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廷海害怕的咽了咽口水,彎下腰,手指有些哆嗦的放在沈老頭的鼻子下。
“啊!”
在探到沒有呼吸時,沈廷海嚇得坐在地上,正好對上沈老頭死不瞑目的雙眼,渾身打了個顫,瞬間尿了褲子。
他哭著往后爬,一邊爬一邊喊,“阿爺,不是我殺的你,是劉家人殺的你,你別找我,你要找就去找劉家人。”
他渾身打顫的爬起來,撒丫子就跑沒了影。
小路旁邊,一人高的雜草叢里,沈詩筠走出來,看了眼已經死透的沈老頭,眸底劃過一抹哀傷和嘲諷。
她走到沈老頭跟前,蹲下身,伸手覆在他雙眼上,再拿開時,那雙眼已經閉上了。
“沈大東,你當初若是善待些大房,又何來今日橫死路邊的下場,還是被自己的親孫子給殺死的。”
她嘆了口氣,站起身朝著劉氏他們離開的方向走去。
別說是十七兩,就算是一兩,她也要劉家人吐出來!
*
今夜的月光有些暗淡,兩邊的樹上的樹杈倒映在地上,顯得有些詭異陰森。
坑洼的土路上,劉家四人一起走著。
李小菊從劉柱子身上把錢要過來揣在了自己懷里,劉氏眼珠子一瞪,上去就要錢。
李小菊一把將劉氏推的倒在地上,“你想干什么,這錢可是柱子搶的,再說了,你已經是嫁出去的人了,卻每天待在娘家,還不是要我伺候,這錢就當做你的飯錢了。”
劉氏說不出話,只是張著嘴,一副恨不得吃了她的樣子。
爬起來就要去搶錢,被劉柱子又推到在地。
劉大娘不樂意了,惡狠狠的瞪向他們兩人,“你們干什么,她可是你大姐,也是我女兒,她這碗飯老娘養得起!”
李小菊忽然捂住肚子,哎呀的叫著疼,劉柱子趕緊去扶住她,卻見媳婦對他不停的使眼色。
他瞬間明白了什么。
劉大娘想過來搶銀子時,劉柱子抬頭吼了一句,“娘,小菊有了身孕,你別氣她了。”
劉大娘一驚,前一秒還兇狠的臉瞬間變得笑嘻嘻的。
她立馬改了口,“銀子小菊想拿就拿,沒事。”
只要她的大胖孫子能呱呱落地就行。
劉氏臉色一變,爬起來要抓劉大娘的手,卻被劉大娘揮到一邊。
她氣得在原地不停的跺腳,嘴不停的張著,就是說不出話來。
“碰——”
有什么東西從天而降,砸在了劉柱子和劉大娘的頭上,兩人只覺得腦袋一疼,翻了個白眼暈了過去。
李小菊和劉氏嚇得四處亂看,又是一塊石頭飛出來,砸在了李小菊的頭上。
她頭一疼,還沒看到人就暈了過去。
劉氏嚇得坐在地上,四處看了眼,眼前的月光忽然被一道暗影擋住,嚇得她臉色慘白。
“是我。”
冰冷的聲音響徹在暗夜里,卻異常熟悉。
劉氏震驚的抬起頭,看著站在眼前的沈詩筠,眼里頓時充滿了濃濃的恨意!
沈詩筠輕蔑的掃了眼她,走到李小菊跟前,拿走了十七兩銀子,順便為她把了下脈。
“嘖嘖,和你一樣,身子很難有孕。”
沈詩筠收起銀子,嘲諷的看向劉氏,“難不成你們家都是遺傳?”
劉氏臉上的恨意更加濃了。
“我要是你,現在就跑,不然等他們醒來后,一定會認為是你偷了他們的錢。”
沈詩筠涼涼一笑,直接走了。
劉氏嚇得爬起來,看了眼暈倒的三個人,跑到他們跟前,從她們身上翻了翻,翻出了一兩銀子,連滾帶爬的跑了。
沈詩筠轉身看了眼劉氏落荒而逃的背影,眸底的涼意漸漸被譏嘲覆蓋。
她回到了上河村,將沈家簡單收拾了下,準備明日去府城為陳林針灸。
*
今天鎮子上趕集,上河村的村民都坐在牛車上往鎮子上趕去。
趙大夫坐在牛車前面,遠遠看到前面的地上好像躺著一個人,看身形有些熟悉。
牛車趕到跟前時,車上面的都好奇,“這是誰呀,怎么暈倒在路邊了?”
“不像是暈倒。”
趙大夫跳下牛車,走到正面,看到此人是沈老頭時,驚愕的喊道,“是沈老頭。”
牛車上的人都跳下去看了。
趙大夫伸手探他的鼻息,渾身一震,詫異的看了眼圍在跟前的幾人,“他死了。”
幾個村民嘩然。
沒多久,整個上河村的村民都知道了一件事。
沈家老頭沈大東死了,就死在去鎮子上的那條路上,是自己走路不慎跌倒,摔倒在地,頭磕在石頭上死了。
“報應,肯定是沈麥子看不過去了,報應二房和沈老頭了。”
“一定是報應,不然走個路怎么都能摔倒。”
“活該,沈家二房和沈老頭都是自作自受。”
這是全村人對沈家二房和沈老頭的評價。
沈老頭子被村民們用推車推了回來。
族長看了眼臉色已經蠟黃的沈老頭,搖了搖頭,讓幾個壯漢將沈老頭埋到村外面的荒墳地去。
*
沈詩筠昨晚就出發了,等到了府城,已經過了早上。
陳知府一早就派人去府城外等她,沒一會就接到了沈姑娘。
衙役將沈詩筠帶到了府邸,黃夫人早早等在院子,見她進來,臉上都是笑意,“沈姑娘,這一路奔波累壞了吧。”
沈詩筠淡笑,“不累。”
她隨著黃夫人走進屋子,看向剛睡醒的陳林,走過去,眉眼彎彎,“我來給你針灸。”
陳林高興的點頭,乖乖的躺在床榻上。
每一次針灸對他來說都是離能走路的希望更進一步。
沈詩筠為他扎完針,從隨身攜帶的布袋里取出幾株草藥放在桌上,囑咐道,“黃夫人,將這些草藥每日三次給令公子煎了服下。”
沈詩筠交代好,與黃佩走出去。
黃夫人問道,“沈姑娘,林兒的腿恢復的怎么樣了?”
沈詩筠笑道,“一個療程還沒完,沒有那么快,等一個療程完了,他自己就有所感覺了。”
黃佩問出聲,“沈姑娘,一個療程是什么?”
“二十天為一個療程,二十天后,令公子會有察覺。”
黃佩懵懂的點點頭。
她吩咐人拿來托盤,上面放著五十兩銀子,“沈姑娘,這是這一次的銀子,不要再拒絕了,你收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