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
李圖淡然地一笑,似乎根本沒有把生死放在心上,道:“你又叫什么?”
“刑鐮。”
黑衣人淡漠地開口。
李圖搖搖頭,道:“我死后,你可否幫我做一件事情?你若做成,十萬兩為謝。”
“你說。”刑鐮淡然地看著李圖,道:“無論怎么說,你也是我們這一行中佼佼者,我會你滿足的心愿。”
李圖自嘲地一笑,將手中的尚方寶劍丟了過去,刑鐮一把抄在手中,意外地看了李圖一眼,道;“你什么意思?”
這把劍,乃是真正的天子劍,代表著無上的榮華富貴,李圖為何輕易地丟給他?
“將這把劍帶回京城,那十萬兩,自然有人會給你。”李圖話語中,似乎有著一股明知必死的悲涼。
刑鐮沉默了一瞬,似乎明白了李圖的意思,道;“好,我會做到的。”
說完之后,他忽然一步上前,一劍朝著李圖刺出!
李圖就連躲都沒有躲一下。
但是在觸及李圖的剎那,他的劍峰卻是一轉,在李圖的身上大大小小十幾個穴位一點而過。
李圖瞬間全身僵硬,倒在了地上,他的眼中,似乎透露出了疑惑和不解。
刑鐮淡然道:“殺你,不是現在,你該知道,你自己身上的東西,究竟有多少價值。”
說完之后,他忽然一把提起李圖,快速躍進了黑暗之中。
兩人的身影瞬間消失了。這里發生的一切,無數正在到處尋找的江湖豪客們不會知道,只有那無數的寒鴉,兀自貪婪地享受這屬于他們的盛宴!
江湖中人還在苦苦搜尋。
可是任憑他們掘地三尺,還是沒有一個人,能夠找到李圖。
李圖居然一時間像是飛了。
兩天過去了,距離西南一隅武林大會已經越來越近,如果無法找到李圖,那時西南武林盟主的位置,江湖中人便不可奢望了。
而此時。
一輛牛車慢悠悠地在官道上晃悠著,一路上,不知有多少撥人向駕車的車夫打聽過李圖的蹤跡。
牛車朝著偏僻處駛去,約莫一個時辰后,忽然在路口出現了一個車夫。
車上的車夫忽然一把從背后的稻草中,提出了一個不能動彈的人影,而后一躍而下,頭也不回地鉆進了山林。
他和車上的那人就像是約好的一般,他剛剛跳下來,那路邊等待的車夫就立即上了車,駕車離去了。
整個過程沒有絲毫的破綻。
進了山。
這一片山脈看上去險峻非常,更是連綿不絕,平日里,就算是最老道的獵人也不一定敢進來。
這車夫提著那人一路奔馳,不多時,終于聽到了震耳欲聾的瀑布聲。
車夫忽然將手中的人放下,朝著后方盤坐了下來,隨手遞給了那躺在一邊的人水和餅。
“能讓影流中的大殺手親自駕車,李圖縱然死,也不枉了。”
李圖狂笑了幾聲,他除了雙手其他地方都不能動彈,拿起那餅,吃了個飽,又狂飲了幾口,卻是懊惱地道:“敗興,敗興,酒也沒有,何以盡興!”
刑鐮一動不動,他守著后方的方向。
“怎么,你們這些專門盯人的人,也怕被別人盯上?”
李圖冷笑了一聲,他已經看了出來,刑鐮之所以這樣做,只不過是為了防止有人跟上來。
凡是三百米內,不可能有人跟上刑鐮而不被他察覺。
所以他在等,等看看三百米外有沒有人跟上。
不得不說,他實在非常警惕。
任憑李圖說,他并沒有回答,許久之后,忽然才松了一口氣,轉身,道:“可以了。”
他一把提起李圖,忽然發足狂奔。
一路狂奔,不多時終于看到了一個巨大的瀑布。
那瀑布從幾十米的山崖之上沖瀉而下,饒是水勢兇猛,水面又寬,宛如一道巨大的面紗。
沖下的水流,在下方形成了一個幾十米的寬闊水潭,水潭清澈透亮,令人心神一悅。
周圍青黛連綿,當真是美不勝收。
“呵呵,這地方的風景可美得很啊。刑鐮兄,你可還算夠意思,讓我臨死之前,也能飽餐此等形勝。”
李圖戲謔地開口,似乎渾然沒有將生死放在心上。
刑鐮卻搖搖頭,道:“我不只是要讓你看足這里的風景,還要讓你埋在這里。”他很凝重地看了李圖一眼,而后忽然一把提起李圖,朝著那巨大的瀑布沖了進去!
“啊——”
李圖像是被嚇到了一般,發出了一聲驚呼,就在他和刑鐮兩人的身影沒入水簾的剎那,李圖手中的酒壺脫手倒飛而出,穩穩地落在了水潭邊的一塊巨石之中。
兩人進去了很久很久,約莫是日落時分,六道人影忽然出現在水潭之前。
六人清一色都是黑衣,臉上都帶著青色的面具。為首一人更是獨臂持刀。
“到這里,大人留下的線索就斷了。”
李慚恩的聲音低沉地傳出,話語中充滿了擔憂之心。
——他們和李圖一直保持著兩里路的距離,這個距離縱然是反偵察能力再強的人,也不可能察覺。
而追尋的信號,就是李圖一路上留下的東西。
他的腳底下有特殊的泥土。
衣袖中有一種奇特的粉塵。
那些東西,本就是在懸虎寨時候準備好的。
可是到這里,一切居然都斷了。
瞬間,幾人都陷入了冥思苦想之中。
“難道,咱們的痕跡終究還是被那人給發現了?倘若如此,恐怕李圖大人就危險了!”
劍三急切地開口,道:“要不然,調兵進山找吧?”
李圖以身犯險,這樣的行為本就極為驚險,著實不能出半點差錯。
李慚恩揮手制止了他。
“慚恩兄,你跟著李大人那么久,如果遇到這樣的情況,你覺得李大人會怎么做?”
盛長平忽然開口。
李慚恩冥思苦想,忽然感覺什么刺了自己的眼睛一下,定睛看去,卻是在左邊的一塊巨石上,躺著一個牛皮酒壺。
那牛皮酒壺的壺嘴上箍著一個鐵環,夕陽照在上面,就刺進了李慚恩的眼中。
“找到了!”
李慚恩忽然心中一動。
他立即上前。
看著這個酒壺,但是所有人都陷入了疑惑之中。
僅僅是一個酒壺而已。
李慚恩看著酒壺沉思了許久,忽然道:“盛兄,壺嘴所指的……是水簾?”
龍王身體一震。眾人齊刷刷地朝著那湍急的水簾子看了過去!