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沈詩筠起了個早。
她準備找筱老頭說下他們要離開的事,經過昨晚的事,她覺得必須要走,不然會連累筱家。
早飯桌上,除了葉青寒,筱家和沈家大房的人都在。
筱老頭揉了揉太陽穴,時不時的皺眉,似在苦惱什么事。
筱荷疑惑道,“阿爺,你怎么了?”
筱老頭有些納悶,“我昨晚好像聽見有人慘叫了,也不知道是做夢還是真的!
沈詩筠剛喝了口湯差點嗆到。
沈廷風輕輕拍了下她的后背,笑道,“筠筠,你慢些!
沈詩筠搖了搖頭,“大哥,我沒事!
吃過飯后,筱荷收拾了東西,她去了前廳,筱老頭正在整理草藥。
見她過來,筱老頭索性看著她,“我看你憋了一早上了,是不是有話對我說?”
沈詩筠點了點頭,“老師傅,我打算帶我娘他們去外面待一段時間,等過段時間我們再回來!
筱老頭沒有回她,只是靜靜的看著她。
須臾,他道,“昨晚我聽到的慘叫聲不是做夢,對嗎?”
沈詩筠猶豫了一會,點了點頭,“二房的姑娘嫁給了府城知府的親侄子,權利很大,昨晚只是個開始,我不能連累你們!
筱老頭皺眉,“那你們能去哪?”
沈詩筠淡淡一笑,“我有個好去處,保證他們找不到,不過臨走前我會給你一小瓶我的血,你將它用繩子綁著放進井里保存的時間長一些!
即便是夏天,深井里的水都是冰冷的,等于現代冰箱的保鮮。
見筱老頭還想挽留,她堅決道,“老師傅,昨晚他們派的人都被我抓了,此時他們定然不會善罷甘休,這時候我們必須離開。”
見她執意如此,筱老頭只好點頭,“那我就不留了,不過你什么時候能回來?”
沈詩筠略沉吟了會,“很快!
她必須得回來刷好感值,否則任務永遠完成不了,她回現代的日子也遙遙無期。
從筱老頭這里借了幾床被褥,沈詩筠用繩子綁起來,打算背著。
她走到后堂屋,見廉氏和廷雨和大哥走在,走了進去,笑道,“娘,大哥!
沈廷雨高興的跑過來抱著她的手臂,“二姐!
沈詩筠抬手撫摸著他的額頭,看向廉氏和沈廷風,“娘,大哥,我們要走了!
廉氏點點頭,“該走了,總這么待在別人家,娘也過意不去!
沈廷風沉吟了稍許,眉眼輕抬間似看向前院的方向,隨即點了點頭,“好。”
沈詩筠沒有忽略大哥眉眼之間隱匿的神情。
她知道大哥在不舍。
人生中遇到一個能談得來的好友不多,況且大哥許久都未曾與人那般開懷暢聊了。
她蹲下身,雙手搭在沈廷風的手背上,暖暖一笑,“大哥,我們很快還會回來的。”
沈廷風的眸底閃過一抹亮色,隨即抬手撫摸著沈詩筠的頭發,“好,都聽筠筠的!
他知道應該是大房又來找麻煩了。
可他一個廢人,只會給妹妹添亂,卻一點忙也幫不上。
沈廷雨好奇的問,“二姐,咱們去哪里?”
沈詩筠揉了揉他的臉蛋,“去一個山清水秀的地方!
“那我去和筱止告別。”
他們收拾好東西,沈詩筠和廉氏一人背了一些被褥,沈廷風拿著包袱。
沈詩筠自身后推著大哥的輪椅,一家人走到了前院。
筱家人站在前廳外,筱止不舍的給沈廷雨告別。
筱荷亦是紅著眼看著沈詩筠,“沈姑娘,你一定要記得回來。”
筱老頭叮囑,“胖丫,有什么事記得告訴我,興許我老頭子還能幫得上你!
沈詩筠笑出聲,笑意里滿是感激,“謝謝你們!
前院的屋門“吱呀”一聲打開。
沈詩筠心頭微顫,心也懸了起來。
她轉頭看去,打開的屋門里站著一抹高大修長的身影,披著披風,帶著風帽,清雋的臉上毫無神色,眉眼涼薄的看著他們。
沈廷風溫潤一笑,那抹笑在他消瘦的臉上多了幾分神采,“葉兄,后會有期。”
葉青寒對他微微頷首,算作回應。
隨即,他看向沈詩筠,微抿的薄唇彰顯著一絲薄怒,清雋的臉也更加的冷。
廉氏和沈廷風微微疑惑的看向沈詩筠。
沈詩筠卻是一頭懵,不知道目標又發什么神經。
“你不覺得臨走時應該給一個人說一聲嗎?”
冰冷的嗓音有些許的沉寒。
沈詩筠陡然反應過來,目標這是讓她給葉青牟告別!
她急忙解釋,“我今晚還會過來的,到時會親自給葉大哥說一聲的!
見她笑的真誠,葉青寒冰冷的臉色淡下去了些,但仍舊還是很冷。
隨即,他“碰”的一聲關上了屋門。
沈詩筠:“……”
沒聽見系統報好感值下降,心里松了口氣,“娘,我們走吧。”
筱荷不舍的擺手,“沈姑娘,你們保重!
院子里的腳步聲漸漸遠去,最后只剩下筱老頭和筱荷的嘆息聲。
葉青寒坐在木床邊,手執書卷,視線卻落在關著的窗戶上,似在透過窗戶看向外面。
“榆木腦袋!”
他搖了搖頭,將書卷合上。
胖丫在的這些日子大哥卻一點動作都沒有,現在人走了,他就等著哭吧。
要是大哥能早些娶了胖丫,他也至于為了吃不上胖丫做的飯而煩心。
*
鳥鳴叫,青草香,綠蔭匆匆。
矮洞里,一個姿勢待了一晚上的八個大漢此刻哭成了淚人,因為發不出聲音,只是無聲的落淚。
他們終于懂了那女人說的肝腸寸斷的感覺。
太痛了!
腸子就像是攪在一起,又像是被什么東西啃食,一點一點的啃食,疼的他們想打滾卻偏偏無法動彈。
好不容易熬到天亮,他們再也不想經歷那種生不如死的疼痛了。
“娘,咱們去山上住!
“好,都聽你的!
外面忽然傳來那胖女人的聲音,激動的八個大漢眼神巴巴的望著外面,期待這個女人能趕緊過來。
可是他們等了好一會,只聽到腳步聲離他們越來越遠,巴巴望著的眼神漸漸的死灰。
難不成他們要死在這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