩人在沒說話,只是心中都無比的嘆息,隨后孟元道:“從今天起由你伺候她的衣食起居,事事小心,不過,既然她不是雙妃娘娘,那么你可要注意了,她的一舉一動,都要向我匯報,可懂了?”
“是,公公放心吧,奴婢知道怎么做!
春蘭點點頭,孟元放心的將任務交給了她,“辛苦你了!
說完,轉身離開。
春蘭站在原地,看著長廊盡頭消失的身影,不禁嘆息,為何那般相像,卻偏偏不是呢。
真希望蘇念兒就是宴無雙,可這樣一個厲害的女人在這個時候以這種特別的方式進了宮,究竟是好還是壞?
春蘭搖搖頭,退下忙自己的事了,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這個女人必定是北宸風要經歷的一個劫。
寢宮內,蘇念兒脫去長長的外袍,踏入浴池內,波光瀲滟的水面上灑滿了玫瑰的花瓣,熱氣氤氳,她將自己的身體沒入水下,將精致的鎖骨和香肩露在水面上,長發浸濕了,貼在肌膚上,透著幾分誘人……
無名就在她面前,只是一瞬間,他便轉過頭去,不再看她……
他示意她人已經走遠,宮殿外隔墻無耳。
蘇念兒接收到他的訊息,笑了起來,“我就知道他沒有那么容易松懈,偏偏讓春蘭這丫頭來試探我,做夢!
蘇念兒笑著,陰冷的光芒從她的眸中閃過,她不得不狠心,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精神,在這個宮廷里面,到處都是眼線,無數雙眼睛正盯著她,盼著她泄露原形。
她不能讓別人發現,所以只能對她們冷漠,對她們狠。
無名見蘇念兒沒有其他吩咐,便隱藏起來,諾大的宮殿里,只剩下她一個人沐浴放松。
一切,就要拉開帷幕了。
蘇念兒在北宸風的寢宮里待了整整三天,這三天北宸風都沒有再現過身,更沒有再君宵殿留過夜。
這成了后宮討論的一大話題。
宴會上北宸風將至高無上的寵愛給了蘇念兒,可也在得手之后將其冷落。
已經有人開始說,蘇念兒其實根本就不受寵,就算用高調的方式入了宮,得不到帝王的寵幸還是會敗落。
御花園從來都是這宮里最熱鬧的地方,女人們都喜歡在這里聚集,閑聊,攀比。
所有的事都可以被拿來當做是話題,今朝,園里的百花都開放了,兩年前,宴無雙冠絕后宮,因為她對花粉過敏,北宸風命人將園子里的花都摘掉了,可這兩年的時間過去了,舊人未去又添新人,這園里的花也漸漸都重新種上。
當年與宴無雙同時嫁得北宸風的妃子,除了現在已經是皇后的夏香玲,還有林家嫡女林湘如,夏香玲在宴會上遭遇了蘇念兒羞辱一事后,整整三天都沒有出過宮殿大門,現在整個后宮,幾乎都是如妃在把持。
眾妃嬪都巴結著她,讓她講點宴會上的事來聽,平日里她笑容親和,正如此時花園中盛開的牡丹一般,國色天香。
此時御花園一角的涼亭內,許多人正討好著她,加上囂張跋扈的夏香玲被壓著,蘇念兒又沒得寵,讓她的心思都有些膨脹了。
“娘娘,您倒是快說呀,給我們講講,那個狐媚子是不是真的和雙妃娘娘很像?”
有人小心翼翼的試探著,更有人直接湊了過來,好奇的附和道:“是啊,娘娘,現如今見過雙妃娘娘,又見過那個舞姬的人,可只有您一個了,您倒是給我們說說呀。”
如妃放下手中的茶盞,端正的坐著,面帶笑容,看著這些好奇心重的新人,她們真的不知好奇心會害死貓嗎?
不過,現在只要她一想起蘇念兒那張臉來,心情就不是很美麗。
畢竟當年她們三個為了爭奪太子妃位,無不是你死我活,雖然她和宴無雙之間的仇恨,沒有宴無雙和夏香玲之間的來得大,但也好不到哪去,若是真的蘇念兒在后宮做大做強,她的下場不會太好。
如妃的眼睛轉了轉,就在大家期待的目光中,她笑了起來,“要說起樣貌來,那豈止是像,簡直一模一樣。”
“一模一樣?”大家都嚇了一跳,“天底下哪有一模一樣的兩個人,莫不是,那狐媚子真的是狐貍精轉世?”
如妃心里冷冷的笑著,看著她們,不出她所料,當場有人尖叫起來,“我知道了!”
大家都把目光看向那個不起眼的小宮女,她一臉驚恐,看了下周圍,四下無人她才敢說,“在奴婢的家鄉有一個傳說,聽聞江湖上有一種換皮的秘術,只要把人的臉皮給揭下來,就可以做成一樣的面具,而那個帶上面具的人,就能擁有跟那個人一模一樣的臉!”
“啊,不會吧!”
“好嚇人啊,這也太恐怖了!”
…………
妃嬪們開始議論起來,只有如妃從頭到尾都是冷笑著。
關于人皮面具的事,在兩年前,她親眼所見,離殤就是用這樣的方式成功的混入了鳳朝的皇宮里,和北冥羽勾結整整一年的時間,在后宮里掀起了多少風浪,就是為了要對付北宸風。
如今他親自帶著蘇念兒來了,這不得不讓她有這樣的懷疑,這女人到底是不是離殤從外面找來對付北宸風的利器。
而她現在這樣說,也是為了要制造機會,因為總有人會忍不住好奇,要去對蘇念兒下手。
她是已經領教過蘇念兒的厲害,所以……
“聽說雙妃娘娘死的時候,不是被大火吞噬了嗎?整個人都面目全非,該不會是她死的時候,就已經被人揭了臉皮?”有人突然說了這么一句。
人群中一陣倒抽涼氣,大家都是名門閨秀,平日里從來沒有聽到過這樣的故事,但是關于雙妃的死,當年可謂傳的沸沸揚揚。
因為那一夜給人們留下的印象實在是太深刻了!
大家慘白了臉,那個忽然那個語出驚人的宮妃,又一聲驚叫,“都別說了,你們快看!”
大家嚇了一跳,在回頭看去時,只見一抹火紅的身影在御花園中穿梭,牡丹花叢中,那紅色的身影著實比百花還要艷麗,那傾世的容顏愣是將這滿園春色都給比了下去。
“說狐貍精她就到了,這低俗的模樣,可真是個下賤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