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詩筠走過去,看著門虛關著,抬腳踢開了義莊的門。
冷風驟然吹入,吹滅了里面的最后一根白蠟燭,一聲刺耳的貓叫乍然響起,從她腳步擦過去跑遠。
沈詩筠心神冷厲,拾步而入,抬手捂著鼻尖,盡量阻擋一些腐臭的尸體味。
外面月光幽暗,透過窗欞格子照在里面,隱約能看到里面的棺材和尸體。
系統道,‘宿主,最里面的棺材里就是。’
沈詩筠走過去,打開棺材蓋,將尸體抗出來搬到外面放在地上。
借著月光,看到死者的確很胖,和她的體格一樣不相上下,年齡也相差不大。
她大致看了眼,這胖姑娘身上有一些傷痕,應該是臨死前挨了打。
看她身上的尸斑程度,應該是昨天晌午剛死的。
若是要用這具尸體,那就耽誤不得,必須在明天將所有的事辦好。
“姑娘,日后我會給你立塊無字碑,給你燒些紙錢,下輩子投個好人家。”
她凝眉,抓著死者的兩只手臂,將她背在背上,朝著寨子的后山而去。
這一路上歇歇停停,趕到凌晨時,終于將死者背到了后山。
沈詩筠看著前面不遠處的斷崖瀑布,眉心驟然一擰,在心里罵道,‘你他媽是想讓我跳崖?’
系統:“……”
‘不是,讓死者跳崖。’
沈詩筠:“……”
看了眼地上的死人,嘆了口氣。
*
荒無人煙的小道上,一輛馬車緩慢的行走著,馬車上時不時的傳來歡聲笑語。
葉大商與葉青牟坐在馬車外面,一人坐在一邊的車轅處,聽著葉大娘與白煙在里面聊著開心的事。
葉青牟駕著馬車,忽然看到前方兩邊一人高的草叢里沖出來十幾號人,手中拿著大刀,兇神惡煞的擋住了他們的路。
葉青牟和葉大商臉色驟然一變,趕緊拉住了韁繩,速度太快,閃的里面的兩人差點摔出來。
葉大娘氣的罵道,“你個混小子,怎么駕……”
在她掀開車簾,看到外面十幾個人土匪拿著大刀,兇神惡煞的模樣時,嚇得放下了車簾,一臉驚恐的看著白煙。
白煙一怔,疑惑道,“娘,您怎么了?”
她想要掀開車簾,葉大娘趕緊伸手攔住,“別看。”
葉大商臉色僵硬的走下馬車,站在他們不遠處,雙手拱起,聲音平和,“兄弟們,我們也不過是過路的,我們會把身上的銀子給你們,只求你們放我們過去,大家都是出來討生活的,各讓一步。”
大當家握著大刀,兇狠道,“放你娘的狗屁,老子今天財也要,人也要。”
他一揮手,命令道,“兄弟們,把他們綁了!”
昨晚這幫子兄弟他都給提前打好招呼了,對里面的兩個女人下手輕點,尤其是那個大肚子的孕婦。
小匪們握著大刀沖過去。
葉大商和葉青牟臉色一變,兩人跳下來,想要反抗。
大當家的警告道,“你們最好乖乖聽話,等著你們兒子來贖你們,不然我要你們全都死在這里!”
四個人一震。
葉大商試探問道,“我不知道你說的是誰。”
大當家的冷笑,走過去將大刀橫在葉大商的脖子上,他身軀一繃,臉色凝重。
葉青牟也嚇著了,想要上前,被葉大商附在身后做的手勢止住了。
大當家冷喝道,“別給我裝傻,你二兒子在府城,和魏府的公子是朋友,你們要想活著出去,就看你這個兒子能不能把銀子拿過來了。”
言罷,他收回刀,“綁起來帶走!”
“是!”
小匪們將他們綁起來,隨即沖上馬車。
葉青牟大吼,“別碰我娘子,她大著肚子!”
大當家一笑,扛著大刀,“里面還有個孕婦啊,那就是五條人命,這銀子我可得多要點。”
他對著小匪們命令,“對孕婦輕點,傷了孩子,咱們就會少銀子。”
小匪們就等這句話,沖上馬車,將兩人綁起來。
他們跳下馬車,竟白煙小心的扶下車,那小心的動作,竟給人一種伺候的感覺,一點也不像亡命的土匪。
葉青牟他們只覺得這幫土匪是為了銀子才對白丫頭客氣,不過這樣也好,起碼白丫頭暫且沒事。
他們被土匪綁著上山。
白煙聽著大肚子,走路不太舒服。
葉青牟掙扎著土匪的禁錮,冷聲道,“給我們松開,我娘子要是有個好歹,我讓你們一文錢都拿不到!”
大當家的忽然想起昨晚那個胖姑娘的毒藥,心里哆嗦了下,臉上卻依舊兇神惡煞的。
他擺手,“給他們兩松綁。”
小匪們應聲,將葉青牟與白煙圍著,一起上了山。
他們被綁到了山上,關在了一間小屋里,里面被褥都鋪的嶄新的,將他們關進去時,就給松了綁。
葉大娘一路戰戰兢兢的,抓著葉大商的手,臉色蒼白的詢問,“大商,咱們會不會有事?”
葉大商看了眼屋內,又看了眼桌上擺著的熱飯熱菜,心里竟有些琢磨不來。
他也走鏢多年,竟是第一次遇見這種客客氣氣的土匪。
搖了搖頭,臉色有些凝重,“我也不知道。”
葉青牟扶著白煙坐在炕上,看著她的肚子,擔心到,“你有沒有感覺哪里不舒服?”
白煙搖了搖頭,一手扶著肚子,一手抓著他的手,看向葉大娘,“爹,咱們現在該怎么辦?”
葉大商凝眉,沉重道,“先靜觀其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