廉氏怔楞的看著女兒,“筠筠……”
她不知道這是真實的還是在做夢。
沈詩筠扶著她走到郎邊坐下,將廉氏凌亂的頭拂至而后,將昨晚發生的事盡數告訴她。
廉氏錯愕的眨了眨雙眸,一滴淚自左眼滑落,“她們怎么能那么壞!”
說著,她掩面痛哭。
哭自己的丈夫會有這種兄弟父母,哭自己生了一個好女兒,為她這個無能的娘扛起了一切。
“娘,沈家我們不能再回了,咱們現在有一百兩銀子,等過幾日我去鎮子上租個院子,帶你和大哥還有廷雨去鎮子上,廷雨也長大了,也到了上學堂的時候了。”
一聽有一百兩銀子,廉氏驚的連哭聲都沒了。
她這輩子都沒想過他們大房竟會有這么多的銀子。
沈詩筠又道,“我想一邊為大哥醫治雙腿,一邊讓大哥也去學堂,讓大哥重新開始讀書。”
廉氏激動的握著沈詩筠的雙手,“筠筠,你大哥和廷雨都能上學堂了?”
沈詩筠笑道,“自然是了。”
不過她擔心大哥不會去。
因為他雙腿癱了,心里自認為就比別人低一等,去了學堂又要承受別人非議和欺辱。
如若實在不行,她就為大哥請個夫子,無論如何也要大哥上學堂!
沈詩筠正要過去準備和大哥說下,腦海里陡然響起系統的聲音,‘宿主,你暫時不能去鎮子上。’
沈詩筠:“?!”
‘我都計劃了好了,為什么不行?’
‘因為目標。’
沈詩筠:“……”
她眼皮子有些跳,直覺不會有好事。
果然!
系統輕咳一聲,‘你的第一個任務是刷目標的好感值,好感值沒有刷到200,不能去鎮子和縣城以外地方居住。’
沈詩筠:“……”
這該死的束縛!
他們一家人總不能一直待在筱大夫家。
沈詩筠陡然反應過來,聽系統的說辭,好像有種很不好的感覺。
她在心里問,‘好感值刷到200,任務還不算完成?’
系統傲嬌的“嗯哼”了一聲,‘第一個任務完成,進入第二個任務。’
沈詩筠:“!!!”
所以說她一直心心念念的想把好感值刷到200,然后任務完成,回到現代吃喝玩樂全成了一場夢!
那種看著希望近在眼前卻陡然變成無窮無盡的深淵,沈詩筠只覺得腦袋發暈。
系統同情的說了一句,‘宿主,努力加油哦。’
‘滾!!!’
廉氏看到沈詩筠臉色剎那間蒼白如雪,連忙走到門外扶著她,“筠筠,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沈詩筠從系統說的話里回過神來,僵硬的搖了搖頭,“我沒事。”
她猶豫了許久,轉身再次走進屋子里,雙手抓著廉氏的手,愧疚道,“娘,我……”
她方才就說了帶娘他們去鎮子上住,這會又改了主意,這不是讓她空歡喜一場嗎。
廉氏見她有話想說,便道,“你想說什么就說,娘都聽你的。”
沈詩筠低下頭不敢看廉氏的神情,低語道,“娘,咱們得再等等才能去鎮子上住,我得去山上找到掙錢的法子,不然光靠這一百兩做這么多事,遲早會坐吃山空的。”
她只能編造這種唯一聽起來比較靠譜的謊言了。
廉氏聞言,笑起來了,“傻孩子,只要咱們一家人在一起,在哪不是家呀。”
沈詩筠訝異抬頭看著廉氏,見她笑意舒心,并無失望之色,心里松了口氣。
*
臨近下午時,知府的官差才來。
來了兩個人,駕著一輛很舊的馬車,車板之間都有些縫隙,上面還有些干了很久的血跡。
兩人穿著官差服,身前都繡了一個大大的衙。
兩人走到了村口,村民們都站在后方,低聲交耳。
族長恭維的笑道,“官差大人,這一路辛苦了,我們為你們準備了些茶水。”
村長端著托盤,上面放著兩個茶杯,里面的茶葉一看便是劣質的。
官差嫌棄的瞥了眼,冷聲問道,“那兩個犯人在哪?”
族長趕緊讓村長將孟氏與張氏帶過來。
村長兒子將孟氏與張氏腿上的繩子解開,推著兩人走出了屋子。
官差看著兩個渾身污漬和血跡的女人,嫌棄的后退了一步,對另一個官差吩咐,“把她們兩個趕到馬車里綁起來。”
顯然點頭做事的這個地位要低一些,與村長兒子一起將兩人趕上馬車,再次用繩子將全身綁了個結實。
馬車離開了上河村,一路上官差只給兩人扔了兩個干糧和一袋水。
孟氏與張氏沒有手拿,餓的發慌,早已不顧任何禮儀,兩人用嘴爭搶著掉在馬車上的干糧。
馬車趕得很快,張氏和孟氏都快要被顛得散架了。
馬車一刻也不停的趕著,到了寅時終于進了余淮府城。
官差將解開他們腿上的繩子,將她們帶到大牢里關押。
孟氏和張氏被關在一個牢房,耳邊聽著牢房外面犯人用刑的慘叫聲,還有喊冤的聲音,兩人嚇得縮在角落里發抖。
牢房里只有幾盞幽暗的燭光,牢門根根倒映在鋪滿稻草,臟亂又臭的地面,就像是無數個尖刺刺著她們一樣。
聲音慢慢的都小了,犯人們也睡著了。
兩人在牢房帶著,身上的繩子也解開了。
張氏一直蹲在角落里,雙眼猶如毒蛇般恨恨的盯著孟氏,見她昏昏欲睡,猛地撲上去抓住她的頭使勁往墻上撞!
“讓你咬我耳朵,讓你咬我耳朵,我打死你!”
孟氏的頭撞在墻上,腦門疼的發暈,渾身也沒了力氣,任由張氏對她拳腳相加。
牢房外面,兩個男子披著黑色披風,守在外面的官差對其中一個人點頭哈腰,為他們打開了牢門的鎖。
大牢里潮濕陰暗,燭光幽幽如鬼火。
走在前方的男子眉目粗糲,上下唇很厚,身形很矮,看上去就像個屠夫,身上沒有一絲書卷氣息。
身后跟著的男子,雙眼小心的四處亂看,眉眼單薄,身形也比較單薄,有種偷奸耍滑的模樣。
沈廷申似在醞釀語言,而后問道,“仇兄,我娘和我三嫂在牢里可還好?”
仇桁自傲冷笑,“我仇桁辦事,從未——”
“我打死你個賤蹄子,要不是你,我怎么會和你跟那李狗剩茍且,還和你殺死娘,你個害人精,賤蹄子——”
噼里啪啦,各種難聽的話在牢房里清晰到每個人都能聽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