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一個暉賀士兵剛剛沖到了陣前，就被兩個西南士兵聯手，一個擋住了他的長矛，另一個一槍刺進了他的胸膛！
“不！”
一個騎兵來勢洶洶，兇悍非常，但是還沒有沖出去，就已經被三個步兵聯合砍了馬足，在他墜落的瞬間，一把大刀準確無誤地斬在了他的脖子！
“救我……”一個暉賀將軍陷入了西南軍陣，他帶著人反復突圍，可是周圍卻宛如銅墻鐵壁一般，殺了一個，立即有人補上，手上的長刀都已經砍卷了，包圍圈卻是紋絲不動，這個將
軍直接絕望！
……
一幕幕正在上演！
從城墻之上眺望，無法看到每一個細節，但是卻能看到，暉賀的軍陣正在逐步散開，逐步縮小！
“不可能……不可能！這，這究竟是怎么回事……”
城墻之上，一個士兵看著下方的戰況，直接愣住了，眼中滿是不可思議。
“西南的軍隊怎么會這么強……那可是暉賀部族啊，那些人可都是悍不畏死的魔鬼……他們，難道比魔鬼還有可怕嗎？”
一個副將的話語，幾乎有些顫抖，不斷地搖著頭，瞳孔大睜。
“太可怕了太可怕了……西南軍隊的配合和戰術難以想象，這是怎么達到的？這還是軍隊嗎……”
一個將軍忍不住開口，他深深知道，想讓一支軍隊擁有這樣的配合和默契，有多么難！
城樓之上，所有人都是臉色震驚。
滿城寂靜！
他們臉上充斥著各種各樣的情緒……震驚、畏懼、佩服、贊嘆、慶幸……
“我終于明白了，我終于明白西南李圖，為何能夠用五萬人，將百越二十萬大軍全殲了……在這樣的軍隊面前，那就是二十萬蠢豬！”
林黑此刻都不禁開口，充滿了震驚之色！
目瞪口呆!
“葉將軍，此刻，你還認為這一戰對潼關城來說，是災難嗎？”
李圖淡然回頭，看了葉嘯一眼！
葉嘯整個人都已經呆住了。
他聽著李圖的話，下意識地退了一步，臉上寫滿了復雜。
又佩服，又羞愧！
他號稱西北軍中第一能戰之將，所率領的潼關大營，乃是西北最具戰斗力的軍隊，就連鄭庭嵊都要懼他功高震主。
他以治軍聞名西北，人所稱道。
但是此刻，他心中的驕傲，卻驟然崩塌！
因為，他已經見到了這世上最好的軍隊！
每一個名將都夢寐以求的軍隊！
那種相互之間的配合，那種對軍令的迅速貫徹執行，那種來去如風的速度……
他治軍十幾年，備受軍中愛戴，手下悍將畢集，但也都做不到這一步。
“這……西南李圖……難道真的是天生神將嗎……”
他心中苦澀到了極點！
據傳，西南新軍乃是李圖成為西南節度使之后，從新建立起來的，所建立的時間不超過兩年。
但是，這種能戰之勇，已經超過了據守潼關十幾年的西北所有軍隊！
“這……就是西南新軍嗎？”
他苦笑了一聲，朝著李圖道：“你說的很對。”
“西南的軍隊的確很恐怖，這個世上，或許已經沒有比西南新軍更強大的軍隊。”
“這一戰，暉賀必敗。”
“潼關城不會被破，暉賀部族甚至有可能被你西南軍隊全殲。”
“真是……蓋世之功……”
他說著說著，卻是感覺一陣眩暈，差點昏倒了過去，石克劍急忙扶住了他，關切地道：“將軍，保重！”
“屠離……我不怪你，不怪你背叛了我，不過，我很想看看，李圖究竟是什么樣的人物，我一定要看看……”
葉嘯撐著開口，這一瞬間，他像是被人重重一擊。
“屠離”看著他，眼中忽然有些憐憫之色，微微一嘆，道：“葉將軍，若沒有西北守軍，若沒有潼關大營，縱然西南軍隊再能戰，面對二十萬虎狼之師，也只能折戟沉沙。”
“所以，你也不必介懷，城下的每一個勇士，都是英雄。”
他所言非虛，他能以五萬大軍，滅殺百越二十萬，那是因為天時地利人和，無一不備。
但是在這廣袤的大漠之上，一切的奇計神策，都顯得無所遁形，唯有面對面的殺戮，才是唯一有效的手段。
否則的話，幾十年前古天舒在大漠之上迎戰匈奴的時候，也不必苦苦先練兵五年了。
新軍強悍，但是面對這悍不畏死的暉賀部族，恐怕也只能做到以全部滅亡的代價，重創暉賀，令其數十年不敢犯境。
那樣的代價，李圖耗不起。
這場勝利，并非只是屬于西南大軍，更多的功勛，將建立在西北十三萬將士的性命之上。
葉嘯聞言，臉上浮現了些許欣慰。他抬頭看著“屠離”，所有的一切，都已經明白過來。
屠離當初在霍將軍廟的時候，恐怕早就預料到了今日的戰局，所以才會提醒自己，早日抽身離開鄭庭嵊，參與到這一戰之中，還能建功立業，成為大漠之上不朽的豐碑。
但是，自己卻退縮了。
