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接觸到沈詩筠陡然寒厲的眸子時,楊明硬生生將舅舅改成了我。
戴氏跪在地上,一邊哭著一邊磕頭,還想要伸手抓著沈詩筠的衣角,乞求她能翻過他們。
沈詩筠嫌棄的往后又退了兩步,小二擋在他們之前,眼神冷厲藏著殺意,嚇得戴氏趕緊后退了著。
這十日就是遭受著這個小二的毒打,現在他一個眼神他們都能嚇死。
楊明和戴氏嚇得跪伏在地上,渾身瑟瑟發抖,顯然是受了極大的恐嚇打罵。
沈詩筠冷漠的看著他們跪地求饒,“看在舅爺的份上我可以放你們一馬,不過……”
楊明夫婦在聽到前一句時,驚喜的抬起頭來,在聽到第二句時,卻又嚇得繃直了身子,等著她的下文。
“出去后,什么該說,什么不該說你們心里有數,若是讓我聽到些什么……”
她眼神輕飄,身側的周赤領命,指尖輕彈,院中的一棵大樹頃刻間轟然倒地。
楊明夫婦嚇得尖叫一聲,兩人抱作一團,臉色慘白的對沈詩筠不停的點頭,“記住了,記住了。”
“將他們帶到城外,等明早天一亮,暗中看著他們回來。”
沈詩筠丟下一句,轉身離開。
在走到后院門時,又吩咐,“周赤,派人暗中跟著,若敢說半句關于這里的事,下場就跟這棵樹一樣!”
周赤領命,“一定按照姑娘吩咐的辦。”
楊明夫婦一聽她還要派人跟著,頓時又驚又嚇,就像是一把利刃懸在頭頂,指不定哪日就落下來了。
二人被周赤和一個人帶著離開了府城,直到第二日早上才將他們放了進來。
楊明和戴氏一進城里,許多人就紛紛避開了。
他們現在蓬頭垢面,活脫脫像個討飯的乞丐。
兩人哆嗦著互相牽著手,低著頭趕緊回到了巷子里,遠遠的就看到巷子口坐著一個老太太,正是他娘。
老婦人起先看到他們二人還沒認出來,直到楊明他們走得近了,二人低聲喊了句娘,老婦人才驚醒過來。
她震驚的站起來,看著眼前一對譬如乞丐的二人,實在難以相信。
楊明用袖子擦了擦臉,哭了出來,“娘,我是明兒啊,你不認得我了?”
老婦人這才回過神來,頓時又驚又氣,對著他打了好一陣子,一邊打一邊罵,“你個混帳東西,你們跑哪去了,走了也不知道給娘說句話嗎,你們知不知道我快急死了!”
楊明拉著老婦人,哭著喊道,“娘,都是那……”
他后背驟然一疼,就像是有什么打在身上,毛骨悚然的同時又趕緊看了眼四周。
在看到對面樹頂上站著一個人,明明是一個七尺高的男兒,卻輕飄飄的站在一根又細又軟的樹枝上。
那武功可想而知!
楊明嚇得渾身乍起,連忙改了話音,“是我們想要去外面看看,闖一闖,可什么也沒闖出來,倒是在外面乞討了十天。”
老夫人聽著又氣又心疼,帶著他們趕緊回家了。
楊明和戴氏邊走邊回頭,膽戰心驚的看著遠處樹枝上站著的周赤,生怕他一把飛刀過來要了他們二人的命。
楊老頭得知他們回來,還是沿路乞討回來的,頓時更加不待見他們,怒罵了一句,“你們怎么不死在外面,還回來丟人現眼的做什么!”
楊明和戴氏躲在房里不敢出來。
戴氏氣的砸碎了桌上的茶盞,臉色陰狠,咬牙切齒道,“此仇不報,我就不姓戴!”
楊明陰冷皺眉,看著窗外飄落的樹葉,左臉上劃著一道傷痕,看著猙獰狼狽,“我一定要把麗娘搞到手,讓麗娘來對付沈詩筠!”
經過此事,他越發的想要收服了廉氏,用廉氏來壓制沈詩筠,將這十日所受的痛苦連本帶利的還給她!
這幾日楊明和戴氏躲在屋里,除了吃飯和如廁,其他時間都在屋里呆著。
這一日,他們從門縫里看到沈詩筠與筱荷和隔壁的兩位公子坐上馬車,后有護衛帶著沈廷風也上了馬車,不知他們要去哪里。
馬車離開了巷子,整個小巷寂靜無聲。
楊老頭和老夫人一大早的出去了,楊福成和小趙氏去花店忙去了,現在這條小巷就剩下他們與廉氏三人。
戴氏一刻也等不得了,急聲道,“相公,你快去,我給你把風。”
楊明謹慎的看了眼外面,見巷子外好久都沒人進來,這才大著膽子去了對面的宅院前。
抬手敲門,而后站在門縫邊上,不讓廉氏從門縫里看見他。
廉氏聽見外面的聲音,凝眉問道,“誰啊?”
外面靜悄悄的沒有聲音。
廉氏皺眉,轉身又進了屋子里。
剛踏進屋門,外面再度傳來了敲門聲,廉氏皺眉,又喊道,“誰在裝神弄鬼?!”
無人搭理。
廉氏權當沒聽見,直接進了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