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詩筠笑道,“況且我相信大哥一定可以高中,你可是答應我的,要為我撐起一片天,怎么考試還未開始,你就先慌了?”
沈廷風俊臉閃過一抹紅暈,低斂著眉眼,說出的話帶了幾分膽怯,“我怕……你失望。”
沈詩筠笑出聲,“你還未去考,怎么就覺得會讓我失望?”
她站起身,身子微躬,伸出手撐在他的心口處,一瞬不瞬的凝著她,“大哥,你要相信自己。”
沈廷風神情微頓,垂了眸,看著心口處的那只手。
他甚至能感覺到對方掌心的溫度穿透了衣裳,印燙著他的胸膛,他的心口。
腦海里再度想起了葉青寒的話。
筠筠不可能一直陪著他,也不會一輩子在他身邊鼓勵他。
沈廷風抬眸,看著眼前這雙璀亮的星眸,大手覆在她手背上,薄唇輕挑,笑意淡定透著絕無僅有的自信,“大哥絕不會讓你失望。”
沈詩筠看著他忽然轉變的性情,怔愣了一瞬,僵硬的點了點頭。
看著她這幅模樣,沈廷風失笑,抬手揉了揉她的額頭。
*
沒過幾日,下河村的信函便來了。
過幾日是葉大商的生辰,讓他們回來一趟。
沈詩筠將這邊簡單收拾了一番,這一次他們再一次全體回了下河村。
這一次沈詩筠同樣在馬車上睡了一覺,等到了葉家,她也正好起來了。
他們前腳進了葉家門,葉大娘便跑了出來,第一個抓住她的手,笑的開懷,“沈丫頭,你快看看白丫頭肚子里的孩子怎么樣。”
也不等她說話,葉大娘便將她拽了進去。
葉青寒跟在沈詩筠伸手,薄唇淺勾,笑意吟吟的看著她被葉大娘拽著走。
進了前廳,看到白煙和葉青牟坐在一起,白煙雙手輕撫著肚子,微低著頭,臉上都是初為人母的慈祥笑意。
葉青牟站起身,摸了摸后腦勺,臉上都是遮掩不住的高興,“青寒,弟妹。”
沈詩筠頷首淡笑,坐在一側,抬手搭在白煙的脈搏處,所有人的視線落在她身上,神色各有不同。
葉大娘先耐不住性子,說了句,“前些日子剛查出來,筱大夫過來探脈,說是龍鳳胎,也不知道真的假的。”
沈詩筠收回手,迎著白煙和葉大娘焦急的眼神,笑出聲,“筱大夫的醫術不會有錯,嫂嫂懷的的確是龍鳳胎。”
葉青牟高興的大笑著,笑的合不攏嘴,直接走過去將白煙抱起來在前廳里轉了一圈。
葉大娘驚得上去對著葉青牟就是幾腳,怒罵道,“混小子,小心傷了我孫子,我要了你的命!”
葉青寒被踹在了腿肚子上,也有些疼,更害怕的是真傷了白煙肚子里的孩子。
隨即趕緊將她輕輕放在地上,笑的摸著后腦勺,“我這不是高興嗎。”
白煙嗔怒的瞪了眼她,嬌俏的臉蛋上還有驚喜過后的紅暈,“你都是當爹的人了,怎么就不能穩重些。”
沈詩筠淡笑,“待會我去抓些草藥,到時給嫂嫂按時服藥,保管孩子生下來健健康康,白白胖胖的。”
葉大娘真是高興極了。
她忽然上前握住沈詩筠的手,對著她擠了下眉眼,“沈丫頭,你什么時候給我們葉家也添個孫子?”
沈詩筠:“……”
她下意識看了眼葉青寒,見他眉眼淡然,眸底裹著促狹的笑意。
輕咳一聲,她只能找了個借口,“再等兩年。”
鄉下的夜晚不比府城,剛入了黑,整個村子靜悄悄的,整片村子也陷入了一片漆黑。
用過晚飯,沈詩筠走出葉家門外,看著漫天的繁星,心里壓抑著沉悶的感覺也漸漸消散了一些。
“在看什么?”
身后傳來淡然的嗓音,隨即雙肩微重,骨節分明的大手握著她的雙肩。
不必回頭都知道來人是誰。
她抬手指著天上的繁星,問了一句,“青寒,你說人不管走到哪里,星星都是同一片天空的?”
話剛問完,她忽然自嘲一笑。
怎么可能一樣?
一個是現代的天空,而這里卻是南鳳朝的天空。
手腕忽然一緊,隨即五指被一只溫熱的大手包裹著。
沈詩筠微怔,好奇側頭,“怎么了?”
“隨我來。”
葉青寒牽著她的手朝著下河村的村尾而去,兩人走在鄉間的小道上,兩邊是村民們種的莊家。
此時春季,莊家綠油油的,夜色繁星,就連空氣都漂浮著淡淡的青草香。
兩人走到村子的尾處,經過河邊,繞道一旁的小橋上。
葉青寒走在獨立的石橋上,大手緊緊握著她的手,清雋的臉上盡是寵溺之情,“跟緊我。”
沈詩筠心尖暖暖的,甜甜的。
她緊緊抓著他的手,跟著他走上石橋,來到一處茅草屋前,茅草屋旁靠著一個梯子,順著房頂。
葉青寒牽著她來到梯子旁,伸手在她頭頂輕輕揉了下,“等我下。”
他走到梯子前,單手掀著衣袍,身形筆直的踩著梯子走上去。
那模樣仿佛并不是在爬梯子,而是走在平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