所幸的是，他的潼關大營，卻以另外一種方式，參與了這場大戰，甚至可以說，沒有潼關大營，屠離縱然有逆天的能耐，也無法施展。
“李圖能有你這樣的英才輔佐，其業之成，也在意料之中了……”
他苦笑著搖搖頭，沒有再說什么。
放下了劍，收回了鞘中。
看到他收了劍，他帶來的士兵，也都把劍收了起來。
“葉嘯……你想干什么……他既然是李圖的奸細，我要你立即殺了他，立即殺了他……不，不可能，不可能！”
這一刻，鄭庭嵊卻是又一次的瘋了！他看著下方的戰局，拼命地揉著眼睛，他在欺騙自己，這一切一定是自己看花了，一定是的，李圖的西南軍隊，根本不熟悉大漠的情況，又是遠道而來，怎么會這么厲害…
…
可是，暉賀人的慘叫聲，哀呼聲卻此起彼伏地傳了上來。
他看著葉嘯，眼中幾乎已經變成了哀求。
他已經沒有一個人可以依靠，沒有一個人可以使喚，葉嘯是他唯一的希望。
這樣下去，別說是扭轉局勢，就連活著，都是一種奢侈。
當一個人溺水的時候，哪怕一根稻草，都會緊緊抓住。
葉嘯，就是他所能抓住的唯一稻草。
但是葉嘯此時，卻只是看著鄭庭嵊搖搖頭，臉上浮現了一抹別樣的神色，道：“鄭大人，這是我最后一次叫你鄭大人了。”
“你自決吧。”
你自決吧。
簡單的四個字。
但是鄭庭嵊卻如聞雷音。
他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一時間，身體都開始發抖起來。
他徹底傻眼了。
就連愚忠如此的葉嘯……都已經叛了。
他還有什么指望……
“不……不！我是西北節度使，我是封疆大吏，誰敢對我動手……暉賀破了，是我的大功，誰也別想逼我……任何人也不能逼我！”
他色厲內荏地開口，手在不斷地顫抖著。
葉嘯看了他一眼，眼中帶著些許可憐，或許是可憐昔日高高在上的鄭庭嵊，今日居然變成了這副模樣。他又忍不住看了“屠離”一眼，心想那李圖真是太過厲害，僅僅是派了一個人，就毀了一個節度使，令十幾萬大軍土崩瓦解。心中便不由得更加升起了一抹期待，朝著那下
方的西南大軍看去。
周圍的百姓，看到西南大軍節節勝利，而暉賀的軍隊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被滅殺，也都是歡呼了起來！
“好！好！李圖大人率領的軍隊，果然不同凡響！”
“李圖大人來救咱們了嗎？厲害，西南的軍隊真是厲害……”
“咱們潼關城保住了，保住了！”
他們都激動無比。緊張無比！
下方，江太威率領最后的四五千人，殘騎裂甲，看著前方的戰局，也已經被震撼，不過，他很快反應過來！
“弟兄們，殺！和西南的兄弟們一起，殺光那些暉賀魔鬼！”
江太威再次發出了一聲怒吼！
頓時，剩下的幾千人，一起朝著前方沖殺！
殺！
殺！
殺！
殺聲震天！
而暉賀的內部，此刻已經是陣腳大亂！
就連暉賀最為穩固的中軍——鎮靈軍，此刻都已經受到了嚴重的沖擊，左側的何伸，右側的伏軼，都已經殺了進來！
前方更是壓力巨大！
昨夜迎接西北大軍沖殺的時候，他們都不曾出動。
但是此刻，陣型卻不斷混亂，變化，幾乎要潰散了！
所有人的臉上，都出現了震驚之色！
“靈首……不好，不好了！右側擋不住了，敵人太強大了，太強大了，他們簡直是撒旦的魔鬼，一群不可戰勝的魔鬼……”
一個將軍滿身是血，跑了進來，臉上帶著焦急畏懼之色！
“到底怎么了！為什么打不過他們，為什么！”
靈首蒼老的臉上，此刻也出現了一抹焦急！
正面決戰，真靈的子民居然處于劣勢？這是從來沒有出現過的事情！
“敵人太強了，我們不是他們的對手，我們的人沖上去，就是死啊……”
這個將軍苦著臉開口。
“報！”
這個時候，又一個將軍負傷沖了過來，他身上帶著三五道傷口，十分可怖，他差點滾落在地，氣喘吁吁地道：
“靈首……我的一萬人，全部打完了……一個不剩，右側防不住了……請求增兵支援！”
他臉上帶著痛苦之色，自己手下的士兵，已經全部被滅！
“增援，增援，立即派兵增援！”
靈首也是急了，這一次，他們所有人都感覺到了緊迫！
“不……靈首，沒有軍隊可增援了，前方擋不住了，前方已經要殺進來了……咱們要完了！”
這個時候，前方又一個將軍沖來，他一只手都被砍了下去，咬著牙沖過來，剛剛說完，就墮在了地上，昏迷了過去！
全場震驚!
局勢大亂！暉賀……亂了！懼了！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