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氏眼珠子一轉,指著廚房墻上掛著的一串包谷,“我今天都在家掛包谷。”
孟氏轉頭看了眼,的確是新掛上去的。
劉氏壓下心里的恐懼,好奇道,“你好好的問我這個干啥?”
“沒事。”
孟氏松開她,冷著臉回了屋子。
劉氏后怕的拍了拍胸口,趕緊回了屋子。
*
黑漆漆的小道上行來了一輛馬車,車簾從里面掀開,沉穩清脆的女聲傳了出來,“師傅,就停在這里吧。”
車夫停下馬車,收了錢離開了。
兩人牽著手朝沈家走去,一路上村子靜的出奇,似乎和往常有些不太一樣。
沈詩筠腳下忽然被絆了一下,低頭看去,是一截被拆下來的木頭。
她臉色陡然沉寒,彎身撿起那截木頭緊緊攥在手心。
這是大哥輪椅上轱轆上的!
心里瞬間有種不好的預感,拉著沈廷雨跑回沈家。
沈家大門緊閉,沈廷雨又想起了以前被阿奶他們關在外面的情景,雙手緊緊抓著二姐的手,聲音都帶著哭腔,“二姐,我們怎么辦?”
“闖進去!”
她抬腳踹出去,大門轟然倒塌,砸在地上發出一聲巨響。
二房的人被驚醒,一個個趕緊起來,想要看下發生了什么事。
沈谷子瞇著眼,借著月光看過去,倒塌的大門外,一高一矮的兩道身影走進來。
郝然是沈詩筠和沈廷雨!
沈谷子心里慌了一下,沈廷堂和沈廷海他們也跑出來了,看到是沈詩筠時,都目露憤恨。
“你們還有臉回來。”
沈老頭也走出屋子,恨恨的瞪著他們。
沈廷雨躲在沈詩筠旁邊,害怕的抱著她的手臂,低著頭不敢去看二房的人。
沈詩筠緊攥著木頭,無視他們,徑直走向屋子,一間門鎖死,她推開了點門縫,借著暗光看到里面的被褥全都沒有了。
心猛地一沉,又去了另一間屋子。
推開屋門,里面被翻得亂七八糟,床上的被褥全都扔到地上,墻壁上還扣下來幾塊磚。
那里正是娘藏錢的地方!
娘和大哥都不見了!
沈廷雨又慌又怕,搖著沈詩筠的胳膊,“二姐,咱們的屋子沒了,還有娘和大哥都不見了。”
沈老頭抽著旱煙桿,陰冷的哼了聲,“今晚上我們已經把家分了,文書也按了手印,是族長村長和全村人作的證,以后你們大房就這一間屋子了。”
張氏靠著墻,雙臂交叉抱著,小人得志的嘚瑟,“明天你娘就要被送到縣衙了,你們的錢也沒有了,一個小的一個癱的,我看你們還怎么張狂!”
孟氏也冷冷一笑,“與其死皮爛臉賴在這里,還不如趕緊滾出去。”
沈廷堂和沈廷海還記得被揍的疼,恨恨的瞪著眼珠子,沈廷海狂妄道,“今天我們就好好揍你一頓,我就不信我們這么多人打不過你!”
沈廷堂跟著說,“打完了扔出去,反正已經分家了,就說他們的屋子塌了,她娘也是殺人犯,沒人會同情他們。”
沈小瓜和沈小豆躲在張氏身后,幸災樂禍的大喊,“掃把星,殺人犯,趕緊滾出去,別占著我們家的地盤。”
沈詩筠看著他們一個個惡心的嘴臉,冰冷極寒的聲音從牙縫里迸出,“我娘和大哥在哪里!”
孟氏嘲諷冷笑,“就不告訴你,不過先讓你看個人。”
她挑了下眉,沈廷堂走到灶房旁邊的小屋子里,沒一會出來推了個推車,上面放著沈老太的尸體。
沈廷雨被嚇得哆嗦了下。
沈詩筠眉眼一瞇,冷冷的看了眼早已死透的沈老太,攥著木頭的手更是一緊。
“你們殺了沈老太又嫁禍給我娘,拿此事要挾族長同意你們分家。”
冰冷的話一字一句的落在每人的耳朵里,張氏和孟氏心頭皆為震了下,沒想到死胖子會一猜即中。
“胡說八道,懶得跟你廢話,咱們打!”
沈廷海一招呼,沈家人都從屋子里各拿了一根棍子,孟氏站在遠處,冷笑的看著。
沈廷海夫婦,沈廷堂,張氏夫婦,還有沈老頭都拿著棍子,呈包圍圈的朝她走來。
沈小瓜和沈小豆跑到兩邊,在他們腳下都有很多石頭,拾了幾個準備砸過來。
沈詩筠將沈廷雨推到屋子里,“待著別動,一會二姐帶你出去。”
孟氏嘲諷,“對,你們姐弟待會被抬著扔出去。”
沈家二房幾人附和著,沈谷子發話,“打,往死里揍她!”
