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忠五十多歲,作為李思齊的叔叔輩,在李思齊集團當中的地位是很高的,盡管手中只有三千兵馬,但是李忠打仗很有一手,或者說逃跑的手段非常高明,造就了他起兵以來未嘗一敗的驕人戰績,打不過就遠遠的跑掉了,也算是不敗吧!
李忠知道侄子李思齊對他不滿,因為自己占著茅坑不拉屎,手里有三千兵馬卻不干活,一次兩次也就罷了,次次都這樣,三千兵馬都成了老兵油子,一直都這樣,李忠知道遲早有天,自己這個義兵千戶肯定被一擼到底。
所以當李忠接到了前往清風峽口打秋風的任務后,馬上意識到這是自己的一個坎,趕緊把兒子李剛叫到身邊,父子二人密謀了好一會,最后決定出發,因為不出發的話,李思齊那邊交代不過去。
出了許州十里,李忠父子就預感不妙,李剛趕緊派出斥候打探消息,結果派出二十名斥候,等了半天,只回來了八個,這讓李忠父子面面相覷,難道說局勢已經危如壘卵?這才出了許州多長時間啊!
李剛吞了吞口水,道:“爹,李思齊那小子不是讓我們去送死吧?大家都是本家兄弟,可不待這么狠的。”
李忠搖搖頭道:“讓我們送死未必,給我們一個教訓是肯定的,容我好好想想,可別都把咱們爺倆折在外面了。”
李剛見李忠好半天也沒有拿出一個章程,不耐煩道:“爹,要不我們先往前走,找個地方貓起來,等個兩天再回去不就完了嗎!”
李忠一想也是,道:“李思齊那邊不能太糊弄了,正好我知道在清風峽口附近有個小山谷,位置很隱僻,藏個三五千人不在話下,就去那邊瞇著吧!”
清風峽口戰場,燕山賊已經殺出了火氣,緊緊的咬著保安軍的屁股,決定非把這支保安軍全殲不可。
“咻咻……”火箭落地燃起大火,頃刻間又傳來了震天響的廝殺聲,被一把火燒懵了的燕山賊瞪眼失去了眼前保安軍的身影。
獨眼龍暗道不好,大叫道:“他娘的,有埋伏……”升騰的火焰使獨眼龍說話都費勁,更有伴隨的爆炸聲,直接將他的聲音掩蓋了。
有句說的很好,萬貫家財細心壘,一把大火全燒光,周彬看著峽谷內苦苦掙扎的燕山賊,面目表情,此刻他想到的只是那個被燕山賊屠戮的小鎮,那個死不瞑目的少婦。
毛貴見燕山賊還在朝兩側的峽口沖殺,說道:“大人,是否下令茅十八突擊,可以盡快的結束這場戰事。”
周彬想了想,道:“不必了,就讓陳鍒頭和陳成料理吧!我的心里總是不踏實,姬繼祖多久沒有匯報消息了?”
毛貴想了想,道:“有兩刻鐘吧!大人,只有兩刻鐘的間隔,沒什么大問題的。”
“小心駛得萬年船,阿貴哥,沒有到刀槍杵地的時候,那就有可能出現變數,或者說,我期待著出現變數。”周彬知道,汝州那邊的情況一旦有變,那就不是保安軍一家能抵擋的,還不如在清風峽口引誘,一旦有人上鉤,那就以雷霆之力破之,以最少的代價攪動汝州那邊的局勢。
沒等周彬把這個念想放下,一隊騎兵急匆匆的奔到周彬近前,為首的隊長氣喘吁吁道:“大人,大事不好,汝州方面突然出現了一支騎兵,約有兩千余騎,姬繼祖大人抵擋不住,已然敗退,此刻那支騎兵距離清風峽口還有四十里。”
毛貴眉毛一跳,道:“姬繼祖干什么吃的?怎么能攔截不住,真是一個廢物。”
周彬一擺手,道:“肯定是哱羅帖木兒的精騎,非常難以對付,姬繼祖的兵力過于分散,被突破也不奇怪,馬上把茅十八給我找來。”
茅十八可能預感到有自己的事情了,神色肅然的走到周彬身前,道:“大人,末將在。”
周彬閉著眼睛有一會,猛地睜開眼睛,道:“十八,你去收攏姬繼祖的人馬,以你為指揮,務必把那支敵人的騎兵攔截住,最少也要拖延半個時辰的時間。”
茅十八一咧嘴,道:“大人放心,不就是兩千騎兵嗎!不在話下。”
周彬搖頭道:“十八,那是哱羅的精銳本部,不好對付的,記住,以攔截為主,發揮我軍的優勢,揚長避短,方能以最少的代價換取最大的勝利,一個時辰后,我帶本部人馬前去和你匯合。”
清風峽內已經變成了人間煉獄,獨眼龍被火燒的眉毛胡子都不見了,身上的衣衫盔甲也掉落了,樣子看起來比國際難民還慘,尤其是左邊的胳膊被炸的血肉模糊,受傷不輕。
獨眼龍知道自己完了,自從看到哱羅帖木兒的那封信,獨眼龍就知道自己會是今天的下場,只是沒想到會來的這么快而已,這就是狗的下場啊!
獨眼龍努力的看了看汝州方向,暗暗的盤算著時間,宣贊啊!當哥哥的先走一步,希望這一步能給你留下一個退步的機會,做人還是做狗,就看你自己的啦!我這條命是你救的,如今還給你,我們兩不相欠了,我獨眼龍這輩子也沒有白活,夠本啦!
越來越旺的火吞噬了獨眼龍,吞噬了進入峽口的燕山賊,而那些僥幸沒有進入其中的燕山賊,下場也好不到哪里,他們正面臨著陳成的攻勢……
茅十八率領本部一千人馬出擊十五里的時候,就遇到了兵敗的姬繼祖,姬繼祖也是倒霉,因為他的主要任務是斥候,所以麾下的兵馬都分成了小隊,遭遇敵人,倉促之間實在抵擋不住,帶著三百人馬跌跌撞撞的遇到了茅十八,羞臊的臉色通紅通紅的。
茅十八倒是沒有說旁的,只問道:“到底什么情況?其他兄弟呢?”茅十八知道姬繼祖打仗毫不含糊,但也不能折損了七百人馬吧!
姬繼祖嘆了口氣,道:“都被我分散了,倉促遇敵,來不及召集,只怕還散落在汝州周邊五十里的范圍內呢!”
姬繼祖見茅十八沒有絲毫的看不起自己,心下松了口氣,道:“茅營長,敵人很是厲害,清一水的鐵甲重騎,保安軍的弩箭和手榴彈,根本造不成多大的傷害,那幫家伙的坐騎都裹著鐵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