怯薛是蒙古語,翻譯成漢語就是護衛或者宿衛的意思,由一代天驕成吉思汗組建,功能相當于皇帝的禁衛軍,怯薛軍的成員挑選相當苛刻,由萬戶,千戶,百戶的子侄或者貴族子弟擔任,可以說是當時元朝之中最為精銳的部隊。
但是到了周彬這個時代,經過一百多年的變遷,怯薛軍的成分已經變的駁雜不純,一些有點家底的人家都希望混入其中,其中不乏漢人,因為怯薛軍的待遇非常不錯,更能得見天顏,是快速出人頭地的捷徑。
周彬的父親脫脫就曾經是怯薛軍中的高級將領,周彬可以說是世襲了怯薛宿衛的職務,倒是不必經過層層審核就能直接入職。
當周彬拿著朝廷頒發的文書辦理手續的時候,負責接待的書記官斜著眼睛瞧了瞧周彬,咳嗽了一聲,道:“手續齊全,即刻可以入宮宿衛……”
書記官說著就停頓了下來,打量著周彬,周彬對這里面的門道清楚的很,怯薛分為四部,其中第一怯薛軍由皇帝直轄,要想混個好的出身,當然要時常出現在皇上的眼皮子底下混個臉熟,這會見書記官盯著自己,周彬心中冷哼一聲,從懷中掏出了一塊金子。
金錢開道,周彬自然被分配到了第一怯薛軍,可當他來到第一怯薛軍的時候,才發現情況比他想象的要復雜的多,看來想要完成大哥和二哥的囑托,有相當的難度。
第一怯薛軍的主將乃是丞相哈麻的弟弟雪雪,而且其中大半士卒都是哈麻家族中人,脫脫正是哈麻兄弟害死的,在這樣的環境中,周彬完全被孤立了起來。
雪雪三十多歲,相貌甚是兇惡,他早就知道脫脫的幼子周彬被詔入怯薛軍,干掉周彬不太現實,因此吩咐親信要給周彬來一個下馬威。
周彬對此一無所知,當他步入第一怯薛軍的時候,冷不防被人腳下一絆,趔趄了好幾步險些摔倒在地,此舉惹的旁人大笑不已。
周彬一直被那奇異的夢境折磨著,因此整個人看起來無精打采,可一旦有人欺負他,暫時擺脫夢境,他是會咬人的。
看著給自己下絆子的人,周彬嘴角微翹,在對方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一腳踹在了對方的肚子上,趁著對方呼痛彎腰的時候,一記上勾拳重重擊在對方的下巴上,對方當即昏倒在地,這一手可謂干凈利索,場面頓時為之一靜。
周彬也愣了,他沒有想到自己的手勁如此之大,對方可是比他還高一頭的彪形大漢,原本只想討回一點便宜,沒想到這么利落的把對方擊昏了,心中不由納悶,難道做個奇怪的夢,力氣也變大了?
被周彬打昏的人哪能沒有幾個好朋友,短暫的平靜過后,四個人朝周彬圍攏過來,皆是身高體壯的彪悍之輩,眼神不善的盯著周彬,像是猛虎一樣想要把周彬撕碎。
周彬可不想第一天入職就被人打的鼻青臉腫,那也太丟人了,他看到不遠處的空地上擺著幾個石鼎,心中一琢磨,一個箭步飛奔過去,心懷忐忑的朝兩個石鼎抓去。
周彬記得以前拿石鼎練過手,他能舉起一個石鼎,那已經是他力氣的極限了,剛才一拳擊倒大漢讓他很是猶疑,這時也想拿石鼎檢驗一下,看看自己的力氣是不是真的變大了。
周彬雙手抓緊石鼎上的橫梁,一使勁,石鼎很是輕松的被他抓了起來,這讓他大吃一驚,算起來,他的力氣可是比以前大了兩倍不止啊!
更吃驚的是周圍的怯薛軍士卒,石鼎的重量他們太清楚了,一個人能舉起一個石鼎已經算是力士,差不多能拉開一石弓,而周彬卻輕易的提起兩個石鼎,那得是多么大的力量啊!
周彬鎮定了一下心神,力氣變大了總不是壞事,看著虎視眈眈的四名大漢,他一晃雙鼎,喝問道:“哪個不怕死,只管上來,讓三爺把你們的腦袋打的萬朵桃花開。”
四名大漢本是稟承首領雪雪的意思而來,想要把周彬胖揍一頓,讓周彬在怯薛軍中抬不起頭來,此刻卻是陷入兩難的境地,看著周彬輕易舉起雙鼎,心中不禁膽顫,這要是被石鼎砸中了,非死即傷啊!
周彬見鎮住了四名大漢,他呼呼的把雙鼎掄起來,耍了幾個把式,隨后面不紅,心不跳的放下雙鼎,朝地上吐了口唾沫,道:“軍中有你們這樣的怕死之人,實在愧對怯薛之名,滾吧!”
