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彬進宮后猶豫了一下,最后決定先不去宮冰那里,等見識過伽璨真的高深法力后再去看宮冰不遲。
內苑碧月樓,燈火輝煌,皇帝妥歡在此尋歡作樂,這里不同于龍舟,龍舟是妥歡宴請近臣的所在,而碧月樓是他和嬪妃玩樂的地方。
今晚陪著妥歡的女人乃是懿妃,懿妃三十歲左右,體態豐腴,膚色也白皙的不像話,仿佛牛奶一樣,原來懿妃是色目人,據說還有西域夷人血統,在皇宮獨樹一幟,頗得妥歡寵愛。
幾名宮女如花蝴蝶般穿梭往來,將美酒佳肴陸續擺到妥歡和懿妃面前的桌案上。
妥歡打量著懿妃,懿妃雖然不茍言笑,但相貌很美,尤其是略帶淡藍色的眼眸,最是讓妥歡著迷,此刻妥歡抓著懿妃的手,遞過去一盞酒,道:“愛妃。”
懿妃生性冷淡不喜歡鬧,但身為帝王之妃,有很多事由不得她,接過酒后微笑道:“多謝陛下。”
妥歡見懿妃將酒一口喝掉,伸手在懿妃的唇邊擦了擦,道:“愛妃真是越來越美啦!朕一看到愛妃就歡喜的不得了,心都癢癢的很吶。”
懿妃笑道:“陛下言重了,臣妾和陛下也算老夫老妻,臣妾能得陛下仍然如此愛寵,實乃上天垂青。”
妥歡哈哈大笑道:“愛妃笑起來更好看啦!說到上天垂青,朕乃天子,朕喜歡愛妃,不就是上天垂青于愛妃嘛!”
懿妃點頭道:“陛下言之有理,就連上天都降下祥瑞祝福陛下,可見陛下是真命天子。”
妥歡就愛聽這種話,聞言眉飛色舞,道:“朕已經讓國師今晚過來施法,祭拜蒼天,愛妃一會可要看仔細了,國師法力高強,平常日子可不會施展呢!”
說曹操曹操就到,妥歡剛說完,就見大元國師伽璨真帶著兩名番僧步入碧月樓,此刻的伽璨真一身大紅袍服,頭戴高冠,腳踏金靴,氣勢頗為不俗,賣相極佳。
伽璨真深得妥歡寵信,見到妥歡都不用跪拜,只是施了一個佛禮便算打過招呼,坐到了妥歡的下首。
妥歡回了一個佛禮,道:“國師來的正好,今晚祭拜蒼天,不知國師可準備好了嗎?”
伽璨真宣了一聲佛號,道:“皇上放心,一切準備就緒了,只待時辰一到,即可祭拜。”
“太好了,國師法力通天,朕上次見過后徹夜難眠,今晚再睹神跡,此生無憾啊!”妥歡神色激動,對伽璨真的法力通玄佩服的五體投地,恨不得天天能看到。
“定如皇上所愿。”伽璨真道,而后閉目不語,做出一副莫測高深的樣子。
妥歡還就吃伽璨真這一口,見伽璨真不言不語,弄的他也嚴肅了幾分,不再和懿妃推杯換盞了。
就在這個當口,周彬走進碧月樓,跪拜后三呼吾皇萬歲,妥歡看到周彬,更是心花怒放,道:“周彬來啦!你也是朕的福星,今晚能來,朕甚感高興,來來,朕賜酒一杯。”
周彬謝過妥歡,一飲而盡后站立在妥歡的身后,看了看坐在不遠處的伽璨真,發現伽璨真閉目不語,不知道在玩什么把戲。
妥歡對伽璨真神神叨叨的行徑早就習慣了,見伽璨真所說的時辰還沒到,便繼續和懿妃把手言歡。
周彬轉首朝懿妃看去,眼睛頓時一亮,倒不是他見色起意,而是因為懿妃確實是非常出色的女人,也就總是能吸引男人的目光。
看著懿妃迥異且美麗的容顏,周彬已經猜到了懿妃的身份,他記得懿妃非常受寵,如果所生的不是含香公主,而是男丁的話,太子之位絕落不到愛猷身上。
周彬剛把目光收回來,冷不防一旁的伽璨真猛地嚎叫了一聲,嚇的周彬渾身毫毛倒豎,接著就見伽璨真全身顫抖,好似犯了羊癲瘋,就連臉上的皮肉都如水波顫動著,很是詭異。
妥歡見識過伽璨真施法的樣子,不以為怪,道:“國師,時辰到了嗎?”
伽璨真沒有回答妥歡的問題,而是繼續顫抖了將近一刻鐘,突然睜開了眼睛,雙眼變的血紅血紅的,聲音尖利的讓人的耳朵刺痛,道:“本佛主的東西都準備好了嗎?”
隨侍在伽璨真身后的兩名番僧恭敬道:“啟稟佛主,一切都已經準備就緒,我等靜候佛主法旨。”
伽璨真高聲說了句佛號,道:“阿彌陀佛,天降祥瑞,大元永昌,萬民歡呼,天子欣慰,本佛秉承天地意志,溝通虛無諸神,諸佛,諸仙,諸圣,敬天書。”
伽璨真說完這句話,那兩名番僧從懷中拿出了一個白色的卷軸,在伽璨真的面前鋪展開。
伽璨真又是一聲怪叫,雙袖掩面,時間不長后猛地拋飛袍袖,張口吐出一片紅色的霧氣,紅色的霧氣落在攤開的白色卷軸上,竟然漸漸的消失了,而后在白色的紙張上出現了數行字跡,只是誰也看不懂罷了。
妥歡看到白色卷軸上的字跡,欣喜若狂道:“上天降下旨意啦!實乃神跡也。”說著跪倒在地,沖著卷軸磕頭不已,皇帝都帶頭了,其余人等焉敢不跪拜。
周彬一邊跪拜,心中大罵伽璨真,暗忖這他娘的就算是神跡?不就是跳大神嗎,伽璨真這老家伙也太能忽悠人了,這就是很簡單的化學反應嘛!夢里的知識很輕松就能做到這些,照這么說,我要是造一臺蒸汽機,也能成神成圣了。
大約過了半個時辰,顫抖不止的伽璨真才恢復正常,他仿佛大病了一場,很是勞累的樣子,周彬看著伽璨真這副模樣,心說這也算是一種本事了,我要是這么抽瘋,一會就得露餡呢!
妥歡見伽璨真恢復如常,幾步走到伽璨真身前,語氣恭謹道:“國師,天書降臨,不知作何解釋?”
伽璨真念了聲阿彌陀佛,起身來到那副卷軸前,看了一會眉頭就皺的緊緊的,此舉讓妥歡的心也跟著糾了起來,妥歡低聲道:“國師,上天的旨意內容有何不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