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彬輕輕的把金妍珠放下,見金妍珠站立不穩,又伸出手攬住了她的腰身,道:“靠著我吧!”
幾個呼吸的時間過后,后面傳來了說話聲,“前面是什么人?為什么在此駐足?”
周彬聽到說話之人的聲音,心中大喜,因為那是蠻子的聲音,周彬回頭笑道:“是蠻子大哥嗎?我是周彬啊!”
來人果然是蠻子和一隊宿衛,他看到周彬先是一愣,隨即喜道:“原來是老弟啊!老弟不是跟雪雪告假了嗎?怎么還沒有回府休息啊?”
周彬道:“今晚該我當值,怎么也要站好這一班崗才是,倒是大哥怎么還要值守啊?”
蠻子咒罵了一聲,道:“還不是那個該死的雪雪看我不順眼,我這臉腫的眼睛都睜不開了,向他告假又不準,真他娘的晦氣。”
蠻子說完想起了今晚的事情,哎喲一聲,道:“老弟,我記得你是怯薛百戶吧?皇上金口御言給老弟連升三級,這么說來老弟最差也是怯薛軍的總管了,我這一聲老弟可有不敬之處啊!這個……”
周彬一拍蠻子的肩膀,道:“大哥怎么能這樣說,你我一見投緣,我巴不得有你這么一個大哥呢!大哥如果不嫌棄,你我就算是異姓兄弟了,如何?”
蠻子聞聽大喜,道:“這可是太好了,我一看老弟就覺得親切,沒想到老弟也是如此感覺,看來我們真是有做兄弟的緣分啊!這么著,天也快亮了,跟哥哥走,我們去樂呵樂呵,我請客。”
蠻子說著就要拽周彬的袖子,周彬忙道:“大哥,現在不行,我這里還有事情沒處理完呢!我馬上要出宮一趟,大哥如果不忙的話,不妨送我出宮……”
“這樣啊!正好我的馬就在宮外,我送你出去吧!”蠻子聽周彬如此說,也不勉強,揮手讓身后的宿衛們繼續巡邏,他陪著周彬朝宮門處走去,看到一旁跟隨的小太監,問道:“老弟出宮怎么還讓閹宦陪著……是皇上……”
周彬樂得蠻子誤會到皇帝妥歡那里,忙應道:“不錯,我出去為皇上辦點事,大哥也知道皇上的那點喜好,大哥千萬不要聲張才好。”
蠻子嘿嘿笑道:“我懂,我懂,上次我還偷偷的把萬花樓最紅的頭牌送到了皇上那里,皇上過后一個勁的贊許那個頭牌伺候人的功夫如何了得呢!”
有蠻子陪伴,周彬和金妍珠很快出了宮門,蠻子又把自己的馬牽出來,道:“老弟慢走,這匹馬就算大哥送你了,我這匹汗血馬還是皇上賞賜的,今天就算借花獻佛。”
周彬只想快點回到府中,也不跟蠻子客氣,道:“多謝大哥贈馬,那我就先走了。”周彬說著翻身上馬,隨即一彎腰把金妍珠抱起來放到了身前,打馬飛奔而去。
蠻子沒想到周彬把那個閹宦也帶走了,納悶道:“這個小老弟還真實在,去煙花柳巷帶著太監,那不是明擺著面對矮子說短話嘛!”
道路兩旁的建筑如飛掠過,這樣快的速度和勁風讓金妍珠不得不閉上眼睛,下意識的往周彬的懷里靠了靠。
周彬雙腿夾馬,口中叱了一聲,道:“身體還好嗎?堅持一會,我們馬上快到家了。”
“家。”金妍珠好久沒有聽到這個字眼了,她已經很久沒有家了,周彬這里會是她的家嗎?
一刻鐘后,周彬載著金妍珠來到府邸前,翻身下馬后把金妍珠抱了起來,招呼道:“有人嗎?我回來了,過來牽馬。”
話音剛落,府邸大門被人推開,兩個家仆恭敬的行禮后牽馬的牽馬,開門的開門。
周彬抱著金妍珠直奔后宅,當他推開了讓奴兒美收拾的房間后,大感滿意,房間內掛著一層淡藍色的幔布,家具全新,大床上已經疊好了淡粉色的被褥,一切看起來非常的素雅干凈。
周彬把金妍珠放在了床上,猶豫了一下后,從床頭的柜子里拿出了全套的干凈衣服,隨后伸手解開了金妍珠的衣帶。
金妍珠下意識的想要阻攔,但哪里有力氣啊!隨后又想反正都失身于周彬,周彬該看見的都看見了,還有必要矜持嗎!
周彬笨手笨腳的把金妍珠身上的太監衣服脫掉,然后在金妍珠的配合下將新衣服給她換上,過程中自然免不了吃些豆腐,其樂無窮。
就在周彬把新被子蓋在金妍珠身上的時候,門再次被推開,周彬回頭一看,卻是奴兒美捧著一盆盛開的鮮花走了進來。
奴兒美沒想到周彬會在這間房里,顯然被嚇了一跳,馬上把花放在了桌子上,道:“三爺回來啦……”說著又看見了床上躺著的金妍珠,臉色更是驚奇。
周彬站身起來,道:“是你呀!我正要去找你呢!讓廚房準備一些糯米粥,還有一些清淡的小菜,都端到房里來,對了,床上的是夫人,以后你就專門伺候夫人吧!”