一群人都沖了上來。
沈詩筠單手握著木頭橫在胸前,臉色冷例如冰,“一群豬狗不如的畜生!”
系統的聲音傳入腦海,‘宿主,我感覺到你大哥的生命在流失。’
沈詩筠臉色一變,在月光下皮膚有些慘白。
沈谷子以為她害怕了,興奮道,“死胖子怕了。”
幾人的棍子全部掄了過來,沉悶的勁風簌簌的朝身上襲來。
沈詩筠靈活的彎下身,手里的木頭狠狠的打在沈谷子的小腿上,只聽他慘叫一聲倒在地上。
其他人一慌,沈詩筠順勢踹開沈老頭,掄起棍子在幾人身上揍了一頓,下手狠厲,疼的他們都在地上打滾。
“你們幾個廢物加起來都不是我的對手!”
她在現代的武功不是白學的!
“哎喲,疼,別打了。”
“疼,疼。”
劉氏也慘叫著。
沈老頭被打中了頭,暈死過去。
沈小瓜和沈小豆嚇得扔石頭,沈詩筠靈巧避開,那些石頭都砸在了二房身上,慘叫聲著實刺耳。
孟氏嚇得身子一個哆嗦,趕緊跑回屋子里將門拴起來。
她想不到這么多人拿著棍子都沒打過沈詩筠,她現在怎么這么厲害了?
沈詩筠一腳踹在沈谷子的肚子上,沈谷子被踹的朝后飛去,后背重重撞在推車上面又往前彈了一些,這才落在地上,吐了一口血。
“一群骯臟的牲口!”
她踹開擋路的張氏,撿起石頭朝沈小豆和沈小瓜身子砸去,兩個小子的頭被砸了個大包,坐在地上哭了起來。
沈詩筠朝著孟氏的屋子走去,每走一步,屋子里的孟氏心就顫抖一下,害怕的將板凳和桌子都抵在門上。
‘宿主,來不及了。’
沈詩筠腳步一頓,緊抿著唇瞪著孟氏的屋子,猛地轉身推開屋門,拽著沈廷雨就跑。
回來在收拾那個惡女人!
她在心里問,‘我大哥他們被關在什么地方?’
‘祠堂邊上的小房子。’
整個上河村幽靜漆黑,一道身影極快的奔跑在小道上,沒一會就沖進了上河村的祠堂外。
沈詩筠踹開大門沖了進去,見隔壁的小屋上了鎖,她喊道,“大哥,我來了,你堅持住。”
她找了一圈,找到一塊拳頭大的石頭砸開了鎖子,推開門后,一眼便看到坐在門后面的兩個人。
屋子里充滿著濃郁的血腥味,讓她雙腿有些發軟。
廉氏靠在沈廷風身上,衣裳破了好多口子,破了衣裳的地方可見肌膚青紫,還有淤血。
臉頰更是紅腫的厲害,嘴角還流著血,身上披著沈廷風的外衣,好像是昏迷了。
沈廷風靠在臟污的墻壁上,身上全是別人的腳印,嘴角都是淤青,還留著血漬。
他的左手邊放著一塊鋒利的石頭,右手的手腕被割了一道口子,留了很多血。
“大哥……”
她撕掉一截布,蹲在地上緊緊纏在沈廷風的右臂,取出隨身攜的三根銀針封住了他的右手臂。
拍了拍沈廷風的臉頰,“大哥,你醒醒,我回來了,是筠筠回來了。”
沈廷雨看到最親的兩人成了這般,一邊哭著,一邊跑到廉氏身邊搖晃她。
沈廷風意識模糊間聽到有人喊他,眼前一片朦朧,隱約看到一張熟悉的面孔,正是他牽掛的妹妹。
“筠……筠”
他一定是在做夢,筠筠去了縣城,就算這會回來,定然被二房的人纏住,怎能過得來。
看來他真的是快死了,臨死前能出現一次幻覺,看到牽掛的人也值了。
“大哥,大哥你別睡……”
沈詩筠見沈廷風歪頭倒在了廉氏頭上,心里一沉,趕緊為他把脈,察覺到那一絲微薄無力的脈象,這才松了口氣。
外面忽然傳來了腳步聲,沈詩筠起身戒備的握著石頭,等人進來了一石頭悶了他。
屋門從外面推開,一道影子被月光拉的長長的映在屋里的地上。
沈廷雨緊緊抓著廉氏的衣裳,呼吸都小心著。
來人走了進來,沈詩筠舉起石頭就要砸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