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詩筠擦拭著手心,看了眼跪在地上的男子,冷淡道,“其他的我不要,給我銀票吧。”
她做這一行,為的也是救人和掙錢。
男子以為她會提別的他很可能無法完成的要求,沒成想只是要銀子。
聞言,他喜道,“不知神醫要多少?”
沈詩筠斂眸,似在思索。
須臾,她將手帕遞給周赤,伸出了一只手。
男子微頓,眸底有一瞬的緊縮。
他抿了唇,看了眼還在昏迷的弟弟,猶豫了一瞬,而后點頭,“好,不過還要神醫再等兩日,我身上的銀票不夠。”
沈詩筠“嗯”了一聲,“既然如此,你就先看著他吧,我先走了。”
男子起身,依舊感激,“謝謝神醫。”
看著沈詩筠走出醫館外,百姓們都好奇的躁動了,不停的詢問,“里面的人怎么樣了?”
黃大夫簡直無法相信。
驚得跑向了隔簾后方,看著病人與送進來的情況完全不同,此刻的病人看著明顯恢復了氣息。
她究竟是如何做到的?
黃大夫不敢相信,走到病人跟前,看著他胸口已經被細布包裹住,身上的鮮血也被擦拭干凈。
沈詩筠離開了醫館,回了家里。
做一場手術很累,更何況是條件簡陋,什么都不足的古代。
只能用桑皮線和自己的歷練下來的經驗縫合傷者體內的傷口,對于她現在這個體格來說,無異于更是一場體力活。
等到了夜晚,男子一直守在病人跟前,和黃大夫時刻關注著他的變化。
一晚上相安無事,到了第二日,沈詩筠做了輛馬車而來,給病人換藥。
她前腳走進去,黃大夫后腳跟著。
沈詩筠腳步一頓,疑惑的看向他,
黃大夫訕笑,“我想看看姑娘是如何做到的,太好奇了。”
看著他幾十歲的老頭說著話,還有那難為情的神色,她淡笑,“好。”
兩人進了隔簾間,沈詩筠為病人診脈,又檢查了下他周身,發現身子恢復的倒還好。
取來剪刀,輕輕剪開纏在他身前的細布,當細布解開的那一瞬,黃大夫震住了!
昨日還血肉模糊的胸口此刻平整,上面有一圈用桑皮線縫起來的口子,將猙獰的傷口縫合起來。
黃大夫驚訝的說不出話來,指著病人的傷口,“姑娘,你,莫非你剖腹取子用的也是這種醫術?”
沈詩筠淡笑,“是。”
等換了藥,沈詩筠便離開了醫館。
臨走時,她交代黃大夫,給病人適當喂些粥。
這一日,沈詩筠將手里的事情處理完,準備去趟花店。
剛走出家門,酒樓的伙計便找了過來,走到她身邊,“東家,那個病人的大哥這會在酒樓等您,大哥讓我來找您。”
沈詩筠“嗯”了一聲,“我們去看看。”
如今是兩日之期到了,他應該是給銀子來了。
沈詩筠上了馬車,伙計駕著馬車趕去了酒樓。
一進酒樓,周赤便迎了上來,“姑娘,我讓那男子在二樓雅間候著您。”
沈詩筠點頭,上了二樓。
推開雅間的門,看到男子坐在軟椅上,手邊放著一個小箱子,上面落了鎖。
她眸色微疑,拾步而入,坐在他對面,周赤為她添了茶水。
男子站起身,雙手拱在身前,先是客套了一番,而后雙手將小箱子推到她面前,“神醫,這是你的銀子,謝謝你的救命之恩。”
沈詩筠:“……”
不過是五百兩,有必要用一個箱子鎖著嗎?
看此人也并非是窮苦人家,五百兩與他來說不在話下,不至于用鎖子鎖著。
她看了眼周赤,周赤領命,取下箱子上的鑰匙打開了鎖。
在小箱子打開的一瞬,雅間里的二人臉上有了些變化。
周赤震驚,看著巷子里滿滿一沓銀票,怔愣著沒回神。
沈詩筠亦是。
不敢相信的眨了眨雙眸,錯愕的抬頭看了眼對面站得筆直的男子,又看了眼箱子里的銀票。
她忽然想起當時對男子伸出了一只手。
莫不是他將五百兩以為是五千兩?!
沈詩筠眨了眨雙眸,指著小箱子,看向臉色如常的男子,“這是……五千兩?”
男子點頭,“如今我能拿的只有這么多了,若是神醫覺得不夠,等我回了淮安城,再給神醫準備。”
沈詩筠:“……”
五千兩!
還不夠?!
她輕咳一聲,沒有將五千兩據為己有,而是從里面取了五百兩,將箱子推了回去。
迎著男子疑惑的眼神,她淡然輕笑,“這位公子誤會了,我要的是五百兩,不是五千兩。”
男子:“……”
這么好的醫術,竟然只是五百兩?
若是放在淮安城,最少也得幾千兩銀子。
沈詩筠將五百兩銀子收起來,淡聲道,“其余的銀票你拿回去吧,你弟弟的傷勢現在還需要觀察,等何時徹底恢復了,你們就能離開了。”
見她如此說,男子應聲,對眼前這位胖胖的姑娘多了幾分好感。
這姑娘看著胖,卻有一身起死回生的醫術,而且見了這些銀票,并沒有覬覦之心。
他竟沒想到這小小的余淮府城竟會有這般奇女子存在。
只是……
可惜了,這姑娘著實太胖了,若是個苗條美人,只怕淮安城的那些公子哥都會不遠千里來求婚。
他雙手拱在身前,依舊感激,“謝謝神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