奴兒美連連點頭,道:“我知道了,這就去給三爺和夫人準備早飯。”奴兒美很好奇,她無意中聽三寶奴說過,三爺還沒有成婚,不知道這個夫人是哪里來的,不過這些不是她一個奴婢該打聽的,盡管好奇也只能憋在心里。
時間不長后早餐齊備,周彬抱起金妍珠坐到了桌案旁,親手給金妍珠盛了一碗糯米粥,道:“涼熱應該剛剛好,你也餓了吧?快吃吧!”
金妍珠被周彬折騰了一番,昨晚的晚飯又沒吃,早就餓了,吃起粥來覺得分外香甜。
周彬對站立在一旁的奴兒美說道:“你也坐下一塊吃吧!”
奴兒美忙道不敢,但是在周彬的一再堅持下,只好坐下來陪著周彬和金妍珠用早飯,只是食不知味罷了。
早餐雖不豐盛卻也豐富,七八個小菜被周彬三人吃了個精光,在奴兒美收拾餐具的時候,周彬吩咐道:“告訴廚房多燒幾桶水,我和夫人要沐浴。”
金妍珠洗澡的時候周彬自然親自上陣,連奴兒美都被他打發出去了,這個過程自然香艷無比,不必用言語描述。
穿著內衣的周彬和金妍珠雙雙躺在床上,周彬看著沐浴過后白里透紅的金妍珠,把胳膊伸過金妍珠的脖頸下面,道:“睡一會吧!我也有些累了呢!”
過了不久,金妍珠便聽到了周彬的輕微鼾聲,她卻怎么也睡不著,這一晚的經歷遠遠超出了她的想象,她真不敢相信如今已經不在宮中,身邊還有了男人,簡直跟做夢一樣。
金妍珠轉首看著睡著了的周彬,看著周彬那稍顯稚嫩的臉膛,這個連胡須都沒有的男人應該還是一個男孩吧?十五歲還是十六歲?她都快二十一歲了呀!今后就要和這個男孩過一輩子了嗎?她會幸福嗎?金妍珠此時甚是迷惘。
金妍珠想完了自己又想到了宮冰,不知道一個人在宮中的宮冰怎么樣了,雖然以往都是宮冰在照顧她,可那時候怎么也有她陪著,宮冰不會太寂寞,一個人守在那個屋子里,一定很難捱吧?
想著這些憂心的事和迷茫的未來,金妍珠不知不覺的睡著了,這一覺她睡的很深沉,是二十多年來睡的最香甜的一覺,就連周彬什么時候起床的都不知道。
周彬醒來后見金妍珠睡的非常好,他輕輕的起身沒有驚擾到金妍珠,起床穿好衣服后發現已經是下午了,這一覺睡的時間還真長啊!
周彬推門出來發現奴兒美竟然站在門外,問道:“你一直都站在這里了?”
奴兒美忙道:“我害怕三爺有事情吩咐,因此一直都在這里候著呢!”
周彬點點頭,道:“辛苦你了,你進去休息吧!夫人還在睡覺,等夫人醒了之后好生的陪著夫人,我要出去一趟。”
原集賢大學士吳直方的府邸位于西城,府邸占地不大,卻富有書卷氣息,因為前院就是一家私塾,吳直方由于和脫脫的關系被罷官后就以教授私塾為生,路過此處不時能聽到朗朗的讀書聲。
周彬站在吳直方府前的大樹下,聽著前院那里傳來的讀書聲,不禁想到了自己六歲到八歲的時候在這里讀書的事情,愣神的時候,一個書生打扮的年輕人走到了府門前,正要叫門的他看到了周彬,問道:“你是誰?是來拜訪的嗎?”
周彬不認識這個人,點頭道:“是啊!你也是拜訪吳大人的嗎?”
年輕人一聽周彬是來拜訪吳直方的,神情頓時高傲起來,道:“是這樣啊!家師今日還有要事,你明日再來吧!”
“你是?”周彬一看年輕人的神情,心中很是不悅,但在吳直方府前也不好說什么。
年輕人把下巴揚的很高,道:“我是韓疇,家父韓鏞。”
周彬聽了韓疇的話,肅然起敬,他敬的乃是韓鏞,韓鏞可謂能吏,進士出身,為官清正,又有能力,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父親脫脫還在的時候對韓鏞的評價甚高,這個時候的韓鏞應該是甘肅行省的參知政事,可算是封疆大吏,難怪韓疇多有驕傲。
韓疇見周彬如此表情,心下更是高傲了,道:“家師剛剛回京,很少見外客,你還是回去吧!”
韓疇以為周彬是來求師拜學的,此時吳直方重返官場的呼聲很高,吳直方嫡傳弟子的含金量就更重了,他可不想又多出一個師弟來。
恰在此時,吳府的大門開了,從里面走出三個人來,為首一人正是吳直方,左邊是三寶奴,右邊是黑漠。
看到吳直方出來,韓疇顧不得和周彬再說什么,忙進身施禮道:“學生得悉老師回到大都,特來看望。”
吳直方見是韓疇,微笑道:“難得你有這份孝心……”話沒說完又看到了一旁的周彬,笑容更勝,伸出手來直奔周彬。
韓疇還以為吳直方是奔自己來的,臉上更加恭敬了幾分,卻沒想到吳直方略過了他,走到周彬近前拍了拍周彬的肩膀,道:“我都聽說了,真不錯啊!小小年紀就有如此膽識,又能得到皇上的嘉獎,脫脫在天有靈,也會欣慰的。”
三寶奴神色更是激動,道:“三弟干的好,現在是怯薛軍的總管吧?父親在你這個年紀的時候都沒有這么厲害呢!”
黑漠同樣恭喜了幾句,他不善言談,但卻能看出心中也很高興,倒是一旁的韓疇,得知周彬是脫脫的兒子,怯薛軍的總管,表情甚是僵硬,傻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