四人被周彬如此一將,頓感羞愧,皆掩面而去。很快,雪雪就知道周彬非但沒有吃到下馬威,反而在軍中威風了一把,氣的他把那四人狠狠的打了幾十鞭子,隨后下令讓周彬去西苑值守,那里是禁宮中的荒涼地帶,周彬算是被扔在了冷板凳上,想要探聽消息或者在皇上面前露臉,那是想也別想了。
周彬也知道哈麻兄弟不會讓自己舒服,只能慢慢的想辦法,此刻他倒是對自己力量突增很是欣喜和好奇,去了西苑后拆拆磚頭,扔扔石頭,最后得以確認,力氣不但增加了,而且增加的很是恐怖。
“這肯定和那個夢有關系。”周彬躺在一塊草地上,嘴里叼著草棍想著,他直到現在也沒有認為夢中的一切都是真的,覺得那只不過是一個夢而已,只是太過真實,讓他有點害怕罷了,但是現在身體出現了變故,這讓他不得不再次把思路轉到這個夢上面。
“怎么才能知道這個夢究竟是真是假呢?”周彬咬著草棍想道:“夢中有好多好多的記憶,可我能印證的地方實在太少了,根本無從判斷啊!還有那夢的結尾,那個粒子束發射器和量子存儲器,到底是什么玩意啊?”
周彬躺在草地上,天色逐漸暗了下來,按照職責,他需要在西苑巡視,可他知道西苑乃是冷宮的代名詞,這里根本就沒有幾個人住,恐怕連只狗都很難看見呢!
想不通的周彬一骨碌站起身來,嘴里哼哼著他從夢中學到的小調,開始了第一次的宿衛巡視,顯得不倫不類。
周彬走了一會,一個大活人沒看見,讓人難以相信這里也是皇宮的一部分,真是太過荒涼了,抬眼望去,遠處倒是燈火輝煌,隱隱傳來嬉笑聲音,好像和周彬所在的地方是兩個世界一樣。
周彬嘆了口氣,他知道那個方向是皇上的寢宮,聽大哥說,皇上現在荒淫的很,一門心思修煉所謂的房中秘術,根本不管朝政,任憑哈麻禿嚕等人胡作非為,想想死去的父親,看看宮中的宣淫,周彬心中很是苦澀。
周彬嘆了口氣,靠在了身后的墻上,哪曾想身后的墻壁根本是個豆腐渣工程,應聲而倒,周彬灰頭土臉的跟著墻壁摔倒在地,耳中卻聽到了一聲嬌呼,而且聽起來很是痛苦的樣子。
翻身爬起來的周彬發現墻壁后是一個小院子,院中架著一個大鍋,一個女人倒在了鍋邊,幸好還沒有生火,否則那就麻煩了。
周彬幾步來到女人近前,發現對方的胳膊被飛濺的石頭擊傷了,胳膊的衣袖上滲出殷殷血跡,而對方此刻正一臉怒容的看著自己。
“你這個混蛋……把鍋砸漏了……我怎么給娘娘做飯啊!”
湊的近了,周彬才發現地上的女人是個十六七歲的少女,因為天黑,相貌看的并不真切,說話的聲音倒是很好聽,像是空谷黃鶯般悅耳,聽到少女的指責,周彬才看到架好的大鍋中間露出一個大洞,看來是被磚頭給砸的。
“一個陶鍋能比人重要嗎?你不要緊吧?”周彬見少女把鍋看的比生命還重要,納悶的很。
少女吃力的站起來,瞪著周彬說道:“你知道什么,我好不容易才弄來這口鍋,你知道我吃了多少白眼嗎?說的輕巧,你必須陪我一口鍋,否則……我跟你沒完。”
周彬被少女連珠炮的話搞的手足無措,他可是沒有和女人吵架的經驗,忙點頭道:“我賠,我賠,你還是看看手臂吧!還在流血呢!”
少女聞聽周彬肯賠一口鍋,這才放下心來,也才感覺到胳膊上傳來難以忍受的苦楚,忍不住嬌哼起來。
周彬見少女直哼哼,只能上手了,他撕開少女的衣袖,在少女的驚呼聲中,周彬看了看流血的手臂,上面有一道不算是很深的傷口,將少女的衣袖撕成條狀,很是熟練的包扎起來,等他包扎完畢,才想起來這個包扎方法也是夢中看到的,看來那個夢時刻都在影響著他啊!
少女感覺胳膊不像剛才那么疼了,而且也被包扎成了很好看的樣子,突然,她驚叫道:“鍋沒了,我怎么做飯啊?”
周彬飽含歉意的看著那留有一個大窟窿的陶鍋,問道:“你還沒有吃飯嗎?我去給你拿一些來,你在這里等我。”
周彬白天顯露的威風很管用,他在伙房裝滿了一食盒的吃食,而且拿的還是雪雪專用的食盒,愣是沒人敢管。
當周彬來到那處小院的時候,聽見少女滿嘴的咒罵聲,好像是說他趁機跑了等等,這讓周彬哭笑不得。
“喂!背后罵人好像很不道德吧!”周彬的出現嚇了少女一跳,不過當少女看見周彬手中的食盒后,不自然的笑了笑,算是表達歉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