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更深了。
沈詩筠睡不著,起身走出山洞。
在打開洞門的那刻,守在外面的耿獨站起身,凝眉看著走出來的人,低斥道,“這么晚了出來干什么,進去睡覺去。”
沈詩筠坐在山洞的另一側,笑瞇瞇揚眉,“我睡不著。”
耿獨:“……”
這姑娘怎么忽然間又不一樣了。
總感覺現在的才是真實的她,但卻又有些不像。
以往的她笑起來是眼睛都在笑,可現在只是單純的笑而已,那雙星眸黯淡無光,毫無笑意。
系統提醒她,‘宿主,遠處有魏今華的護衛守著。’
沈詩筠下意識看了眼遠處,忽而垂眸。
起身走到耿獨身邊,朝他伸出手,笑瞇瞇彎眉,“耿大哥,可以陪我去最漂亮的地方看星星嗎?”
耿獨一怔,眉心微擰的看著此刻笑意盈盈的人。
看著胖胖的,但臉蛋卻精致漂亮,尤其是那雙眸,笑起來,眸底像是染了萬千星空。
耿獨竟是鬼使神差的起身,但卻沒有碰她的手,“男女授受不親,你就在后面跟著我就行。”
沈詩筠收回手,笑的撩人,“好呀。”
耿獨被她這聲軟綿綿的聲音驚得差點腳下踩空,脊背僵直,萬分不自在的走在前面。
隱藏在暗處的護衛臉色冷的厲害,氣惱的瞪著沈詩筠的背影,恨不得將將她揍上一頓!
他在心里還在抱著一絲僥幸,希望沈姑娘有難言之隱。
可現在他卻不得不認清現實,沈姑娘根本不是有難言之隱,而是變心了!
她一個女子,竟是如此的不知廉恥!
*
酒樓外,一抹身影極速跨越了高墻,落在酒樓后院的廂房里。
那人來到廂房外,輕聲敲門,低聲道,“大哥,姑娘好像出事了。”
廂房門陡然間打開,周赤穿著寢衣,臉色沉厲,“姑娘怎么了?”
伙計將今日去巷子里找沈詩筠時遇到的事說了一遍,隨即凝眉,擔憂道,“具體的我也不清楚,只聽沈二小公子說,姑娘和他們忽然翻臉,這會消失不見了。”
周赤臉色驟變,轉身拿了件外衣穿在身上,沉聲吩咐,“讓兄弟們起來,余淮府城給我搜,無論如何都要找到姑娘的下落!”
伙計應聲,“我這就去。”
沒一會的功夫,所有人都聚集在了就樓外。
周赤著一襲黑衣,臉色冰冷,沉聲命令,“府城任何角落都別放過,一定要找到姑娘,若是府城沒有,就去城外找,無論找沒找到,明早必須在這里集合!”
“是!”
周赤頷首,手下的人驟然閃身消失在夜色里。
他轉身去了巷子里,踏進巷子時,看到盡頭的兩間院門大開,里面點燃著燭火,也似是在等人。
走到第一家時,看了眼院內。
院子里只有一個小廝守著,神情緊繃,眉心處也凝著濃濃的憂色。
周赤凝眉,拾步走向了沈家宅院。
剛踏進去,沈廷雨驚喜的叫聲便傳了過來,“二姐——”
高興的聲音在看到來人時,驟然收了音。
他失望的垂了眸,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又一次的哭了起來。
筱止坐在他身邊,默默的陪著他。
沈廷雨方才的聲音驚得屋子里的三人都跑了出來。
在看到外面的周赤時,所有臉上都閃過失望。
沈廷風無力的靠在墻壁上,微低著頭,俊眉緊攏著濃濃的哀傷憂愁,垂在身側的手指骨節鮮血淋漓。
看樣子似是用拳頭在墻上重擊造成的。
廉氏掩面痛哭,被筱荷攙扶著,哭了一天,雙眼哭的通紅。
筱荷安慰道,“嬸子,您別哭了,再哭下去眼睛可怎么受得了。”
廉氏哭著搖頭,被筱荷攙扶著坐在院中的靠椅上,“我想筠筠了,也不知筠筠現在在哪里,受了什么委屈,受了什么罪。”
她怕,怕沈家大房又回到當初凄慘的境況。
廉氏忽然想起什么,氣的扇了自己一巴掌,驚得筱荷連忙拉住她的手,“嬸子,你這是做什么?”
廉氏哭道,“昨晚我就發現筠筠不對勁,都怪我粗心大意,竟然沒進去看看她。”
她的一句話驚著了好幾個人。
沈廷風臉色驟變,走到廉氏身前蹲下身,緊緊盯著她,一雙黑眸猩紅無比,“筠筠昨晚怎么了?”
都怪他昨日喝了酒,回到屋子里便睡下了。
若是知曉有今日之事,他昨日一定會陪著筠筠。
“她昨夜發生了何事?”
一道清寒的嗓音驟然傳來,周赤站在院門處,只感覺一股涼風拂過,轉瞬間便見葉青寒進了院內。
他驟然一頓,臉色凝重的看著葉青寒的身影。
這人竟然會武功?!
而且,武功不低,且在他之上!
他竟隱藏的如此之深!
廉氏看著走進來的葉青寒,又看了眼蹲在她身前的沈廷風,掩面哭泣。
“昨晚筠筠回來后,沒一會我聽到她屋里傳來了罵聲,隨即又是摔茶盞的聲音。”
葉青寒臉色驟沉,緊繃的心卻微微松了口氣。
他就知道胖丫定是受人欺負了,不然她怎么忽然變成這般?
沈廷風愈發懊惱自己昨日喝了酒,壓抑著痛苦,問道,“里面罵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